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萬分謹慎小心的行進着,可是越往前行,這所見居然越發的不一般,與前面不同的是,這忘川的河道不再是那般乾涸的所在,奔流,絕對是奔流,彷彿這忘川流域所有的水斗彙集到了這裡,在此九曲迴旋,好有氣魄。
“這是怎麼了?難道說剛纔那中游,下游的水都集中在這裡了麼?這哪裡是忘川啊,簡直就是忘江啊!”我納悶的看着這一江奔流。
“就是啊,真不知道這些水是流向哪裡去了,你們看這裡還是江水奔騰,而這一步的距離居然又是這般的乾涸,真是奇怪的很啊!”泰格邊說着邊彎下腰去捧了把江水往臉上澆去,“真是清涼啊!”泰格抹了抹臉上的水漬興奮的叫道。
“你這傢伙,怎麼能夠就這麼隨隨便便的用這樣古怪的水了,要小心這河水裡有古怪啊!”我不禁開口責怪起這泰格的草率。
“哈哈,這有些什麼了?我泰格可是極其兇殘的啊,哈哈!”泰格笑了笑,不過還是接受了我的意見,開始回過身來就要往我們走去。
正在這時,驀地呼嚕一聲響,一條赤色的長練帶着巨大的水花一躍而出,將正在往我們走來的泰格一下子撲進了河中。
這突發的一幕簡直令我們嚇愣了,呆立在當場,不得言語,片刻間天地彷彿陷入了靜止一般,寂靜莫名,泰格,狂戰士泰格居然就這麼的被拖進了河中,一點點反抗的舉動都沒有來得及做出,而那赤色的長練速度快得居然便是連灰燼使者等人都來不及做出阻擊的反應,那赤色的長練突起的所在忽然猛地咕嚕嚕的泛起一陣駭人的水泡,隨即歸於平靜。
我艹!就這麼的完了麼?我萬分焦急,再也顧不得多想,撲的一聲就跳進了河中,想要去尋找泰格的所在,弗斯特兄弟見狀也連忙跟隨着我跳進了忘川。可是我們幾乎遊遍了那所在的水域也沒有能夠找到泰格的一點點的痕跡,泰格,就這麼的沒了?那個整天叫喚着自己很兇殘卻總是會將我護在身後的泰格就這麼的消失了?這忘川中除了奔流的江水外別無他物。
萬能的神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我不甘的指天而問。
忽的一聲響,從那齊胸的水中竄出一條赤紅如血,碩大如碗的巨蟒,帶着一股濃烈的腥風泛着水花猛地向那我撲去。而此時弗斯特兄弟離我還有一段距離,實在是鞭長莫及,聽着那恐怖的呼嘯聲接近,我毫無反抗的能力,所幸那岸上的魔法弓箭手萊斯注意力高度集中,那敏捷的反應迅速的感應過來,嗖嗖嗖已經連珠射出了三箭。
而那巨蟒般的怪獸居然毫無畏懼,一個鞭尾便將萊斯的箭矢打飛了開去,那魔法的力量在那巨蟒尾巴的掃擊下轟然爆鳴,而這巨蟒居然絲毫沒有任何的損傷,真是,真是皮糙肉厚啊,我不禁感嘆起來。
不過被萊斯這三箭激射,使得這巨蟒的速度到底也下降了一些,同時也給了我這個牧師中最強健者一絲反應過來的機會,猛地矮身下去,沉入了水底,而那兇猛襲來的巨蟒自然是撲了個空,重重的跌落在水裡,濺起大片的水花,被激怒的巨蟒不由地狂躁起來,翻轉過身子,通體變得更加赤紅,蛇頭忽伸忽縮,那巨大的蛇口中伸出一條分叉的醜陋巨舌,不住向着我搖動,嘶嘶作響。
岸上的同伴們也開始了魔法的吟唱,這蛇能夠抵禦萊斯的魔法箭,那總不可能逆天的抵禦住魔法的攻擊吧,聽着岸上那魔法吟唱的聲音,我不禁心安了許多,同時握緊了手中的屠魔與鋸齒龍盾。
忽然,我陡然覺得雙腿一緊,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給一條極粗的繩索緊緊地縛住,當下心中一驚,雙手猛力地撲打起水面,渾身用力想要向上急縱,不料無論如何竟是掙之不脫,反而覺得渾身一緊,動彈不得,憋屈的難受。
壞了,整個身子已被這巨蟒給纏住了,只怕是,就要死在這裡了。我不禁感到心中一陣悲涼,可是生存的渴望,生命的本能,還兀自支撐着我繼續做着些奮力卻又無謂的掙扎。
狠狠的吸上一口氣,我猛力的掙扎着身體,卻絲毫動彈不開,反而越發的覺得身上收得更緊,五臟六腑就好像要被擠出來一般,萬分的難受,正痛苦難受之時,一股濃烈的腥臭更是撲鼻而至,我只感得臉上一涼,原來竟是那巨蟒伸出舌來tian舐自己的臉頰,不由的大驚失色,猛力掙扎,卻仍是動彈不得,只有高高舉起那未被束住的左手,用盡全力猛得向那巨蟒砸去,拳到蟒身,卻只感到是打在了堅硬的鐵板之上,疼痛萬分,那巨蟒皮粗肉糙,且又力大無比,將潘鳳的身子牢牢收緊,蛇頭猛得向着我的臉上伸了過來。
