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際,他傲立於空,眼神淡漠地俯視着腳下的五人,五個大成級修士。
在他眼裡,他們只不過是他的奴隸,連與他站在一處的資格都沒有,而他,纔是這個天地間最至高無上的皇,最終會成爲這個天下,這個太和界的統治者。
只見他望着遠空淡淡開口道:“沒用的東西!連給本皇練手的資格都不夠!滾!”
底下的五人頭又低了一分,面上皆是驚慌之色,連聲叩首後趕忙離去。
“報!”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現半跪於空中。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冷聲道:“說。”
“稟報吾皇,玄彌於三天前離開了神洲,不知去向!”那個黑影恭聲道。
話音剛落,只見他深邃的眼底一片陰寒道:“是嘛!那個老東西總是愛壞本皇的好事,給本皇查清楚他究竟去做什麼,切莫動手!”
“遵命!”黑影領命一閃而逝,如果有心人便會發現,那道黑影身後似乎多了一樣常人沒有的東西,那是一根長長的,附着花斑色紋路的尾巴,在起身的同時靈巧地動了動。
而眼前這位皇,雖保持着人類的體貌,但不管從那一點特徵看,他都不像是個人,劍鋒般的薄脣,妖邪的眼眸,還有那對尖耳與微微露出脣翼的血色尖牙。
他是妖,妖族的統治者——冥,他的手下皆稱他爲冥皇,他很喜歡這個稱號,他就是要做皇,做這妖族之皇,天下之皇!
“先祖!請您再耐心待些時日,您的子孫將與您一道再次馳騁天下,殺上太和,將那些太和仙域的殘黨誅殺殆盡,由我們太魔掌控天下!讓他們全都成爲我們的奴隸!奴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傲的聲音在海上飄蕩,衝上雲霄迴響天際。
危機在暗處悄然蔓延開來,安享太平的天下間,又會有誰知曉這即將降臨的狂風驟雨呢?
......
江子凡站在山崖上看着周圍的風景,手中的酒壺早已空了,聽着那不絕的慘叫逐漸稀疏。直到此刻安靜的鳥鳴風吹,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來長進了不少!”
第三日,山間遍佈流寇的屍體,他們的神情一臉的莫名,因爲他們到死都沒有看見是誰下的手,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
她的手下沒有半絲顧慮,哪怕是孩子,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揮起長刀,因爲她能清楚地看到那一雙雙稚嫩的眼神中,已經成熟的仇恨殺意。
斬草必除根,這是師傅百般叮囑的道理。她努力做到這一切,甚至不去想握刀的虎口所磨出的傷口,只爲了師傅能放心離開。
“小婷,分開就代表着下一次的重逢,我相信你現在已經擁有了讓我滿意的意志與實力,你要記住,要想強過別人,首先不要停下自己的腳步。”
“這裡離十方城不過兩百餘里,你務必在太陽落山前趕回去,這也是爲師對你的最後一個考驗!這是我的靈信,不在萬急之時,我不希望你動用!”江子凡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將自己的靈念凝成一束光芒飛到了陳婷手中,身影一閃消失無蹤。
陳婷看着手中的黑白色掛飾呆呆地站在山頭,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朝着江子凡離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放心,弟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她握緊了手中的刀,寒冷的眼眸俯視了下方一眼,厲芒一閃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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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開天障,江子凡以極速飛行來到了天風城,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邁進這城池的大門,此行的目的除了想來找到心中問題的答案,還要來此拿回當年失去的一切,失去的尊嚴!
這裡的一切還是老樣子,他特意換上了靈劍宗精英弟子的戰靈袍,漫步走在大街上。他的出現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雖然大多人沒有見過江子凡的面容,但一看那一身非同凡響,如仙如神的衣着與仙人般脫俗的氣質就不難猜出此人身份非凡!
衆人見他往江族的方向而去,便猜到了此人定是那天虛閣來的仙人,紛紛投去崇敬的目光,不知有多少少女爲之傾倒。
“咦?不對啊!天虛閣的仙人不是這樣的穿着打扮啊!”忽然,稍有見識的一位老者看着江子凡提出了質疑,只聽人羣中突然有人高聲喊道:“那是靈劍宗的戰靈袍啊!真是戰靈袍啊!”
這一聲喊叫引來人衆人的一片喧譁,靈劍宗在中洲自然的無人不知,雖然有些人不知道這戰靈袍所爲何物,但千萬不要小覷了百姓間信息的傳達能力,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衆人看江子凡眼神中的崇敬態度再次昇華,甚至到了火熱的程度。
戰靈袍乃中洲第一門派靈劍宗精英弟子的護體靈袍,放眼整個天下間也找不出多少來,有資格披着戰靈袍的人,在天下間也是地位非凡的人物!
