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快找回了赤菊院,也未見北虞所說的帕子。玉璃先快了一步奔回赤菊院裡去尋,北虞扶着小蠻的手跟在後面。
於嬤嬤見玉璃先回了來,心下奇怪,原是聽小丫頭說姑娘們要去花園子裡玩,怎麼自家姑娘先回了來了?
於嬤嬤去問玉璃,玉璃正翻找小炕上的引枕裡面,她頭也沒回,“姑娘這不是說從前的一個姑娘給她留的帕子不見了,就帶着我和小蠻回了來尋了。”
“帕子?”於嬤嬤不由得問道,“什麼樣的帕子啊?”
玉璃想了想,“姑娘說極普通的一塊藍帕子,我記得姑娘出去前未拿着帕子,姑娘卻說是拿了出來了。”
於嬤嬤心下疑惑,北虞從回到侯府,帕子倒是有幾塊,獨有藍色的帕子,就有兩塊。今日早上出去時,她也不記得北虞帶過帕子,現在竟然就尋了起來。
這時候,北虞扶着小蠻進了屋子,“可是找到了?”北虞問玉璃。
玉璃搖了搖頭。
“罷了,”小蠻扶着北虞坐在美人榻上,“即是這麼找還沒找到,就先別找了,只是平日裡你們留心些就是了。”
北虞說着又叫過來丫頭艾葉,“你去花園子那邊告訴給大姑娘和三姑娘,就說我有些乏了,今日不去了。”
艾葉應了一聲,出去了。
沒多一會兒,艾葉回了來,“姑娘,花園子裡好像有客,奴婢沒敢進去,託一個小廝去給大姑娘和三姑娘傳了話,那小廝回來告訴給奴婢說,大姑娘三姑娘並不在花園子裡。”
北虞聽完,笑了笑,“許是她們也覺無趣先散了。”說完,北虞命玉璃取來花樣子,繼續描前幾天的花樣子。
玉璃答應着,出了門卻小聲嘀咕起來,“並未見姑娘拿藍帕子啊,難道是姑娘自己又悄悄兒的拿的麼?”
於嬤嬤在一旁聽得真切,卻心下留意起來。
直到晚飯時分,玉璃從外面跑了回來,於嬤嬤先嗔怪起來,“平日裡挺穩重的丫頭,今日怎麼毛手毛腳的?”
於嬤嬤的
嗔怪,玉璃不以爲然,先疾步到北虞面前,“姑娘,我聽人說三姑娘的乳孃被夫人送到莊子上了。”
北虞拿着筷子的手就是一滯,隱隱也感覺出什麼來,她擡起眼問玉璃,“可是有什麼事了?”
玉璃搖了搖頭,“並未聽得什麼事,只是聽說三姑娘的乳孃年歲大了,夫人給放出去了。”
真這麼簡單?想來和早上的事有關罷。
北虞哦了一聲,舉起筷子吃起飯來。
第二日一早,北虞到了楊氏的金芪院子時,時辰如常,卻並未聽到什麼歡笑聲。進了正廳,楊氏端坐在座上,周姨娘和吳姨娘垂首立在兩邊,下首隻站着大姑娘和**奶馮氏。
楊氏見北虞來了,笑着讓北虞過去,問了北虞身子的事,北虞一一答了。這時候四姑娘來了,四姑娘給楊氏施了禮,楊氏又問起四姑娘的身體。
四姑娘回了後,張眼一望,先問了起來,“三姐姐怎麼沒到?”
一句話令一旁的吳姨娘眉毛先是一跳。
楊氏開了口,“你三姐姐病了,昨晚就稟告給我了,這幾日我免了她來請安。”
沒人再說話,大姑娘的臉色卻極蒼白。
衆人又說了一會兒子的話,楊氏命衆人散了。
衆人都退出去後,楊氏這才歪在榻子上,端起茶,輕酌了一口,一旁的崔嬤嬤忙過去接了茶。
楊氏先問了起來,“三丫頭那邊如何了?”
崔嬤嬤躬身回道,“自劉嬤嬤被夫人教訓後,昨晚三姑娘那裡就沒了動靜,可能是老實些了。”
楊氏眯起了眼睛,“她也該老實老實了,居然這麼大膽子,一個人嫌臊得慌,挑唆着大姑娘陪她一起去花園子裡。本來,鬆哥兒昨日的客,我故意沒想當着她們面上說,就怕她們起了那些個心思,沒想到她到底跑了過去,多虧遇到那徐管事了,把人攔了回來,不然還不是咱們常平侯府裡丟了醜麼?別人會怎麼說我這個嫡母?懈怠對庶女的教導我還不坐實了?”
徐嬤嬤知道楊氏真動了氣了
,不敢接話。
楊氏臉色已鐵青着,“猶是這樣,三丫頭還敢強辯說不知花園子裡有外客,打量我是傻子麼?若是不給她些手段,她真以爲我是好欺瞞的。她犯了這麼大的事,我卻要當着全家的人面幫她瞞着,我真真是前世欠了她的?”
崔嬤嬤這才說道,“奴婢想着,三姑娘是不是人大心大,動了些心思,想瞧瞧那二爺請來的貴客都有哪些?”
楊氏哼了一聲,“縱是再好的豪門貴胄,我若是不搭這個茬,她有何法子去?真真是不知死活,在我跟前養了這麼些年了,居然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敢做出這種沒規矩的事來,若是真被人瞧見了,我看最後哭的是誰。”楊氏說着,又想起一事,“鬆哥兒那邊的小廝可處置了麼?”
崔嬤嬤忙回,“都處置了,奴婢也打聽清楚了,二爺身邊的一個小廝原是三姑娘乳孃的侄子。奴婢依着夫人的話告訴給二爺,二爺知道後也氣得什麼似的,把人打了一頓子攆了出去了。就連吳姨娘那裡,二爺也是透了話給侯爺,聽得說,昨晚上侯爺也好一痛的發作了吳姨娘。半夜裡,侯爺去了去了周姨娘那裡。”
楊氏沒說話,崔嬤嬤繼續回道,“大姑娘那裡也是深恨了三姑娘,奴婢瞧着今日大姑娘的臉色還不好看呢。”
楊氏冷冷的笑起來,“這種事,除了那不知廉恥的人,誰遇到誰倒黴。若真追究起來,這丟的可是侯爺的臉,侯爺不讓她們絞了頭當姑子去纔怪。這種持寵而驕的人,必受此責。”
崔嬤嬤立在一旁,不再說話。
楊氏忽然問,“你可打聽清楚了,二姑娘爲何先回來了?”
“聽得說二姑娘半路上丟了帕子,回頭去尋了,後來就沒再去。”
楊氏把頭靠在後面的大紅引枕上,“二姑娘這丫頭倒真是不好說,難道她真是這麼湊巧錯過了這一遭麼?”
“不是還能如何,她左不過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子,大姑娘和三姑娘都這個樣了,她能懂得什麼?”
楊氏微眯着雙眼,不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