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四萬塊?太少了吧。”蘇媽看不上眼地撇了撇嘴,忽然壓低聲音:“女兒呀,別說我沒有提醒你,這豪門說變就變,你得趁機多撈點錢纔是正理。”
“媽。”
蘇落大叫一聲,聲音裡除了激憤,還有滿腔的悲涼。
這就是她的親媽!
她沒法選擇,也不會嫌棄,只是,她絕對不願連累到他。
“就這些,您想要便拿去,不想要,我也不勉強。”將錢放在桌子上,蘇落走向椅子,頹然跌坐在上面。
蘇媽一把抓在手裡,用手掂了掂:“養個女兒就是沒什麼用,拿她點錢盡甩臉子,真是白養了。”口裡嘟嘟囔囔地走了。
“小雅,你來一下。”
過了一會,蘇落按下內線。
“落落姐,找我有事。”不一會兒,小雅進來了。
蘇落將一沓資料連同身份證推到她面前:“你去,幫我將公司註冊到莫一凡名下。”這婚,她離定了。
“爲什麼?”小雅大吃一驚,猶疑地看了她一眼:“是莫總的意思?”
她搖搖頭:“你別問那麼多了。”
“落落姐,別說我沒有勸你,豪門公子哪個不是左擁右抱,你也別太傷心;你現在抓住公司至少可以抓住錢,這公司一轉讓,萬一落個人財兩空豈不是虧大了。”
爲什麼人人都在算計,連小雅都不例外。
“你別勸了,去辦吧。”
小雅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那好吧,我去了?”試探地走了兩步,見她毫無迴轉的意思,只得搖着頭去了。
中午,他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蘇落,你什麼意思?”彼端,莫一凡聲線低沉,隱隱含了怒氣。
她淡淡作答:“這樣,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按月領你那四萬塊了。”
“好,很好。”仍下三個字,那邊喀地掛了電話。
蘇落卻惘惘的,聽着手機裡嘀嘀的芒音,半天忘了掛機。
……
兩人的關係就這樣白天冷冷淡淡,夜晚熱情似火地維持着。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着春節臨近了,市面上的年味越來越濃。
蘇落審覈完新case的文案創意,伸了一個懶腰,想起去年此時天天陪奶奶購買年貨的情形,恐怕不會再有了。
門突然被推開了,小雅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落落姐,不好了。”
“什麼事?”
她眉心一跳,準沒什麼好事。
“你自己看。”小雅將一張報紙拍在她面前。
不會又是莫一凡同哪個小明星上頭條了吧,蘇落拿起報紙快速掃了一遍,並無明星緋聞之類,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頭條。”
隨着小雅的提醒,她將視線聚焦在報紙最上面一則新聞上,標題寫着“龐氏新騙局導致數千人傾家蕩產”。
這跟她有關係嗎?
蘇落嘀咕着往下看,一個名字赫然跳入眼簾。
劉翠花。
仔細讀了一遍,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據報上說,這件非法集資案的主謀就是她親媽,劉翠花!
怎麼可能?
劉翠花大字不識幾個,被人騙還差不多。
“完了完了完了。”
小雅又叫了起來。
“又怎麼啦?”她顫聲問。
小雅將手機頭條翻給她看:“網上將矛頭指向莫一凡了,說他是背後指使。”
心中咯噔一下,她一下子想到了安以軒。
這事會不會是他主導的?
蘇落抓起手機正要撥打媽媽的電話,手機先響了,是爸爸打來的,哭着說:“落落,你媽媽跑了,警方抄了我們家。”
“跑了,知道去哪了嗎?”她手腳冰涼,沒想到事態這麼嚴重,連警方都出動了。
一個大男人在裡面哭得稀里嘩啦:“不知道跑哪了,嗚嗚,怎麼辦?”
“蘇落。”
高亢的聲音炸雷般響起,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誰來了,匆忙扔下一句:“您別急,待會聊。”便掛了機。
“蘇落,你打算怎麼辦?”莫老太太看到她桌上的報紙了,不再費話,直接要答案。
就在方纔,她已經作出了一個決定。
當即沉了沉呼吸:“我立刻登報,與莫家劃清界限,這事,與莫家無干。
”
“好,算你識相,那就別耽擱了。”
手機再次響起,她看了一眼跳動的“老公”二字,直接摁了拒聽鍵,然後將此號拉入黑名單。
一串動作一氣呵成後,她親自打了一份聲明交給小雅:“給《東城時報》採編部,請求立即見報。”這是本城最有影響力的報紙,非那些花邊刑物可比。
“真發?”小雅看了一眼,臉色大變。
“真發。”
蘇落站了起來,衝着莫老太太一點頭:“不好意思,我不能陪您了。”說完,大步出了辦公室。
她一邊走一邊憑着記憶撥了一串數字,那邊幾乎第一時間接通,聲音溫潤依舊:“落落。”
“在哪裡,我想見你。”
聽見安以軒說在家裡等着她,蘇落叭地掛了機。
在她的一路催趕下,四十分鐘的車程硬是縮短了三分之一,蘇落站在淡黃色的別墅大門口,正要摁響門鈴門便開了。
“請進。”
安以軒像上次一樣站在逆光裡,溫淡的氣息撲面而來。
只是蘇落不會再被他的表面所迷惑,大步跨了進去。
“這一切是你的傑作吧?”她回身,逼視對方。
安以軒溫潤地笑了笑:“先坐下再說吧。”
男人天生一道彎脣,即便不笑,都給人含笑盈盈的感覺,何況他笑着的時候,簡直如春風拂面般溫暖人心。
誰能想到,如此暖心的笑容下面竟藏着一把刀。
“不必客氣,你只管回答是或者不是。”
安以軒也不勉強,雙手閒適地插入褲袋裡,悠然吐出一個字:“是。”
他的好整以暇更襯出她的急怒攻心。
“你跟莫一凡有仇,爲什麼要拉上無辜的人?”親媽揹負罪名不知去向,全是拜眼前這個人所賜,也難怪蘇落氣憤至極。
安以軒慢慢地踱到酒櫃旁,取了一瓶紅酒和兩隻杯子,自顧在沙發上坐了,指着對面示意她也坐。
“爲什麼?”她固執地站在原地。
男人薄脣水色一線,輕抿,微啓:“俗話說打蛇打七寸,而你,就是莫一凡的七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