第二十三章

關於程野參戰負傷的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直到後來,這些事情是她親自告訴我的。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照這麼說來,程野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態度是可以理解的。在她當年生命危急的關頭,我還只是一個愣頭兵,沒有資本去照顧她,也沒有機會去陪伴她,雖然不是我的過錯,但是這也算我欠她的;我突然想起《士兵突擊》裡的許三多了,他的軍旅之路和我的有相同的地方,但是唯一不同的是我有過一次糾結的愛情衝動。許三多的連隊鋼七連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也是一個坦克連,因爲裡面有維護坦克的場面。我沒有許三多那麼傻,相反的是,我剛進到連隊,就想超過老兵,做個優秀的新兵。

由於新兵的加入,我們所在的連進行了重溫連隊歷史的儀式。我們所有的新兵被整合到了一起,我看見連長在前面很嚴肅的等待着儀式的開始。他看上去是一個很成熟的男人,兩眼炯炯有神,體型看上去結實勻稱,表情溫和也不乏威嚴。三個老兵護衛着軍旗在我們前面走過,軍旗上是一頭兇猛的獅子,獅子的表情遠比連長的表情冷酷的多,它就好像是我們的靈魂,我們的目標就是要和那頭獅子一樣威猛。

連長喊道:“全體都有!立正!稍息!”過了一會兒,連長接着喊道:“所有新兵出列!跑步走!目標軍旗正前方!”我們腳下整齊的步伐踏着跑步向前,在軍旗的前面列成一個方形的隊列。

“同志們,知道我們的連是什麼連嗎?”連長問道。

他沒有停頓,繼續說道:“我們的連叫做雄獅連!看見前面的這面旗幟了嗎?”

我們齊聲答道:“看見了!”

“好,這面旗幟是我們的前輩用鮮血與生命換來的,而我們是他們生命的延續,在祖國需要的時候,同樣也會用鮮血染紅這面旗幟!”連長激情洋溢的說着,對於連長來說,這些話語一定背的滾瓜爛熟了,但是,我聽的依然熱血沸騰。連長把雄獅連的歷史從頭到尾給我們講了一遍,講完之後,讓我瞬間覺得能站在這個連隊裡,本身就是我的榮幸。我們這些新兵被連長的一席話深深的感染了。更讓我們激動的時刻就是接下來的宣誓儀式,老兵與新兵一齊向軍旗宣誓:

我宣誓,我志願成爲中國人民解放軍某團雄獅連的一員,無畏艱難,不怕犧牲,以祖國的召喚爲使命,刻苦訓練,鑽研業務,隨時準備着爲祖國奉獻一切,絕不退縮。

誓詞鏗鏘有力,誓言氣壯山河。此時此刻,我的生命已經與雄獅連相溶,從現在開始,我們將榮辱與共,我們共同的名字是:雄獅連。

接下來的日子就算是進入了日常的訓練,訓練的第一天就是體能訓練,全副武裝十公里越野,剛剛結束了新兵連的我,十公里這樣的拉練輕而易舉,我絲毫沒有輸給老兵。常萬才跑下來的時候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我說:“好小子!體力不錯啊!累死我了!”班長嫌棄的看着常萬才,對他說道:“還好意思說,被人家新兵給超過了,也不嫌丟人的!”當然,我們班裡也有絕對的強者,就像小剛班副,他的成績比我好很多,他是蔑視我的。我幾乎不敢與他對眼,我從他的眼神裡能看到一些不屑一顧。

結束了一天訓練,我們都回到宿舍。但是我的任務貌似還沒有結束,小剛班副過來對我說道:“新兵,別坐着!把我們的襪子都洗了去!”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憤怒,就像誰把他給得罪了一樣。

面對班副的命令,我顯然很不服氣,爲什麼都是人,都在一起訓練,洗襪子這樣的事非得讓新兵去做呢?我站起來不服氣的看着班副,他的身高比我高半頭,我基本上是仰視着他的。但是我的氣勢一點也不輸。班副說道:“怎麼?這是命令!我讓你洗就洗,哪來那麼多廢話!要是不想洗就給我滾蛋!”整個宿舍內氣氛一下子變得很緊張。這時班長端着盆子走了進來,他看見這種情況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忙他的事了。

我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就妥協了班副,端着大家的臭襪子去了洗手間。很顯然,這些老兵並沒有人同情我,因爲盆子裡也有他們的襪子在裡面。唯獨沒有班長的,他的襪子應該是自己洗了。我一邊洗着這些臭味難聞的襪子,一邊怒火燃燒。沒想到部隊裡還有這樣的現象存在,這時常萬才進來上廁所,他在我旁邊停下來,對我說道:“哥們,別灰心!這時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階段,你就當做是對你的一種考驗吧!不要跟大家執拗!要不然會很痛苦的。”我看了一眼常萬才,接着繼續洗襪子。我在想:真是站着說話腰不疼,他自己的襪子也讓我洗,還好意思在這裡裝好人!

慢慢的我真的將這種勞動當成了對我的一種考驗,每天晚上都在衛生間裡幹着考驗我的體力活。當然,這不代表我向班副低了頭,我對他還是有憤怒存在的。許三多是由於拖累大家的整體榮辱而受到歧視,而我不會是許三多,我在各項指標裡都是合格的,甚至成績要超過一些老兵,不過這樣的處境並沒有讓我好過,我的生活比許三多更要難熬,在這樣的磨合期裡,我被視爲了眼中釘、肉中刺,很少有人跟我聊天。唯一要感謝的人是我們的張雄班長,他一直默默無聞,沒有拋棄我,也沒有隔離我。

小剛班副儘管與我勢不兩立,但是也沒有完全把我當作他的敵人,他還是帶着我來到了坦克旁邊,準備給我上一堂生動的專業課。我並沒有要主動向他請示什麼的意向,小剛班副對我說道:“來,新兵,作爲一個坦克兵,你得好好認識一下自己的座駕!”我看了他一眼,然後好奇的向坦克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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