正當衆人一邊跟隨着江子凡的腳步一邊猜測着此人的身份時,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江府的大門前。
江族大門的守衛遠遠地就看到了江子凡,見其衣着不凡,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完全是他們見所未見的,兩人不敢有絲毫怠慢,一人立即跑進了府院通報去了,另外一人忙一改平日傲慢態度上去恭聲道:“不知大人尊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幹?”
江子凡擡眼看了看江府大門上的牌匾淡聲道:“靈劍宗,江子凡!讓江涵南出來見我!”
那守衛聽到江子凡的名字時稍稍愣了愣,只覺有些耳熟,正要開口間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再看看眼前的高大身影一時間渾身哆嗦嚇得說不出話來。
江子凡見此淡淡一笑,也不想理會正要直接進去,便見府門大開,從中跑出來幾道身影,爲首的正是江族族長江涵南。
江涵南聽到守衛稟報時還不知來人是何人物,又見管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向他稟報來人正是江子凡,他當時就嚇了一跳,呆蒙了好久才緩過神來,二話不說直接就往大門跑。
江子凡看到江涵南帶着一衆長老滿面紅光地迎接自己,嘴角勾起一絲蔑笑道:“江族長,別來無恙啊!”
江涵南直被這一聲疏離的江族長叫的有些尷尬,忙迎上前去笑着寒暄道:“這個......子凡啊!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還正想着怎麼去靈劍宗看你呢!不想你還先回來了,真是讓我們整個江族,還有你逝去的父母感到欣慰啊!”說着一雙老眼立馬紅彤彤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淌。
站在江涵南身後的一衆長老族人也是邊擦鼻涕邊抹淚,一副久別相逢的感動。
江子凡面無表情地看着一個個逢場作戲的人冷笑了聲道:“江族長何必如此?你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我此次前來,只是想見見二長老,與他說些話。”
“子凡啊!當初要不是江謙那廝蠱惑,我也不會上當趕你走啊!你放心,我這就撤了他的長老之位,要打要殺全憑你發落!”江涵南義正嚴詞,一臉的無辜道。
“哦?”江子凡一聲笑道:“當真?”
“當真!自然當真!”江涵南見有了突破口立馬點頭道,隨即立即差人去叫江謙,也迎了江子凡進了江府大門。
不過片刻的功夫,大廳內的上上下下就到處擠滿了人,他們皆是江族族人,一副盛裝打扮,特別是年輕的女眷,更是衣着華麗,面上塗滿了胭脂粉黛,在江涵南及諸位長老的引薦下一一與江子凡見過。
江子凡端坐在上座上,淡然地看着從眼前越過的一個個跳樑小醜,眼底滿是不屑與嘲諷。看着眼前那一張張笑臉,一副副奉承討好的表情,一個個精緻打扮的俏麗少女對着自己獻媚獻藝,再回想當年那一張張冰冷的臉,一句句刺骨刻薄的閒言碎語,還有那一張張猙獰自私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了龐士元的口頭禪,還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江謙爲何還不到?”江子凡也懶得與衆人寒暄,看看時間對着江涵南道。
江涵南一愣,面露難色道:“他前些日子說有重要的事情出遠門了,我已經派人駕了靈獸去抓了,等到把他帶回來任由你處置!”
“還要等多久?”江子凡不耐煩道,實則他早已用靈信通知對方了,他只不過想讓江涵南難堪而已。
論恨,他確實有過,想當年自己才六歲就被無情地驅逐出族,受經磨難,若不是陰差陽錯地進入靈劍宗,他此刻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他此刻的心中自然清楚地知道江涵南乃至整個江族的迷茫,以及可憐,也知道當初的一切也並非全然是江族的錯,其中自然少不了丘老和江謙這兩根攪屎棍,他們只是利用了江涵南的心理弱點而已。
失去的尊嚴他已經憑藉自己的實力拿回來了,心中的恨也早已隨着時間消失了,他不是魔頭,不會一個不樂意就大開殺戒,他現在只想離這個道貌岸然的家族遠遠的,但這得在見過江謙和兒時的好友江明之後。
江涵南看了看江子凡後道:“想來五日應該就能回來了。”
江子凡冷冷一笑,也不揭穿道:“那就五日!”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道:“這五日我會在我家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