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準備一根針,一碗水,切記不要讓旁人知道。”
時雨困惑地瞧了眼路小夕,欲言又止。
“還不快去!”
“是!”時雨神色匆匆地開門離去。
路小夕再次坐回莫輕寒身邊,看着牀上昏睡不醒的人,心情有些複雜。她低頭看着已經癒合的針眼,陷入沉思。
當下的她還有什麼選擇嗎?她已經成親,這牀榻上躺着的人很有可能是她這輩子的依靠,如果她還能回到現代,或者現在就在現代,她是萬萬不會做出傷害自己而救助別人的事,可是現在不是21世紀,她甚至不知道她在不在大陸。
如果姚氏的話都是真的話,那麼她的血或許會對莫輕寒的病有幫助,最起碼依照姚氏的意思,她可以讓莫輕寒暫時除去風寒。
“哎!”路小夕忍不住嘆氣,她看着自己纖細的手指無奈搖頭:“古代就是麻煩,得了個感冒都要死要活,要是在現代,兩個膠囊搞定一切煩惱,可惜啊......”
在路小夕吐槽古代醫療不健全時,時雨將一碗水和一根針送至她面前,時雨看了眼獨自發呆的小姐,以爲她因爲內疚而在自責,好心相勸:“小姐,東西奴婢拿來了,小姐大可不必自責,這本就是意外,王爺也不會怪罪小姐的。”
路小夕的思緒被拉回,她漫不經心地瞟了眼莫輕寒,擡頭看向時雨,道:“東西放這,你去門外看着,若有人來,先幫我攔着。”
時雨越發的疑惑,見路小夕不想解釋,只得照做離開。
大門被關上,路小夕將視線轉移到桌案上擺放的細針,她輕輕拿起小聲嘀咕,道:“我是不是應該找點酒來。”可想着病人吃藥最忌爲的喝酒,要是血液裡參雜的酒精藥效也不會很好,她這才作罷。
東西已經準備好,就面臨着最艱難的操作——扎針。
從小就怕疼的路小夕看着尖銳的針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不禁想起上午姚氏的那個狠勁
路小夕無奈的搖了搖頭,一不做二不休,拿着細針果斷的向指尖扎去,眼看尖銳的針尖就要刺進指頭,路小夕突然替下了動作。
她擡頭向牀上的人望去,思考片刻對牀上昏睡的人小聲說道:“罷了,就當你欠我人情了,看在你今天對我還算溫柔的份上,這一針我也就勉強的替你記下。”
說完,閉上雙眼,心一橫,使勁紮下。
“嘶,這麼疼!”路小夕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就連眼角也泛起淚光。看着手指上的針眼立刻被一個紅點遮掩,她匆忙的將手指伸到事先準備好的白瓷碗中,一點一點用力擠。
路小夕看着迅速被血染紅的白水,暗自嘀咕道:“五滴子就好了吧,姚氏不就是擠了幾滴子嗎?”她轉臉看向牀榻之上毫無血色的人,眼眸一定,嘀咕道:“罷了,再賞你幾滴吧,看在你是我老公的份上。”
血準備完畢,那麼就面臨着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那病秧子喝下,路小心看着靜靜躺在桌案上早已涼下的湯藥,又是一陣嘀咕:“放這裡應該沒事吧,古代人不就經常用血做藥引子麼,這雖然這是普通的傷寒藥,放點血什麼的應該也沒事。”
說完,她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將血倒進了湯藥裡,頓時湯藥碗裡的液體呈現紅褐色,路小夕拿起白瓷勺快速攪拌。她看着這難看的液體,湊上去一聞,倒也沒什麼區別。
她放心的將藥拿至牀邊,輕輕將莫輕寒喊起,許是燒的太厲害,老半天莫輕寒才微微動了動身子,不耐煩地睜眼,在看到眼前人是路小夕時,眼眸中的怨氣散去。
路小夕規規矩矩的將藥端至莫輕寒眼前晃了晃,示意他吃藥。
莫輕寒看着眼前怪怪的湯藥,略微蹙眉,乾澀的嘴脣吐出略爲沙啞的聲音:“你餵我?”
明明是疑問句,可爲什麼聽在路小夕耳裡卻是肯定語氣。罷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勉強餵你。
路小夕收起心思將藥先放置在一旁,扶起牀上的莫輕寒坐好,她便走回桌旁拿起白瓷勺。當她的視線瞟到碗底微紅的白瓷碗時,有些懊惱,她怎麼就忘記收拾了。
莫輕寒看着不遠處盯着瓷碗發呆的路小夕,輕聲詢問:“那碗有何問題?”
“沒。”路小夕匆忙的轉身向莫輕寒走來,“碗上有個裂痕而已。”
“哦。”莫輕寒若有似無的掃了眼有些侷促的路小夕,笑而不語。
“這藥的顏色倒是有些特別。”
“嗯,聽東子說是新來的顧大夫開的,好像比平時多了幾味藥。”說話間,路小夕拿起白瓷勺在湯藥碗中輕輕一舀,細心的放置嘴邊吹了吹,這才送入莫輕寒嘴邊。
“嗯。”莫輕寒嚥下湯藥冷哼了一句,引來路小夕的詢問。
“怎麼了?”
看到她面露焦色,莫輕寒急忙回答,卻引起了咳嗽。
路小夕見狀,忙放在湯藥,靠近他身邊,幫他拍背,她手法很輕卻讓莫輕寒感到很舒服。
“你有沒有怎麼樣?是不是藥不好喝?”路小夕依舊糾結在湯藥的事情上。
莫輕寒連忙擺手,道:“沒,咳咳……只是有些涼而已。”
“涼?”路小夕這才留意她拿着的碗是溫的。
“那要不要我找人給你熱一下,或者我們重新煎熬?”路小夕一時心急,也忘記了她滴血的那件事。
“不妨事。”莫輕寒很是自然的拉起路小夕的手,將她拉至身前,鬆開,催促她道:“你把藥拿來。”
“哦。”路小夕自動忽略了兩人間的親密動作很小心的將要重新端在莫輕寒面前,而這一次,莫輕寒直接拿起一飲而飲。
路小夕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想着自己的鮮血怎麼都感覺很彆扭。可眼下,她還是先處理好那染着血的碗底爲好。
路小夕匆忙的將碗勺收起,剛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莫輕寒溫潤的聲音。
“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