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現了一段亮光,白新譽踩下油門,速度更快的衝了過去,唐九安看着發狠衝上來的貨車,心頭的恐懼怎麼也揮不去。
“前方有一處警衛點,只要我們過去,我們就安全了,我們的車壞成這樣,一看就知道有事,警衛一定會報警的。”白新譽皺着眉,低聲道。
“嗯。”唐九安心裡很是恐慌,想到陳雪,心頭更是怨恨。
身後的貨車似乎知道了他們的想法,這一次也卯足了勁,不管不顧的瘋狂加速,繞到他左側,緊隨在左側後方加速,想要在他們還沒出隧道口,就把他們逼到角落,壓死他們。
白新譽知道絕對不能被追上,所以也不管不顧的提速,發足了馬力,往前衝。
卻不想剛衝出隧道口,一輛私家車就迎面而來,唐九安一臉驚駭,白新譽下意識座打大方向避開,唐九安被慣性甩得死死抵在了車門上。
那輛車的司機也是一臉驚慌,立馬也左打避開白新譽的車,車頭錯開,他卻也迎上了隨後而出的貨車。
只聽見砰砰的兩聲巨響,白新譽的車撞上了護攔,才停下,車頭損毀變形,她臉色大變,撐起身去看白新譽,卻見他躺在安全氣囊上,緊緊皺眉:“新譽,你怎麼樣?”
白新譽從短暫的昏眩中醒來,下意識動了動腿,發現沒有被卡住,送了口氣,道:“沒事。”
兩人都沒事,悄悄的舒了口氣,卻立馬下意識往旁邊一看,頓時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貨車與那輛突然開來的私家車相撞,私家車被貨車車頭撞得車頭都擠進去了一半,車架嚴重變形,露出白森森的鐵皮,車上的漆都掉了一大半,而且還側翻在了公路內側。
而貨車也停在了路中間,一動不動。
唐九安立馬從外側下車,看着一地的鐵皮,玻璃渣,還有深刻的輪胎磨痕,驚懼後怕得說不出話來。
白新譽一見,立馬撥打了報警電話和救護車的電話,正要給白晉淮打電話,就見到被驚動的警衛,走了過來。
他們看到這場的車禍,臉色大驚,急急跑來,他們認得白新譽,便驚聲道:“白二少,這是怎麼了?”
“你們兩個人去把貨車司機拖下來,捆了!”白新譽一臉陰沉,聲音驚怒。
那些人一聽,立馬就去行動,卻發現司機也暈了過去。
唐九安看着那輛被撞得變形的車,聲音微微顫抖,道:“看看車裡還有沒有人!”
之前出聲詢問的人立馬去看了一眼,更加震驚:“顧少!”
一聲顧少,震駭了唐九安與白新譽。
兩人快步跑過去,就見到顧言一身白西服,一臉是血,滿身殷紅的從車窗爬出來。
“顧言。”唐九安當下就要去扶他,卻聽到顧言聲音慌亂的對白新譽說:“快,我爸在裡面。”
白新譽立馬與那個警衛一起過去看,立馬就變了臉色,顧老已經被死死卡在了裡面,而且還有鐵片刺入了他的腹腔,滿身是血,臉色慘白,沒了生氣,恐怕……
顧言也見白新譽與警衛的臉色一變,回頭一看,就跌坐在了地面。
“顧言。”白新譽伸手想扶他,卻被顧言低吼止住:“滾!”
唐九安看着顧言坐在地上,不顧臉上不斷流下的血,目光空洞的看着車子,她的心頓時就痛如刀絞。
怎麼會遇到顧言,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爲什麼偏偏遇上的是顧家!
算不算是她的錯?顧老的死算不算是她間接造成的?
“顧言。”她走到顧言的身旁,跪坐在他身邊,輕聲道。
顧言側頭,眼睛的裡的顏色與流在臉上的殷紅融爲了一體,聲音低啞得嚇人:“爲什麼會這樣?”
