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體力在嚴重透支中,汗水不斷從臉上滴落。沒有人想主動退出選拔,每個人都拖着累垮了的軀體用雙腿努力邁進着。我擔心我會暈厥過去,所以我刻意讓自己保持清醒,要堅持住!要堅持住!看見白眼狼那種得意的眼神,我就更加充滿毅力,我要證明給這羣狼看,我能行!前面的一個戰友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他的步伐明顯緩慢了下來,儘管我與他素不相識,但是我們穿着同樣的軍裝,我有理由鼓勵他堅持下去。
他急促的呼吸聲在我耳邊迴響着,我問他:“兄弟,怎樣?”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無力,臉上的汗水像雨簾一般往下流,他無力的對我回道:“我堅持不住了,我堅持不住了!”我告訴他:“不要放棄!終點就在前面,堅持,堅持住!”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內心也在掙扎着,我想過放棄,但是在放棄的瞬間,有很多很多的東西讓我重新振作。戰友勉強笑着說:“我真的堅持不住了!”我知道,沒有一個男人會輕言放棄,放棄都是在萬不得已的時候。由於說話的緣故,我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強忍着肺裡劇烈的抽動,我對戰友說:“你自己決定吧!要相信自己,我希望能在終點見到你!”說完,我對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繼續向着終點的方向跑去。
祁連狼的摩托車追上了我們,他也許在後面看見了我的舉動。他在喇叭裡說道:“下士,看來精神不錯!還有時間去鼓勵別人,你先管好自己吧!不要把自己先撂翻了!”我知道,祁連狼在說我。我很想對他的話有所迴應,不,不能上了他的當,狼通常都是狡猾無比的。我沒有理會祁連狼的喊話。
疲勞與無力佔據了整個大腦,我不知道我們已經跑了多遠,也不知道終點會在哪裡。就在我們絕望之際,老天開眼,突然電閃雷鳴,天空瞬間陰沉了下來,太陽被陰雲藏在了兜裡。被烈日暴曬後的皮膚有所降溫。沒過多久,就下起了大雨。我們一邊跑,一邊歡呼着,雨水澆在我們發熱的頭上,一下子變得清醒了起來,整個人精神煥發。狼羣無奈的搖着頭,好像在向我們認輸。
終於看到了終點,在瓢潑大雨中,我們看見了蒼狼的身影,他孤獨的站在終點線上,等待着我們衝過去。
蒼狼在雨中給我們訓話:你們順利通過了第一關的選拔,是這場雨救了你們,要不然會有更多的人在第一輪的選拔中就要走人了。但是,你們不會一直這麼幸運,今天只是選拔的開始,更加嚴酷的考驗還在等着你們。
“報告!”隊列裡有人喊道。
蒼狼說道:“講!”
“我退出!”我們所有人都爲之一顫,我們都回頭看着這個要退出的人,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要退出的就是我在中途鼓勵過的人。他的退出,在這樣的雨裡顯得非常悲壯,我們看不到從他臉上掉下的眼淚,因爲雨水的寬度足以掩蓋淚水的痕跡。
蒼狼沉默了兩分鐘後,他冷酷的說道:“我同意你的退出!”也許對蒼狼來說,他的退出不算什麼。那個戰友走出隊列,向衆狼敬了一個深深的軍禮,我知道,他在那一刻是流着眼淚的。
“還有誰想退出?我舉雙手贊同!”蒼狼嘶吼着。大雨吞噬了蒼狼的容顏,只留下嘶吼的聲音。我們在雨中沉寂了大概十幾分鍾,再沒有人願意退出選拔,我們都登上了大卡車,回到了訓練營。
換上了一套乾的衣服後,我在牀上睡着了,連衣服都沒有脫。後來被查夜的人發現了,於是醒來脫下了衣服,又立即進入了夢鄉。太累了!累的沒有一點點的時間去思考睡覺之外的事情。
原本以爲經過這麼一番殘酷的折磨,應該可以一覺睡到天亮了。讓我沒想到的是,正當我們睡的正香的時候,突然一聲巨響驚醒了我們。隨着巨響而來的是一陣大地的顫抖,我們立即穿上衣服,背上裝備衝出了帳篷。只見外面濃煙滾滾,很多人都已經跑了出來!我們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在濃煙裡看到了蒼狼,他的哨子隨即吹響,我們緊急集合。
等我們都集合完畢,蒼狼與其他幾隻狼站在我們前面,蒼狼對我們說道:“我們剛纔是看了一下你們的反應能力,看你們那一個個樣子,都像驚慌失措的小鳥,個個慌里慌張,動作遲緩!這要是戰爭一旦打響,你們早已被炸死了!”幾個射燈轉來轉去的照,照在蒼狼臉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遮擋了一下。
“好了,我們接下來考覈的項目是夜間實彈射擊!都去彈藥庫領子彈!二十分鐘後集合!”蒼狼命令道。我們一聽是射擊考覈,雖然非常勞累,但是感到特別興奮,我在連隊一年都打不了一次實彈射擊。不過這可是正式的考覈,一旦不合格,就得提前離開選拔了。我激動的心情又失落了起來;罷罷罷,豁出去了,拼命一搏算了,要是射擊成績不合格,就只好再次回到我的炊事班做飯去了。
來到了打靶場,天還是一片漆黑,很多物體看起來隱隱忽忽,再別說在一百米以外的射擊靶子了。在這樣的能見度裡進行射擊,必須要求有較強的射擊本領。
我們爬在打靶場,等待着命令。
“開始!”我們就向射擊靶開槍,槍聲噼裡啪啦,一下子打出去了三十發子彈,我之前由於沒有經常性的打過靶,對這個成績並沒有太大的期望。
沒想到成績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沒有一靶是脫靶的,取得了第十名的好成績。順利通過了第二關的選拔;但是就在這次打靶射擊的考覈中,將近一半的人因爲不合格被送回到了原部隊,我是幸運的,憑藉着一副膽子“矇混”過了關。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個打到部隊上的電話,讓我陷入了痛苦的旋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