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祭拜爺爺

祭拜爺爺

“你們村這麼富裕?”車子已經開進了村裡的小路上,王大校很吃驚部隊周圍有條件這麼好的村子。

“我也不知道,兩年沒回來,剛回來的時候把我也嚇了一跳。”雖然知道和自己有關係,但他還是沒有往自己身上攬的意思。

老早就有人看見了軍車開進了村裡,跑着去告訴村長,軍車那種獨有的顏色在百姓的心裡已經刻畫了幾十年了,應該是骨烈回來了。

小路都是那麼平坦,一座小型的工廠就在骨烈家的旁邊,看着邊上的景色,王大校覺得自己很開心,這些終日在大山裡的老兵們出來不是欣賞風景的,而是看着骨烈村子的繁榮也高興,他們當兵的目的各種各樣,但還是有個共同點:保家衛國!

“王大哥,請進。已經到我家了。”骨烈的家是村裡現在唯一的土磚屋了,顯得有點寒酸。

“你家裡沒人?”王大校猛的說出了骨烈心裡最痛的事。

“恩,爺爺,爸爸媽媽都不在了。”骨烈沒有哭,小聲的回答道。

“牛牙幾,家裡來客了呀!”村子小跑着進了骨烈的小院子。

“恩,三伯,這個是王建軍大校,部隊也就在我們縣裡,這個是我三伯,也是我們村的村長。”骨烈馬上就給他們相互介紹了起來,在沒當兵以前他好像還不會這樣說話,這也算是個小進步吧!

“你好!”王大校笑着走上去和村長握手。

“領導好,以後沒事來村裡坐坐。鄉下地方,別嫌棄就行了。”村長這點還是懂的,笑着和王大校握了下手。“對了,牛牙幾,今天有個當兵的一大早就來找你了,我告訴他你被當兵的接走了,他馬上就回去了。”

“是嗎?一定是王連長。”骨烈想到昨天那麼大的事,王連長應該聽說了。“三伯,王大校今天在我家吃飯,能不能拿點鄉里的菜來,我來炒!還有拿點米酒。”

“好呀!領導能在你家吃飯是好事,家裡好多,都是鄉親們準備給你帶去部隊的,我菜地裡有青菜,你自己去扯點回來。”村長笑着就王家裡走去。

“進去坐!外面風大。”骨烈連忙說道。

“家裡也就是井水,沒有開水,王大哥你別介意。不過這水很甜。”骨烈對着王大校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再這樣說我就走了,都是當兵的,哪來的那麼多客氣話,我不喜歡。”王大校假裝怒道。

“那我先去扯點青菜回來,容班長陪王大哥聊天。”骨烈轉身就往外面跑了。

扯了青菜回來的骨烈,看見廚房裡都是那麼的乾淨,和自己離家的時候是一模一樣,村裡的人還對自己真好,連柴火都備好了,骨烈看到這一切眼睛有點溼溼的感覺。從井裡挑了一擔水,就開始洗菜了,白菜,萵筍,蘿蔔,洗的乾乾淨淨。就在骨烈切菜的時候,村長三伯也把家裡存放的鄉下菜挑了一點過來。

“三伯,這麼多東西這麼吃的完?我在家也就幾天而已!”骨烈看見這麼多菜嚇了一跳,都是臘味,還有壇剁辣椒,黑豆是和黃豆是也有兩壇。(家鄉的土話,那個“是”字我打不來,是按音打出來的,不過很好吃的哦!)

“這些本來都是大家送給你帶部隊去的,我家裡還有很多,我都準備租臺車給你送到火車上,到部隊了也吃的到家鄉菜。在部隊苦三伯知道,只要不忘記我們鄉親就行了。”村長邊擦漢邊說道。“二叔的箱子我也帶來了,你走的時候再交給我保管,我一個月要擦一次,上點油,怕長鏽了。廠裡忙,我過去打打招呼。你招待好客就行了,我先走了。”

骨烈看着三伯的背影,那種酸楚自己也說不清楚,拿菜刀的手都在發抖,鄉親們對自己這個孤兒實在是太好了,讓他都感覺有種自豪感了,那些錢換來的不只是全村的富裕,換來的是比錢還重要的東西:親情!

一盤盤鄉里的小菜慢慢的上桌了,骨烈忙的是滿頭大漢,燒柴火很熱,雖然現在村裡的人都燒煤球了,但骨烈還是覺得柴火燒的菜好吃,畢竟他吃了快十六年才離開家鄉。

“骨烈,你別忙了,都這麼多菜了,吃不完。”王大校對着向廚房走去的骨烈大聲的說道,在骨烈炒菜的時候,他把骨烈的二樓都看完了,這是個軍人家庭出身的孤兒,一切都讓他感到那麼親切,居然還有種把骨烈的被子拿去部隊的想法了,標準的豆腐塊,比自己帶的兵的被子都好多了。

“最後一個菜來了,班長你也坐呀!”骨烈看見志願兵的司機還沒坐下,站在王大校的後面。

“坐吧,現在我們都只是當兵的,沒有上下級,隨便點,別給我丟臉!”王大校開始還沒注意自己的司機,沒想到骨烈的心這麼細。

4個人吃10個菜,看上去有點奢侈的感覺,骨烈也是很久沒炒菜了,也不知道口味合不合他們的胃口。家鄉的米酒很久都沒有喝到了,骨烈端起碗就站了起來。

“王大哥,兩位班長,這次真的很感謝你們的幫忙。我先幹了。”骨烈仰起頭就把一大碗米酒喝了下去。

“爽快,哈哈!”王大校也一口喝完了。

“吃菜,我很久都沒炒過菜了,就怕不合你們的口味。”骨烈看着王大校說道。

“真的不錯,在部隊我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容班長已經可以說是在狼吞虎嚥了。“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沒辦法,爺爺去世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不自己做飯就會餓死了。”骨烈笑道。

