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天風和日麗,暖暖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感覺面部成千上萬的細胞正在快速更新。班長領着我們班的老兵,老兵們的手中拿着各種工具,準備對我們連的主角進行維護與清洗。我是新兵,班長把我交給了班副,其實我知道班副也不樂意帶我這個愣頭兵。不過這是班長的命令,他也只好服從。我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看着他神氣的姿態在大幅度擺動。

我看見了坦克,哇!終於見到了這個只有在電視上能看到的鐵傢伙。班副突然轉過身來,對我說:“立正!稍息!”我照做。

班副指着那輛坦克說道:“這就是坦克!沒見過吧?時間長了,你會慢慢熟悉它的。今天我就教你認認坦克的一些部位。”他一邊說着,一邊懶洋洋的打量着我。

“行了,行了,你跟我來!不要跟一根木頭一樣,杵在那兒幹嘛!”班副嫌棄了我。我聽了瞬間火冒三丈,毫不示弱的說道:“報告副班長,是你讓我站在那裡的!”我說完,班副瞪了我一眼。

他很認真的指着坦克對我講解着,我沉浸在一片好奇的海洋當中,摸着坦克的軀體,班副對我說道:“你先不要亂摸,我先給你講講這基本的東西!”我尷尬的把手從坦克的身上挪了下來。

我望着眼前的這輛坦克,腦海裡呈現出了炮火連天的戰鬥場面,一輛輛坦克馳騁在沙場之上,坦克的履帶將敵兵絞在輪子下面,將他們的軀體撕裂成碎塊。

“嗨!嗨!嗨!幹啥呢?幹啥呢?我在跟你講東西,你幻想啥呢?”班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說道。

我白了他一眼,對他回道:“幻想怎麼了?”

班副在心裡是憋着一股子氣的,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扭曲,接着他一把揪住我的迷彩服,把我推搡在了牆上。我被激怒了,雖然是新兵,也不至於受這樣的欺負吧!我對班副說:“請你放開我!我喊五下,要是你還不撒手,別怪我不客氣!”班副聽了我的警告,顯得不以爲然,他沒有鬆手的意思。我大聲的開始報數字,一直喊到第五下。我用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拖倒在地上,兩個人在地上打了起來。

班長和其他人聽到了聲音後立馬趕了過來,我們抱在一起撕扯的正在激烈關頭。我聽見班長對其他幾個說道:“快!快把他們兩個分開!”

我們就這樣被拉開了,我們在被其他人強行拉開的時候,還試圖着能把對方多揍一拳。班長氣憤的對小剛班副說道:“我讓你給他介紹一下基本的東西,不是讓你們打架!你們像什麼樣子,這裡是衚衕巷巷嗎?還有個老兵的樣子嗎?下來寫2萬字的檢討。”小剛班副對班長的話沒有質疑。說完班副,班長看了我一眼,對我說:“李當兵,你來一下!”

我被叫到一旁,班長對我說:“我不能說一切的錯都在小剛身上,肯定與你也有很大的關係。你是新兵,應該尊重老兵,你們今天的事情要是傳到團部那裡,你們都是要受到處分的!這樣吧,你也寫2萬字的檢討。在開會的時候念給大家聽!務必要誠懇!”我犯了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和小剛班副受到了同樣的處罰,兩萬字的檢討讓我倆費盡了腦汁。小剛班副在寫東西方面不太擅長,兩萬字的東西對他來說比登天還難,他就只好向其他人求救。當然班長不知道他求救的這件事,可是沒一個人幫他,他顯得很無奈。我想他和我一樣,都特別後悔太沖動。他看着我在紙上飛速的書寫,心情顯得很煩躁。

“新兵,我,我給你道個歉!你能不能幫我寫份檢討?這玩意兒我真不行,我寫不出來!”班副對我說道。我擡頭看了看,覺得他非常可愛,可愛的像一個小孩。

“行吧!你交給我!我來幫你寫!”我說。

晚上,班副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爲了兩份檢討在挑燈夜戰。看來這一架最不划算的是我,要承擔四萬字的檢討,四萬字,都可以寫一部小說了。就算是寫小說也有詞窮的時候啊!不過,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在這種情況下,我被逼上了梁山。我挺佩服班副的睡覺功底,他竟然紋絲不動的睡了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集合的時候,我纔將檢討大體完成。在班副夢中驚醒的那一刻,他是帶着歉意看我的,他難爲情的對我說:“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困了,這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經過這次的事情,班副對我的態度實現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的襪子我再也沒有洗過。看來真是不打不相識,或許是班副對我的一種感激之情吧!那四萬字的檢討確實讓我費盡了腦汁。

班副對我態度的大轉變,讓我的人際關係一下子回到了春天,好像冰雪的消融一般,把我和大家迅速融到了一塊。不得不佩服班副的號召力,一直把我拒於千里之外;作爲坦克兵,第一次登上坦克的時候讓我終生難忘,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孤傲。

大型軍演開始了,我們坦克連擔任了主要的進攻任務。當兵,就是爲了打仗。對於軍人來說,能上戰場是一種榮耀。坦克一輛輛開出了我們的連隊,在它的屁股後面冒着一股股黑色的濃煙。

“李當兵!怎麼了?你暈坦克了?”班副問我。

沒想到我居然會暈坦克,坦克的轟鳴與搖晃讓我感到天昏地暗,這要是在真正的戰場上,我也許會被敵人俘獲。

“班副,讓我出去吐一下吧!忍不住了!”我大聲對班副說。

坦克靠邊停了下來,我快速爬出坦克的肚子,開始了歇斯底里的嘔吐。前面的指揮員喊道:“怎麼回事?”

班副答道:“有個兵暈車了!”

指揮員說道:“讓他回去!繼續前進!”

班副從坦克裡跳出來,問我:“指揮員動怒了!怎樣?李當兵?還能不能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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