白新譽站在一旁,臉色十分複雜,痛楚悽然。
“顧言,對不起,如果不是他要殺我,也不會連累了你們。”唐九安不知道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麼,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滾,滾!”顧言聽到唐九安的話,頓時頭痛如裂,想要起身去把他爸拉出來,卻被一陣暈眩擊倒。
他卻死死的撐着,如果不是自己一心作祟,就不會使得顧氏如此被動,如果不是他,爸爸就不會來這裡拜訪官員,從而遇上車禍,如果……
“顧言。”唐九安伸手接住他,讓他跌在了自己的懷中,看着他眼底的幽光,愧疚自責,痛苦酸楚,痛不堪言。
“安安。”顧言終是撐不住,在唐九安懷中昏了過去。
這時,救護車與警車同時抵達,救護人員立馬把顧言擡上了擔架,送上了救護車,而其他醫生則去看車內的人。
唐九安也被帶了上去,白新譽這時才抓組空隙給白晉淮打電話,白晉淮聽到白新譽的聲音,臉色一沉,立馬就趕了過去。
a市醫院
沉寂的走廊,鮮紅如血的手術信號燈,沉悶壓抑的空氣,心驚膽戰的等待。
顧晴在白新譽的懷中,嚶嚶的哭泣,她的兩個親人,都在裡面,生死不明。
唐九安坐在手術室門外,目光盯着上方的信號燈,一動不動。
白晉淮急匆匆的趕來,就見到了臉上淤青,手臂纏着繃帶,擡着頭靜靜看着手術信號燈的唐九安,江柔走在他身後,當初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
“安安。”白晉淮坐在了唐九安身側,低聲喚道。
唐九安回頭,抱着白晉淮就哭了:“都是因爲我,都是因爲我。”
“不怪你,不怪你。”白晉淮輕輕拍着她的背,溫聲道。
接到白晉淮的電話後,他就派人調查這件事了,又是貨車,從唐九安出現在他身邊後,前前後後出現了多少次這種命懸一線的事!
可恨的是自己每次都不在她身邊,總是讓她獨自去面對。
看着她滿身的傷,他心頭既是憤怒,又是心疼。
唐九安心頭壓抑着很多話,但是再想到顧言的滿身的血後,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一切都是因爲她才連累了顧言。
禍不單行,殘忍得透徹!
“晴兒,別難過,會沒事的。”江柔見晴兒哭得不止,柔聲安慰道。
聞訊而來的江夙,也來到了這裡,同時身後還跟着唐申、陳雪與唐筱筱。
白晉淮的目光直接忽略了唐氏一家人,看着走過來的江夙,沉聲道:“那個司機交給你了。”
“放心吧。”江夙點頭,隨後看着埋在他懷裡的唐九安,目光一痛,卻還是站在旁邊去了。
“你們走!我不想見到你們!”顧晴一見到陳雪與唐筱筱就從白新譽懷裡衝出來,大聲吼道。
“晴兒,你怎麼這麼會說我們!”唐筱筱一來,就遇上了顧晴的驅趕,心裡一怒道。
“走啊!”顧晴看着她們,想要動手推。
白新譽攔住了顧晴,目光看也不看她們,諷刺道:“果然是藝高人膽大。晴兒,乖,不要管他們,先等你哥和你爸出來。”
陳雪靜靜的站在一旁,心頭恐慌至極,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不是讓他們對付唐九安的嗎?
江柔的目光落在陳雪身上,即使鎮定如常,她也看到了陳雪捏着自己的手露出的緊張。
“現在怎麼樣了?”唐申轉頭問江柔,他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震驚得難以置信,怎麼會出車禍呢!
“還在等。”江柔收回目光,淡聲道。
這時手術室的燈熄滅,一羣人立馬圍過去,主治醫生推開門走了出來,目光看了看a市這羣風雲人物,遺憾道:“顧老,我們盡力了,但是很遺憾,希望家屬節哀,不要過於悲傷。”
話音一落,衆人臉色皆變,陳雪的臉色尤其發白。
顧晴一聽,身子一軟,如果不是白新譽扶着她,她就倒下去了。
“晴兒。”白新譽看着臉色蒼白的顧晴,又心疼又擔憂。
唐九安聽到後,閉上了眼,握着白晉淮的手緊了又緊。
“顧言呢?”白晉淮任由唐九安握着她的手,沉聲再問。
顧晴才站住身子,哭聲道:“我哥呢?”
“顧少身上有多處外傷,不算嚴重,只是頭部的傷嚴重些,再深幾公分,就危險了。等他醒過來後就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他需要靜養,另外還需要在住院幾天,穩定病情。”主治醫生溫聲回答,隨後離開。
聽到顧言沒事,衆人才微微感覺好受了些。
但是顧老的死,卻始終是一片陰霾,籠罩着他們。
顧言被推出來的時候,還在昏迷,一張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脣色也褪盡了顏色,十分虛弱。
而顧老推出來的時候,蒙着白布,
顧晴痛哭出聲,泣不成音。
白新譽也是雙眼含淚,不知該如何安慰。
唐九安有些不敢面對,淚水橫流。
白晉淮將她的頭按到了自己懷中,以這種方式承受着她的難過。
江柔與唐申一眼的悲傷,兩人互看了一眼,心裡一片澀然。
唐筱筱看了看陳雪,見她滿臉慌色,不由疑惑,媽媽爲什麼會這麼慌?
江夙接了個電話,悄悄的離開了,那個司機已經醒了,他要去爲唐九安討回公道!
車禍的消息沒有被封鎖住,很多記者圍在了醫院,紛紛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