大家都沒有做聲,或者是都沒有孤兒的體會,埋頭就吃飯。“呀!你村長給你送來這麼多菜呀!”容班長打破了這種平靜的氣氛。走了過去假裝在翻罈子和臘味。

“你家鄉人對你可真好!”王大校補充了一句。

“啊!”容班長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怎麼了!”骨烈馬上就走了過去。“這些都是我爺爺的遺物。”骨烈看見容班長在翻爺爺的箱子。

“這麼多軍功章?”跟了過來的王大校也吃了一驚。

“都是爺爺留下來的,很久都沒去爺爺的墳頭看過了,我想帶這個箱子一起去看看他。”骨烈低着頭說。

“我一定要跟你去看看,也在前輩面前鞠個躬,這些都是解放戰爭時期和開國後不久的老軍功章了。”王大校激動的說:“這些軍功章可以說明你爺爺是個很高級的幹部了。”

“我不知道,爸爸媽媽也戰死了,爺爺帶我在這裡生活了10幾年。”骨烈真的想爺爺了,恨不得馬上就飛到山上去,自己去當兵的時候都沒去爺爺的墳地拜一下,真的想給自己一巴掌。

“別傷心了,骨烈,要是你爺爺看到你現在能進軍區特種大隊,他也會爲你高興的。”容班長已經看見骨烈的臉色變了。“今天打槍真的是沒打出水平,才290環。”容班長馬上就轉移了話題。

“還沒出水平?你們在地上跳呀,滾呀都費了那麼多時間,290環還算沒打好?”王大校也不想骨烈傷心了,就接過話來說。

“要是我教官來了一定還好一點,我比容班長還差了2環,不過我會努力的。”骨烈也笑了起來。

“我去燒點水泡點茶給你們喝,都是以前爺爺在山裡自己摘的野茶。”骨烈說着就跑了出去。

“骨烈真的是好孩子,命也苦,容中尉,你以後在部隊也幫幫他。”看着骨烈的背影,王大校感慨的說道。

“我們不在一起,他們是直接由軍區指揮的,連大隊長都沒資格命令他們9個人,全部都是我們大隊尖子中的尖子。幫不上忙哦,連面都見不到的,不然這次我來給他當警衛員?真不是和你開玩笑的。”容班長沮喪的說道。:“這應該不算是軍事秘密吧?”

“你還怕你王大哥是個特務?”王大校笑了起來。

“你們先坐一下,我去找村長要點東西,等下我就去爺爺的墳地!”骨烈倒好了3杯茶對大家說道。

“恩,你去吧,我也幫不上忙。”王大校說道。

幾打草紙,在村裡的小賣部買了幾封鞭炮,一把香,幾個杯子,一小壺子米酒,一把鋤頭,骨烈就帶着他們上山了,走在山路上,骨烈是那麼的熟悉周圍的一草一木,都長高了,自己也長大了,爺爺以前沒少帶他上山打獵,骨烈還有點後悔沒帶土銃上來,打點野味回去吃。雖然自己身上有手槍,但還是覺得土銃打的過癮點。

越接近爺爺的墳頭,骨烈的心就越跳的厲害,好像剛回村時候的感覺,腦子裡全部都是爺爺的影像,爺爺打自己的感覺現在覺得很舒服了,打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特種兵出來,可惜爺爺看不到這一幕了,爲國家和自己辛苦了一輩子的爺爺永遠的躺在了山裡。

剛走到墳前,骨烈的腳又邁不開了,容班長是拉着他過來的,山頂的風景很好,可惜沒有一個人有心情來欣賞。骨烈拿起鋤頭就開始清理旁邊的野草,王大校和容班長加司機就在拔墳頭上的草。

鞭炮聲響了起來,骨烈跪在了墳頭,磕了三個頭,把紙錢一張張的撕開,3個杯子也倒上了爺爺最喜歡喝的家鄉米酒,邊灑酒邊說:“爺爺,不孝孫子來看您了。您放心,孫子有機會一定幫您報仇,殺光那些害死爸媽和傷害過您的人。”

另外三個也點燃了香,墳頭都是他們的老前輩,事蹟雖然無從聽說,但對於老軍人,他們心裡也有種說不出來的尊敬,真實的共和國締造者!

骨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哭,因爲爺爺從小就不喜歡看見自己哭,已經跪了半小時的他還是呆呆的望着爺爺的墓碑,村裡人出錢換了個大大的青石碑。相信爺爺在天上看見現在村裡的變化也會覺得開心,自己以後還是要努力的提高,他也覺得自己的軍事素質還有待提高。

“王大校,兩位班長,你們先下去吧,我還想呆一下。”骨烈努力的說出了這一小段話,他已經快控制不住想哭了。

“恩,那我們先下去了,早點回家吧!”三個人都走了過來安慰骨烈。

看着已經走遠了的三個人,骨烈哭了起來,不敢大聲哭,:“黑子黑妞出來。”兩個聽話的小傢伙馬上就從骨烈的肩章下爬了出來,每天就是知道在小口袋裡睡覺。

“爺爺,這是我從小就養的蛇,這也是我唯一欺騙你的一件事,它們很聽話的,黑子黑妞,飛到前面去。”骨烈大聲的說道。“旺財已經被一個畜生打死了,爺爺你別怪我,不過我狠狠的教訓了那個傢伙。”

骨烈再次的磕了三個頭,黑子和黑妞好像明白自己的主人的意思,居然把蛇身都豎了起來,腦袋對着墓碑不停的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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