而岸上的魔法師們自然無法再次準備魔法的攻擊,投鼠忌器!?!(你大爺的,我是器麼?暮狂暴起來……)而在水中的弗斯特兄弟已經到了那巨蟒的身側可就是再也難以接近一點,無奈的大吼着劈砍在那阻隔的空間,果然有一道空氣牆一般的所在抵禦了弗斯特兄弟的攻擊,刀劍在那空氣牆上砍出一道又一道的火星。衆人焦急的呼喊着,可就是難以對我進行任何的幫助。
我拼命的將頭往後探去,勉力避開巨蟒的惡吻,不過腿腳痠麻,全身被那巨蟒纏繞得緊,呼吸越發的不暢,不一會兒,已覺得頭昏腦脹,意識逐漸的模糊,“看來,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我只感受到渾身的力氣都已經消失了,再也興不起任何抵抗的力量,眼看着就要喪身於那巨蟒的口中
便在那巨蟒將頭探近我的臉邊,將要一口咬將上去的時候,一個響亮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特羅藍其忒,特羅藍其忒,這小小的蟒蟲怎麼會是你這無畏勇者的對手了?特羅藍其忒,特羅藍其忒,你什麼時候才能迴歸了?!”這樣的話語在我的腦海中響徹,只震得我的頭腦都快要裂開。
“啊!”我繃直了身體,鮮血衝紅了雙眼,低下頭去,口鼻眼眉都貼在那巨蟒的身上,張口往那蛇頸咬去,無奈那堅硬的蛇鱗剮得嘴巴破裂,那堅韌的蟒皮崩得牙碎。我費盡了全力也沒讓巨蟒受到一點傷害,而巨蟒卻越纏越緊,一陣扭動下竟將我渾身沒入了水中,岸上的同伴們哇哇的叫着,不知所措的叫喊着,喧鬧無比,但這在我的耳裡已經算不得什麼了,汩汩的水聲早已取代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響。
水中的我奮力掙扎,無奈力不從心,好不容易爆發出來的力量已經逐漸消耗殆盡,就在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忽然身上抖得一緊隨即束縛的力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接着一股刺激的熱液涌入了我的口中,只燙得我不由呻吟出聲,竭盡全力想要將自己的身軀在水中浮起,不過卻發現那是件奢望,自己沉重的身軀正像灌了鉛一般的直直沉下
特羅藍其忒!
特羅藍其忒!
一個穿着黑色戰甲的勇者昂然的站在我的面前,眼中滿是憐憫。
“真是沒有想到,強大如你,都無法解決這麼一個低等的魔獸!還真是悲哀了!"黑甲勇者看着我冷冷的說道。
我想要辯解着什麼,可是去卻發現怎麼也張不了口。
“真是令我失望啊,連這麼簡單的禁言術都將你困住了啊,還真是諷刺了,你不是說百年之後還要與我一戰麼?這時間都快要到了,你卻還是這般的模樣,真是令人爲你傷心啊,不過,放心,我一定會給予你我最強大的敬意,到我們的約定之期到達之際,我一定會拿出我最強大的實力來向你致敬!特羅藍其忒!”那黑甲勇者冷冷的看着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言罷,右腳跺地,那地面咔的一下龜裂開來,那廝一舉跳了上去,雙手一揚,那四分五裂的土地居然又迅速的融合在了一起。
這,這,是何等的實力啊!我驚呆了!
“暮,暮!你終於醒轉了!”當我睜開眼睛第一個見到的是弗斯特兄弟,而我們的身側是那破爛到了極點的巨蟒,只是,泰格始終未見,便是他那車輪巨斧也沒有絲毫的着落。不可能這巨蟒能夠這麼快將泰格消化的,而且便是能夠消化,那車輪巨斧也不會一點痕跡也沒有啊,泰格,泰格一定活着。
我站起身來,看也未看自己的傷勢在那被剝開的巨蟒腹中拼命的尋找。
灰燼使者走了上千,止住了我的瘋狂:“泰格,一定沒有被這巨蟒吞進腹中,他一定一定會在忘川的源頭等着我們!”
轉過身來,看着灰燼使者那堅毅的神情,我點了點頭。
我們一定要儘快的到達那忘川的源頭!
便在這時,突地那忘川的激流一下子消失得乾乾緊緊,那乾涸的河道瞬間的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底。
“便是瞬間缺水也不該變得如此之乾涸吧?!”我看着這龜裂的河牀不禁疑問起來。
衆人點了點頭,弗斯特兄弟與卡羅德已經小心翼翼的護在了我們這些布衣的前頭,全神貫注的看着那乾涸的忘川做好了一切戰鬥的準備。
猛地,一陣歌聲傳來,在那悠揚的歌聲之中,忽然夾雜着奔流的巨Lang轟然而下,瞬間補滿了整個忘川的河牀,這還沒有停止,激流不斷的涌現而出,瞬間漫過了那忘川的兩岸,只一眨眼間,便已經將我們的小腿全部漫沒在那一江忘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