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姐姐,怎麼又在搗藥?”小羅進的殿來,搶過搗藥杵就幫着月兒搗起來。月兒乍見小羅,驚喜異常。剛想上前說話,又看見門口還站着兩個大男人。其中一個還正是時常有事沒事就來幫她幹活的蔣子文。
月兒興奮的小臉一下子就定在那裡,兩隻眼睛不去看蔣子文,而是好奇的看着一臉漠然的沙華。
蔣子文受傷了,他努力了那麼多年,月兒何曾這樣直勾勾的看過他。難道如今女人也開始以貌取人了?蔣子文上前一步,擋住月兒的視線,雙手抱肘,宣示自己的主權。
月兒不理會蔣子文的舉動,回身趴在小羅耳朵處,賊兮兮的小聲說道:“小羅,那個俊美的白衣男人就是你一直說的心中那個人麼?”
小羅耳根刷的一紅,看了看門口,輕輕的點了下頭。
月兒得到了答案,也不管小羅了,反正她是常客。大步的走向門口,笑意盈盈:“貴客到訪,歡迎歡迎。”
蔣子文心花怒放了,原來月兒待自己還是與衆不同的,竟這樣的盛情相迎。“月兒,好久……”不見兩個字還沒出口,蔣子文臉就陰了。因爲月兒是直奔沙華而去,根本就視自己如無物。
“打攪了。”沙華收起一貫的冷然,眉角帶着笑意。這麼大方的女子,雖不是第一次見,但沙華還是被她的熱情感染。想起天帝宴客的那一次相見,天蓬元帥無理於嫦娥仙子時,暗中踢得那一腳。就知道這玉兔月兒是個至情至性,又大膽的女子。完全不是她外表的那樣嬌柔姿態。
“快殿中上坐……敢問一句,尊上貴姓?”月兒伸手相請,側過身子,讓出一條道來。
“沙華。”
小羅暗中發笑,知道月兒如此熱情的對待沙華不過是因爲那是自己心中的所愛。
蔣子文面色發苦,難道自己這些年來的付出,都抵不過沙華一個淺淡的笑麼?連名字
都還不知道,就如此熱情。而自己……
“你還杵在那兒幹嘛?也用我請啊!”月兒看着在那兒黯然傷神蔣子文,白了一眼,沒好氣的嚷了一句。
可蔣子文聽到耳朵裡卻有猶天籟。‘她這是把我當成自己人了?’再不考慮其他,疾步奔到殿中,搶過小羅手裡的搗藥杵,強勢的說道:“你是客人,怎好幫我家月兒做這種粗活?我來。”
“誰是你家的?”月兒小聲的嘟囔一句,眼睛裡卻是掩飾不住的滿滿幸福。
沙華知道蔣子文終於功德圓滿了。
“每次來找你,都是在搗藥,月宮總共就倆人,需要這麼多丹藥麼?”蔣子文使着大力氣,“咣咣”的鑿着石臼裡的草藥,似要把石臼鑿爛一樣。這樣她的月兒就不用日日辛苦了。
月兒黯然神色,“嫦娥仙子日日心疼,我天天煉藥,也只是能緩解她暫時的痛。”
“那她就去人間,找他的夫君吳剛去,總在這裡單相思,不是自找苦吃麼?”蔣子文對嫦娥竊藥出人間,總是心有芥蒂。所以口氣也不是太好。
“你這個粗人又知道什麼?嫦娥竊藥都是天帝在暗中搞鬼,他早已垂涎我家仙子已久,不過是使了個手段讓她上天好近水樓臺。奈何仙子心念夫君,根本對天帝無意,所以才被天帝囚禁於此。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月兒顯然是在替嫦娥打抱不平。因爲蔣子文和小羅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沙華又是小羅的愛人,月兒纔會毫無隱瞞的說出實情。
而這其中的隱情也驚住了沙華和小羅。嫦娥是上仙,他們對她竊藥一事雖嘴上不說,但心裡也頗有微詞。原來這其中竟有着天大的隱情。
“不是吧,那天帝原是這麼花心之人麼?已經有了西王母,和兩個偏妃,竟然月宮裡還囚禁着嫦娥。怪不得我除了在天帝宴客的時候能看到嫦娥仙子,其餘的時候都
看不見他的身影呢。”蔣子文憤恨又不勝唏噓的說着。
又是天帝!沙華暗中捏緊了拳頭。‘你到底要拆撒多少好姻緣纔會罷手?’拆散他和曼珠,他們認了,因爲天地法則在那兒。可天帝狠心的竟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
天帝妹妹瑤姬在人間都已經產子,依然被罰的壓於華山之下。天帝的小女兒思凡人間董永,就被他用一條銀河隔之。而天帝自己思戀凡間女子,卻耍盡手段,讓其上天成仙,想要收於懷中。
既然天規在那兒,仙凡不可通婚,你又怎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若你以身作則,恪守天規也罷。偏偏大張旗鼓以天規的名義,拆散一對對愛人後,自己卻做着偷雞摸狗的勾當。而且還給使手段弄來的女子栽贓了那麼難堪的罪名。讓她孤獨之餘,又愧對凡間的夫君,只能日日夜夜活在自責中。她的心又怎會不痛?
“月兒,你是說嫦娥仙子人間的夫君叫吳剛?”小羅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問道。
“是啊,我時常見仙子一個人默默的在紙上寫這個名字。”月兒不知小羅爲何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小羅激動了,一把抓住月兒的手,“能讓我見見嫦娥仙子麼?”
月兒看看小羅,又看看沙華,不知道小羅爲什麼突然變得這樣急切。只是爲難的道:“嫦娥仙子身體素來不好,很少見客。”
“你去通告仙子,就說我有吳剛的消息,她定會見我。”小羅知道,現在唯有讓嫦娥心裡有希望,她的心疼毛病纔會慢慢好起來。
“你有吳剛的消息?”
“……”
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着,顯然都不相信。嫦娥上天已經近千年,她的夫君吳剛是個真真的肉體凡胎,早也死了八九百年了,小羅又怎麼會有他的消息?
“嗯,我知道吳剛現在在哪。”小羅鄭重的點着頭,絲毫沒有玩笑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