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58米 原來呆在我身邊比呆在監獄還痛苦
她的語氣很茫然,不像是撒謊。
戰墨謙冷漠的開口,脣畔的弧度很譏誚,“不是你打電話給她,讓她一腳踩進了你丈夫步下的陷阱麼?”
溫蔓彷彿受到了驚嚇,連忙慌忙的搖頭,“不……不是,我不知道……”她的眼淚從眼角掉了下來,委屈又難過,“是前天晚上顧澤說我整天悶在家裡,可以叫朋友來陪陪我……除了樂樂,我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所以我纔會打電話給她。”
她從來不曾去想,顧澤能算計她利用她到這個地步。
爲了幫他喜歡的女人,不惜利用她算計她的朋友。
男人的眼神很冷銳,在狹窄的車內顯得格外的逼仄和壓迫,溫蔓幾乎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她沒到,沒接你的電話,你就不覺得奇怪,事情發生這麼久,你也從來沒有現身過。”
“我……”她一下就說不出話來。
就因爲等了太久也沒看到樂樂,打電話也沒人接,所以她纔會下樓……所以纔會看到……
戰墨謙冷漠得無可挑剔的容顏冷得可以結出冰來,“不是你給她打電話,她如今會背上殺人的罪名,會淪。落到要坐牢?”
溫蔓的臉色刷的白了,條件反射的喃喃出聲,“不是……樂樂沒有殺人,那個女人明明是唐寧暖撞死的,怎麼會定樂樂的罪?”
坐在駕駛座上的步數猛地回頭,先是詫異的看了戰墨謙一眼,然後拔高了音量道,“唐寧暖真的在現場?小嫂子沒有撒謊?”
那爲什麼監控錄像上沒有唐寧暖的出現?
戰墨謙定定的看着她,溫蔓在這樣的眼神下幾乎沒有任何閃躲的空間,“你怎麼知道是唐寧暖撞死的人?”
報紙和新聞都明明白白的寫着監控錄像足以證明真相,但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偏偏又知道唐慧是被唐寧暖撞死的。
答案清晰明瞭,戰墨謙面無表情,“你看到了。”
溫蔓低着頭,沒沒有直視對面男人的眼睛,落在車座上的手不斷的遊動着,這是極度不安的表現。
“出庭作證,證明唐樂樂是無辜的。”戰墨謙盯着溫蔓沒有血色的臉,嘲諷的出聲,“如果你不想你害死你的朋友,或者讓唐寧暖搶掉你顧太太的位置。”
溫蔓幾分鐘後纔開口道,“是不是我出庭作證,樂樂就能沒事?”
步數和戰墨謙對視了一眼。
溫蔓出庭作證那也不夠,如果對方死咬着她作僞證——顧澤完全可以讓顧家的人證明當時溫蔓在家而不在現場。
在豪門長大又是長期隱忍,溫蔓很擅長看人的臉色,“不能麼?”
“唐家在庭上呈上了一卷當時的監控錄像,那盒錄像帶裡沒有唐寧暖的存在——你懂是什麼意思麼?”
除非能證明那組錄像帶是假的……再加上溫蔓的供詞,這才能百分百的證明唐樂樂是無辜的。
“我懂,”她恍惚的點點頭,無非就是錄像帶動過手腳,或者,那根本就不是現場事發的錄像帶。
她不可能看錯的。
戰墨謙悠遠的目光看向了車窗外,深秋中的風帶着冷然的蕭瑟。
溫蔓看着他的側臉,明白這個男人在給她時間考慮,她突然輕輕的開口,“如果……最後失敗了你會做什麼?”
