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義倒是很淡定,他臉面無表情的從耳朵上取出一根菸,悠閒的點燃。
那火秒在黑暗中綻放,印紅吳廣義那張剛毅的臉。
他低着頭,掃了一眼林俊,冷漠地說:
“李俊啊,我實在沒想到,你竟然能對韓冰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難道你不知道,我是陽北分局有名的順風耳嗎?
你tmd就根本不配穿這身警服,你是在侮辱我們的警徽。
你這幾年公安工作白乾了,什麼都沒學會,就tdm學會耍心眼了。
我就想不明白,你在警校幾年是咋上的,就你這素質還能畢業?
你們警校的教導員,是不是在學校裡,整天教你們怎麼用警棍打人。
我告訴你,你的手上警棍對保護人民,而不是對曹局長和羣衆用。
吳廣義說完,把頭扭向曹局長說:
“老曹,我作爲陽東分局的刑警大隊隊長,有權對我城區中隊的偵查員李俊,是否勝任刑警隊的工作提出異議。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感覺他並不適合在城區中隊工作。
我特向你申請,將李俊調回原派出所,等回到分局後,我會以書面報告形式提出申請,希望你能慎重考慮,召開局黨委班子會議研究我的提議。
曹局長鬆開我:“吳廣義!你故意給老子添堵打官腔是吧!還研究個屁,就他這覺悟,還回什麼大骨堆派出所,應該去最艱苦的八令派出所。
八令派出所一共就6個人。一個所長,一個指導員,一個戶籍警,三個民警,正好還空缺個行政內勤。正好他去磨練磨練。
林俊一聽簡直不敢相信盯着曹局長。
他知道八令派出所,位於陽東區與陽賜縣交界處,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到了那地方就等於到了陽賜縣,八令所是陽北市出了名的艱苦所,沒人願意去,
不僅地理位置偏僻。而且交通不便。
李俊隨後象變了一個似的,激動地說:
“曹局長,你,,。,去年我可是全省十佳民警,你們竟然爲了一個有前科的老改犯這樣對我!
曹局長盯着李俊意味深長地說:
“李俊啊!李俊啊!你直到現在還沒明白,警察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
當初邢所長爲保護韓冰,獻出寶貴的生命。
你知道爲什麼,我讓你代表陽東分局乃至市局,在全省巡迴做報告嗎。
是我想培養你讓你發揚,邢所長身上那種。人民警察捍衛人民生命財產奮不顧身的獻身精神。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不僅沒有體會到我的良心用苦,而且當各種榮譽光環集於一身時。竟然墮落成如此狹隘。
你讓我怎麼敢把邢睿交給你。
李俊聽完曹局長的話,猛然間癱倒在地上。
曹局長,長嘆了一口氣用情之深的說:
“李俊全省十佳民警,又算的了什麼!那隻不要代表你曾經的榮譽。
就算在戰訓隊,打靶成績全優。公安業務知識在嫺熟,政治素質再過硬。
也比不過。一顆把人民羣衆當成親人的心。
回去吧明天去八令派出所報到!好好想想我今天的話。
李俊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表情悲痛地閉眼。淚水順着眼角滑了下來,向曹局長和吳廣義敬了一個禮。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爲什麼望着李俊的背影,我心裡酸酸了。
曹局長顯得有些疲憊,他點燃一根菸。
當打火機點燃的那一刻,我分明看見曹局長眼眶紅紅的。
他口氣沉重地對我說:“走吧!被擊斃的匪徒都在停屍大廳。
隨後我們一行人,進了停屍大廳。
蔡大爺見有人從殯儀館後區進來,走到配電箱旁啓動按鈕,,啪,,啪,,啪,,八盞巨大的照明燈,瞬間點亮。
整個停屍大廳猶如白天,蔡大爺掃了一眼曹局長身後的我,先是一愣,什麼話都沒說,知趣的出了停屍大廳。
顯然整個停屍大廳被刻意整理過。
匪徒的那些屍體和別的屍體隔開,擺放在大廳最左側的擔架車上,我數着一共躺着七具蓋着白布的屍體。
那些屍體頭朝東腳朝西,一字型排開。
每具屍體之間間隔六七十公分左右,我跟着曹局長走過去。
曹局長伸手掀開最右側屍體的白布,那是一具看起來,年齡不是很大男人屍體。
那屍體整睜着眼,一副死不瞑目猙獰的樣子,整臉色呈紫色。
曹局長一隻手託着下巴盯着我問:
“能認出來嗎?
我搖了搖頭,緊接着,曹局長掀開第二具。
曹局長扭頭掃了我一眼說:“這具呢?
