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無法接受的現實(中)
“是,十九少爺放心,回去的時候,絕對沒有任何尾巴。”
“那自然最好。好了,儘快準備行動,早點回去。”小十九面對大沙漠突然露出一種兔死狐悲一般的淒涼情緒,嘆息一般的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讚歎聲,搖搖頭,抱着黑色的波斯貓緩步離去。
老五的行動十分迅速,交易進行的出於意料的順利。爲了解除不必要的麻煩,老五直接將手中打包的奴隸轉手,這樣不需自己親自早做買賣,就可以拿到相應報酬,而且時間也大大的提前了不少。
半天之後,交易結束,該殺人的人全部殺掉,老五和小十九逛了一圈牙買提北城,隨便買了一點東西之後,這一行來了數十人的隊伍臨行回去的時候,只剩下老五和小十九兩個,啊,對了,還有一隻波斯貓。
不用管小十九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也不說他回去之後如何跟他的主子交代。他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一身輕鬆的離去。可是留下來的人,就難麼好過了。
小十九這個雜碎真的把君繡給害慘了。這次他害的還不僅僅是君繡一個人,除了君繡,一起被拖下水的還有費盧茲,雷恩,四色,甚至於還有阿雅提,賽德等人。小十九不虧啊,一個人也是賣,一羣人也是賣,當然人多了肯定比人少了掙錢。
君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完全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印象中,她應該還在參加小十九準備的晚宴,吃吃喝喝要回到房間休息。睜開眼睛,卻發現本該在大海上漂泊的人,突然看到了土黃色連綿不斷的沙漠。眼前亂七八糟的布條和木板隨意搭乘地看臺,一張髒兮兮的毯子揹着風吊起來,他們幾個人就依靠着毯子揹着漫天黃沙灰塵坐着。
身上的衣服還是還一身,看到腰間的無極劍和乾坤袋還在,君竹稍稍安心了一些。可是,被緊緊綁住的手腳卻全然無力,軟綿綿的似乎不像是自己的。身體沉木好像是車碾過一般的鈍痛不已,體內經脈竟然空無一絲內力,空蕩蕩比起凡人都不如。
身邊沒有費盧茲。也沒有雷恩。四色也不見了。沒有熟人。倒是有一個看起來見過一面地女人擋在她身邊地不遠處。模樣乾瘦。面容淒涼。眼窩深陷。灰暗無神。
自己四下看看。四周有幾個和自己類似地女人。膚色有些和自己地一樣。有些像是白種人。白地嚇人。有些確實渾身黝黑。和黑炭頭似地。加上她。君繡數了數。這個臺子上有六個女人。手腳都被綁着。年紀看起來都不大。隔壁地臺子上似乎有很多男人。各式各樣地。各種膚色地。只可惜。以她目前所處地角度來看。無法扭身看到隔壁臺子裡面地人。不然真地可以找一找費盧茲等人地身影。
臺子下面是類似市集一樣地街道。因爲特冷地清晨。沙漠裡地早晨都是冷得可怕。君竹就是被凍醒地。大約是因爲比較冷。街上幾乎沒有人。只有幾個看起來比較強壯。高高大大地黑種女人圍着一叢暖烘烘地篝火坐着。偶爾她們起來圍着臺子走一走。轉幾圈。像是保鏢一類地人物。
君繡也發現這附近也有其他幾個臺子。上面也有不少人。那些人要比她悽慘多了。衣不蔽體地裸露在蒼天沙礫之間。沐浴着冰冷晨露身子瑟瑟發抖。幾個人相擁着抱在起來互相取暖。可憐地手腕腳腕還都繫着鐵鏈。
沙漠地四周地荒涼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除了漫天隨風而起地沙粒。就是偶爾隨風搖擺地矮小植被。這個地方像個小村落。幾間簡陋地土坯房子。一叢叢席地而起地各色帳篷。多地數不清地駱駝。還有一些馬匹隨處拴在雜亂立起地木樁子上。這個地方還真是簡陋地可以。
君竹對自己目前地處境感動十分地擔心。她現在已經沒有了猜測過程地心思。就是不用猜測也能知道。造成自己目前處境地那個傢伙八成就是那個混蛋十九少爺。
雖然不知道那個傢伙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算了,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存下來,然後找到自己的夥伴,回到京都去,尋找毒耀哥哥。