男人的聲音無情得不留餘地,“顧澤會付出他該付出的代價,你和唐寧暖,包括他的孩子。”
溫蔓瞬間受了驚,“孩子是無辜的。”牽涉什麼都好,不要牽涉到她的孩子,她不允許。
戰墨謙在車內點燃了一根菸,靜默極了,冉冉的煙霧在飄出開着的車窗。
直到一根菸點完,男人扔了菸蒂,淡漠的下了最後的通知,“我也要時間準備,等你把你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就出庭作證。”
不是他仁慈,不過是他明白唐樂樂不會希望牽扯到一個無辜耳朵孩子。
“這段時間,我會安排地方給你直到生產。”
溫蔓甚至沒有猶豫很長的時間,就拒絕了,“不。”她的語調一如既往的柔軟得沒有什麼力度,但又格外的堅定,“你讓我回去。”
戰墨謙睨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溫蔓的手慢慢的握成拳頭,她的氣勢很弱,說話卻條理分明很清晰,“戰少,你現在把我扣了,顧澤肯定會知道你準備讓我出庭……你也知道,他能很輕易的支使家裡的傭人說我當時在家。”
她終於擡頭,“在我把我的孩子生下來之前……我的孩子安全之前,我不會冒這個險,只有一個月我就生產了……你給我時間和機會,也許我能……找到那盒監控錄像的真相。”
戰墨謙淡漠的道,“你不像是具備有當間諜的心理素質的人。”
“你這麼覺得,顧澤他也會這麼覺得,他不會防備我的。”溫蔓輕輕的道。
步數一直聽着他們的對話,此時忍不住出聲,“頭兒,這事兒有點冒險。”
還沒有扣着溫蔓到時候逼她出庭作證來得保險,不管怎麼樣,她都還是顧澤的女人。
而且這女人氣勢柔柔弱弱的,不怎麼靠譜兒。
戰墨謙眯起了眸子,良久後,才淡淡的道,“那好。”
溫蔓鬆了一口氣,卻又感覺心上更加沉重了。
“你回去吧,別讓顧澤知道你見過我。”
“……好。”
溫蔓從戰墨謙的車上下來,又重新回到那輛一直被擋着沒能離開的出租車上,“司機先生,麻煩送我回我原來的地方。”
車裡,步數疑惑問道,“頭兒,你放她走,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怎麼辦?她是整件事對我們唯一有力的人證了。”
戰墨謙沒有答話,目光直直的看着前面,脣上勾起無可名狀的弧度,淺淺的開口,自言自語得步數很用力才聽得到,“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低低的嗓音若有似無,“她會想我麼?”
那天在法庭上,他已經忽然之間領悟到,她前段時間似乎開始放下了他們之間的芥蒂,並不代表她真的放下了。
只是她接受了他向她強行索取的兩年,所以他在她也安之若素,他若不在,她也無所謂。
他相信她她會說感謝,他不相信她她也不失望。
他能幫她她就接受,他不能幫,她一點半點都不強求。
步數還沒來得及開口確定,就聽男人靜靜徐徐的聲音響起了,“開車往前吧,我很想她了。”
本來不該見的,他怕見到她他會失了分寸,那一天的那兩個小時顧澤幾乎搶掉了所有的先機。
他不能急,慢慢來,謹慎的來,盯着他的眼睛太多了,他不能亂了節奏,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可他還是想見她。
車子發動,急速前行。
唐樂樂看着面前的男人時,手裡正拿着一本書,她眉目淺淡的笑,似調皮又彷彿調侃,無意勾起的弧度還有幾分慵懶,“我還以爲,你真的生氣到再也不肯來看我了。”
其實她也算不上特別的落魄,除了沒有自由之外,連她嫌棄囚服難看懶懶的說了聲能不能不穿,也都沒有人敢爲難她。
戰墨謙一顆緊繃的心輕易的被她撥動了,幾步走了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雙手緊緊的扣住,幾乎要把她瘦瘦軟軟的身子扣進了骨血之中,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喃喃的道,“等我一段時間,不會很久,我一定帶你出去。”
她被抱在懷裡,男人的懷抱一直溫暖而厚實,唐樂樂沒用什麼力氣支撐自己,所以如軟骨頭一般,她淡淡的道,“其實我沒關係。”
“戰墨謙,我覺得你壓力很大,”她靠着他的肩膀,明明是親暱而依賴的動作,偏偏她的語氣清淡得接近涼薄,“我其實沒什麼特別不自在或者不能接受的。”
很多人覺得沒自由會怎麼怎麼樣,於如今的她而言,自由也沒那麼重要,至少如今,她不是非要不可。
戰墨謙被她氣到,他寧願她吵着嚷着要離開他要跟他離婚每天在他的眼皮底下爲離開他做準備。
他怒得咬住她的耳邊,“唐樂樂,你在我身邊都整天要死要活的想要離開,現在被關進這種地方你跟我說你無所謂,你想氣死我是麼?”
唐樂樂輕輕的笑,錘了下他的肩膀,語調懶懶的,“沒誒,你整天奔波勞累想把我撈出去現在專門跑過來來看我,我特意氣你豈不是顯得太沒有良心?”
戰墨謙擁抱着她,卻又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
他想,她不是沒有良心,她其實是沒有感情了,正如她不屑騙他,如今也不屑氣他。
男人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已經冒出青渣的下巴蹭着她嬌嫩的臉蛋,微微有些刺癢,她聽到他黯然又自嘲的聲音,“沒想到讓你覺得呆在我身邊比呆在監獄還痛苦,還能讓我覺得欣慰。”
他的心尖顫抖了一下……他才知道得這麼清楚。
甚至有念頭從他的腦海中一掠而過,等她出來了呢?
他笑了笑,“唐樂樂,等你出來了,如果你覺得在我身邊很難受,那你就要表現出很難受很痛苦很討厭的樣子,”男人的手在她的頭髮上游弋着,輕輕的道,“說不定你能提前刑滿釋放。”
——還有一更半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