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在房中來回的踱着步,不一會兒丹砂回來了,低聲告訴給北虞,“於嬤嬤回去歇着了,於嬤嬤遣奴婢告訴給姑娘,林嬤嬤遣人掌的板子,看情行,林嬤嬤念在於嬤嬤曾經給她家媳婦出方子的情份上,所以手上輕了許多呢。”
北虞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又問,“小蠻和降香呢?”
“二位姐姐被掌嘴十下子,一會兒就能回來,奴婢現在命人給二位姐姐敷臉呢。”
“今日不必再讓她們上來了,”北虞蹙着眉頭,“讓她們好生養一日罷,明日身上若是不適,一樣可以不必來了。”
丹砂平日裡見北虞待小蠻和降香很好,知道她們主僕情誼深厚,見姑娘落寞的樣子,丹砂心裡忽然有一種希翼,她很希望有一日能成爲像小蠻或是降香一樣的丫頭,有主子能把她放在心上。
翌日,降香和小蠻早起就進來服侍了。北虞一見二人,心中還是一顫,二人雖然臉上被打出來的紫紅消了些,但是腫漲卻還是沒消完全。
北虞紅了眼圈。
小蠻努力的對北虞笑了笑,“姑娘,不妨事的,於嬤嬤那裡我也着小丫頭子去問了,於嬤嬤也說沒什麼的,只是再養幾日纔好。”
小蠻雖然被掌了嘴,依然還惦記着一樣被罰的於嬤嬤,小蠻真是越來越穩重持事了。
北虞笑了笑,“有什麼藥,拿給於嬤嬤去。”
“姑娘放心。”
五日後,於嬤嬤扶着一個小丫頭的手蹣跚的走進赤菊院。丹砂遠遠瞧見了,忙去扶着於嬤嬤,“您老怎麼不再好好歇歇,姑娘才個兒還念嘮着,說讓您再歇個三五日的。”
於嬤嬤笑了笑,“咱們一樣是奴才,我哪裡有那麼金貴。”
丹砂扶着於嬤嬤進了正廳,就向正坐在小炕上和降香做針線的北虞說道:“姑娘,您可瞧瞧,誰來了?”
北虞擡頭一看,竟然是面色有些發白的於嬤嬤。“嬤嬤,”北虞快步走到於嬤嬤身邊,拉住了於嬤嬤的手,“說讓你歇歇了,怎麼又來了?”
北虞一邊埋怨着於嬤嬤,一邊急忙命小蠻拿一個雞毛厚墊子放在小杌上。於嬤嬤還要推辭,北虞卻不依,於嬤嬤只能坐下來。
降香也扶着北虞坐下來,小蠻打發出小丫頭子,於嬤嬤才道:“姑娘別惦記,這已經是輕的了,還多虧了當日降香把姑娘的話告訴給李婆子,人情讓我虛領了,我纔有今日這重罪輕受的果報,不然,打得半死也是有的。”
北虞關切的望着於嬤嬤,“嬤嬤,您說這些個做什麼?我不方便說是我知曉的,倒是說您知曉得更合理些。”
於嬤嬤感激的笑着,“姑娘想得周到。這幾日奴婢也家裡閒着也沒事,奴婢也念着姑娘,過來瞧瞧。姑娘還想和姑娘說一件新鮮事呢,奴婢前幾日養着時,聽到一個傳聞,奴婢想着就來告訴給姑娘。”
北虞望向於嬤嬤。
於嬤嬤說道:“奴婢先前的一個同學規矩時的老姐妹來看望奴婢,她是刑部員外郎曾大人的家僕。就是英王妃設賞花會時,她家夫人也是被請去的。”
北虞努力的想了好久,因爲當時夫人小姐很是衆多,一時半會的北虞沒想到。
於嬤嬤卻繼續說道:“若是提曾夫人,姑娘可能未想到,但是這曾大人的妹子,想來姑娘是有印象的,她就是慄夫人。”
一提到慄夫人,北虞馬上想到慄夫人那張極巧的嘴巴。
“原來是她家。”
“可不是,”於嬤嬤繼續說,“我這個老姐妹告訴給奴婢,她家夫人原本想向英王妃提親,說的是英王府的三姑娘。可是不知道因爲什麼,曾夫人不想向英王府提親了。隱約聽着,說是因爲曾夫人不滿意英王府的三姑娘什麼了。”
不滿意三姑娘?北虞腦中忽然靈光一現,她望向於嬤嬤,“嬤嬤剛纔說,這曾夫人就是慄姑娘的舅母,是麼?”
“對,對。”
北虞淡淡一笑,“嬤嬤,這都是慄姑娘使的計。”
“慄姑娘?可不是這曾夫人外甥女兒?幹她何事?”於嬤嬤不由得問道。
北虞就把
英王府裡慄姑娘的貓驚到了英王府三姑娘,三姑娘着了惱,拿着盤子砸貓的事說了。
北虞對於嬤嬤說:“嬤嬤請想,若是曾夫人見到三姑娘如此行事不妥,並在這樣的場合上口不擇言,她還會想和英王府結親麼?英王府本已是位高權重,女兒又如此跋扈,還不知道嫁過來會如何目中無人呢,誰家想冒這個險。”
“至於慄姑娘的心思,”北虞的笑若隱若現,“只怕是她早就心中把自己暗許她表哥了。”
暗自鍾情於表哥,當然不希望舅母去向別家提親。慄姑娘倒真是花費了心思,連三姑娘怕小動物的事都打聽得一清二楚的。所以她纔會只選那一日託別的姑娘把貓送給自己,纔會有後來的鬧劇。
別的姑娘無形中,也成了慄姑娘的幫手了。英王府三姑娘也不是傻子,若是日後聽說,又怎麼會想不到始作俑者是誰呢?
北虞搖搖頭,小女兒的心思,竟然也是用來陷害旁人的。想想,英王府三姑娘和慄姑娘是兩種人,一個狠毒,不計後果。一個爲了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當然,一場角逐下來,慄姑娘更勝英王府三姑娘一籌了。
兩家若要提親,事先都會請人先問探探對方的口風,現在曾夫人這樣退出了,只怕英王妃心中正在不暢呢。
北虞想到這裡不再提別的事,又和於嬤嬤閒話幾句,就遣丫頭扶於嬤嬤回去了。
常平侯府裡,除了四姑娘以外,其他三個姑娘都被罰了,只是輕重不同。
楊氏覺得幾個庶女都被罰了,只有她的女兒沒被罰,未免顯得她有些刻薄庶女。於是楊氏向徐宏儉提議,把錯處最小的大姑娘免了責罰。
此舉北虞聽說還猶可,三姑娘聽說就恨得直咬牙,原以爲二姑娘長得狐媚誘人,楊氏又是待她極好,自己心裡害怕好事全讓二姑娘佔盡,纔對二姑娘下的手。現在看來,她覺得自己選錯了報復的對象,早該看清大姑娘纔是披着人皮的狼。
三姑娘想着,心裡的恨意就不能平,她心中暗暗發狠,一定要報復了大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