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呢?君竹真是對此一無所知。
費盧茲醒來的時候渾身痠痛,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生了重
,難以清醒。好不容易睜開酸澀的雙眼,眼前一片:紮了想要坐起來,才發現自個兒的手腳都被綁住了。看了身邊的傢伙,四色和雷恩都在,這兩個傢伙似乎還在呼呼大睡。
費盧茲動了動身體,四下看了看,眼睛就愣住了。這裡是哪裡啊?高大的,簡陋的房屋黑乎乎的,屋裡僅有的一點光亮是從那個簡陋的窗子裡照射進來的。室內的空氣混濁的令人呼吸困難,刺鼻的異味充斥在房間在每一寸角落。房子似乎是土坯的,如同牢房一般的結實潮溼,空無一物。
屋子裡還有其他人,費盧茲能從這些人的衣服和膚色上面簡單辨認出他們有些是波斯帝國人,阿拉米人,有些是腓尼基人,還有些是馬薩蓋特人,他們的手腳都繫着鐵鏈,枯瘦的不算強壯的上身着,身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數不清的傷痕印記,腰間圍着一塊簡單的布片,裸漏在外的正面胸膛上,似乎刻畫着一個神秘的印記。那個印記就好像是刻畫在身上了似的,真實的如同生長在上面一樣,恐怖的縱橫交錯着。
這服飾……似乎是……
費盧茲的腦海裡浮現出一些旅行者帶來的傳說。聽說,有一些人是沒有資格穿衣服的,聽說有一些男人並不像波斯男人一樣穿袍子,出門還要蒙面紗。聽說那些人延續着古羅馬的一些風俗,聽說那些人沒有自由,沒有生存的權利。還聽說,他們的身份似乎是奴隸,但是他們有一種更加……嗯,勇猛一點的稱謂,叫做角鬥士。
傳聞,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古羅馬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勇士叫做凱撒,聽說在是一位十分勇猛的角鬥士。他建立一座傳說中角鬥士競技場,當時很多的男人都去角鬥士訓練場學習,以成爲一個角鬥士爲榮。在凱撒的凱旋大典上,舉行了十分隆重的角鬥競技。那時候,角鬥士是勇士的代名詞。
在長年流浪各地的旅行者之中有一個傳言,他們說有一個地方,似乎名字叫做牙買提北城。聽說在哪裡有一個神聖的角鬥士競技場。雖然在波斯帝國境內也有很多的奴隸鬥獸場,但是那些鬥獸場和這個角鬥士競技場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而此時,費盧茲在看到那些人胸口的印記時,不由的想起來那個傳說和流浪者的話。那個兩柄劍交織在一起印記,還有着橄欖葉裝飾的花紋,似乎透着一股特別的情緒交織。
“嗯……”雷恩輕哼一聲,似乎正在慢慢的清醒過來。費盧茲搖搖了他,又踢了四色一腳,將這兩個傢伙一起弄醒。
“幹什麼?這裡是哪裡?”兩個人睜開眼睛,四處看看茫然的發問。
“我也不清楚,我們似乎和君繡分開了,這個地方開起來和監獄一樣。”費盧茲沒好氣的說着,語氣裡透着一股沉重的無力感。
真是天殺了的倒黴透了。明明印象裡似乎還在大口喝酒的,怎麼一張開眼睛就到了這麼個鬼地方。
“我們不是在大海上嗎?”雷恩四下看看,就已經發現這裡絕對不是大海之上的房間。
四色在地上和牆壁上摸了摸,道:“地面鋪了石板,牆壁很厚,內層是石塊,外面有一層比較溼潤的沙土。”
“這裡是沙地?”雷恩也去摸索牆壁了。果然沙沙的,有些溼。
“這裡應該是沙漠深處。”費盧茲道:“內陸一般都是山城。在綠洲比較大的地方,建築物都是土坯的。只有在沙漠,綠洲稀少,或是邊緣的地方,纔會有這樣奇怪的建築。”
“你很厲害,還可以從建築看出地理位置來。”雷恩慼慼焉的說着,聽不出語氣好還是壞來。“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
“還能爲什麼,大約是那個十九少爺乾的。”費盧茲沒好的說着。
“不知道君竹小姐現在在哪裡,情況好不好?”四色倒是突然冒出一句。
“我們都不知道在哪裡。不過,這裡應該還是波斯境內,只要是在波斯,君竹的處境就該比我們好一些。”雷恩道。是啊,總的來說,君竹是女人,只要是沒有離開波斯帝國她的待遇總是要好一些,佔有優勢的。
費盧茲倒是擔心的不行,不過此刻也只能按照雷恩所說的來寬慰自己。怎麼說君繡也是女子,他們應該不會太爲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