我望着曹局長掀開的那具屍體。
那屍體頭部中彈,整個右側腦袋被子彈炸開一個洞,乳白的腦漿和發黑的血漿流在擔架車上。
那屍體眼皮上翻,半張着嘴露出一排不規則的牙齒,看起來還有真有些怵得慌。
我搖了搖頭。
隨後曹局長依次掀開,剩下五具屍體臉上的白布。
我沿着屍體頭頂走了一圈。
我依然搖頭。
曹局長盯着我問:“你一具都不認不出來嗎?
我說:“那天他們戴着鬼臉面具,我壓根就看不清楚,他們張什麼樣子,更別說認出來。
曹局長顯然有些不甘心地說:
“你再仔細瞅瞅,當時他們是幾個人,說話都是哪地方的口音,是本地人口音,還是外地口音。
我那一刻真的有些,對曹局長無語。我有些不耐煩地說:
“當時我和邢睿在車裡坐着,我壓根就沒聽見他們說話。
曹局長一聽,邢睿當時和我在車裡,他頭皮一擡,眉頭緊鎖地盯着我問:
“邢睿當時也在車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真恨不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我知道在一個幹了二十幾年老刑偵面前,我實在瞞不下起去,更沒辦法自圓其說,索性把事情的前後全盤托出。
曹局長聽後,他那張坑坑窪窪的臉上,越發的深沉。
我低着頭象一個幹了壞事的小孩。正等待他發火。
隨後曹局長的那鉤子似的眼神,在我臉上掃了掃去。
他一把提着我領子問:
“你tmd,有沒有趁人之危幹壞事。
我有些想笑,一顆懸着心瞬間放了下去,原來曹局長擔心的是。我有沒有碰邢睿。
我掰開曹局長的手意境的說:
“我當時是和邢睿逢場作戲,那羣人拿着德產mp5,和雨龍說話。
當時我們兩個都再雨龍手上,說句不好聽的,雨龍只要眨眨眼,分分時就會殺了我和邢睿。
如果換成你,你還有心思去想的事嗎?
我tmd的又不傻逼,腦子又沒被驢踢了。那麼危險,我還能心思去想這齷齪事。
曹局長見我一臉輕鬆,鬆開我說:
“那你昨天怎麼不說。
我撇了撇嘴說:“曹局。是不是你們幹公安的,無論什麼事都必須要向上級彙報。
你和王局長跟審訊犯人似的審問我,我這,問我那的。
我難道說:“當初爲了救邢睿,我把她按在車上糟蹋了,邢睿是女的。你讓她以後怎麼有臉去上班。
曹局長冰冷冷地說:
“你到底和邢睿是什麼關係,你現在和我說。我心裡好有個數。
我一臉平靜地說:
“沒有關係,上下級任務關係。
曹局長顯然不信說:
“你別以爲我什麼都看不出來。我發現你和邢睿之間一定有事,你小子最好不要瞞着我,不管你們關係到何種程度,但是我警告你,我雖然不是邢睿父親,但是你敢傷害邢睿,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談到邢睿,我和曹局長的談話,就此僵住。
如果換成以前我一定和他發火,但是因爲剛纔和李俊的事,我還是有所保留不接腔。
短暫的沉默後,曹局長望着那七具屍體,自言自語地說:
“看樣子,也沒什麼結果了!總感覺這次圍捕有些太順利。
幹了一輩子刑偵總感覺心裡空空的。
隨後曹局長揉了揉太陽穴,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遞給我一根問:
“你對槍支很熟悉嗎?你怎麼知道他們拿的是德產mp5。
我接過煙,點燃提一口說:
“邢睿說的啊!我又不知道什麼是mp5,mp6那槍跟板狀似的,當時那人拿着mp5站在領頭大哥身後,滿牛逼的樣子,很拽很拉風。
曹局長問:
“他們還有一個領頭的?那人有多高。
我想了想說:
“感覺沒我高,穿着一件淡綠色迷彩服,那衣服好像是二戰時期美國101空降師的衝鋒衣。
右肩膀上有個老鷹頭、胸前有一串英語字母,u,,s,,,a,,r,,m,,y
還是,u,,s,,,a,,r,,m,,v我沒記住。
我幾年在武校上學的時候,就在軍迷專賣店相中這套衣服。
那時候這衣服一套800多,我媽不捨得給我買,我還因爲這衣服,和我媽吵了一架。
我話沒說話,曹局長猛然間衝到那些屍體旁,揚手象瘋了似的,把所有的屍體身上的白布扯掉,挨個掃了一眼,指着我說:
“你小子立大功了!
隨後掏出電話向殯儀館後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