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如霧的紅色紗帳,牀腳的四腳香爐中青煙嫋嫋,屋裡到處都是合歡香的氣味。
牀上躺着的少年眼神如炬但也茫然,他問道:“阿昭?”
王聘婷被小寶帶進虎園的寢殿裡,就是要和楊厚照重溫舊夢的。
見楊厚照目光肯定,但是語氣懷疑似的看着自己,卻叫着別的女人的姓名,王聘婷心頭無比失落,但是她笑了笑,手摸上楊厚照的臉:“萬歲爺,您想念臣妾了嗎?”
楊厚照扒開她的手就去扯她胸前的衣服:“旺仔呢?旺仔呢?給朕出來……”
王聘婷心想旺仔是什麼東西?
別管了,萬歲爺已經來了興致。
王聘婷剛進來,還沒上牀,楊厚照醉成這樣肯定是不會溫柔的對待她了,她早有心理準備,脫了繡鞋,換上睡鞋,身體都挪到牀上去。
她剛上去,就被男人大力的拉過去,楊厚照瞪大了眼睛大聲的喊着阿昭和旺仔,緊接着聲音都急促起來。
但是他太醉了,只亂喊,並沒有意識到底要做什麼。
王聘婷覆在楊厚照身上,見楊厚照手忙腳亂的樣子,輕輕笑,坐在楊厚照的腰上開始自己脫衣服,楊厚照就看着前方呵呵笑,反而不動了。
王娉婷道:“萬歲爺等着。”
她明紅色的薄衫剛退到手臂,身後的肩膀陡然間疼了兩下。
接着女子淡淡的聲音傳來:“喂,你叫什麼名字?”
王聘婷心頭一跳,詫異的回頭,就見一妙齡女子站在她的身後。
女子身上穿着綠粉色的夏衫,下身同色的纏枝牡丹花百褶裙,頭上青絲很厚,不用假髮就能梳一個光亮好看的圓髻,裝飾也不多,兩朵粉色絹花,珠寶只戴了一個紅寶石的金釵,這不是正統的宮裝裝扮,少了一份尊貴,但多了少女應該有的嬌俏和豔麗,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水芙蓉,讓人眼前一亮。
竟然是皇后。
王聘婷嚇得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呆如木雞。
李昭繼續問道:“你叫阿昭嗎?萬歲爺叫的是你嗎?你不是叫王聘婷嗎?”
她語調平靜,語氣有些冰冷,但是沒有平常女子捉姦在牀的抓狂和失態。
王聘婷被那帶着譏諷的話音說的羞愧難當,但是也有些不知所措,就那麼呆呆的看着李昭。
秦姑姑也跟李昭進來了,等的不耐煩,從李昭身後走出來,道:“那牀是你能爬的嗎?真是不要臉,非要人家打你罵你你才自覺嗎?”
王聘婷眼淚瞬間流出來,咬着脣就要下來,李昭擡起手道:“先別動。”
李昭早早就和秦姑姑“潛伏”在屋裡,她當然不能等王聘婷真的睡了她老公再出手,但是時間太早,現場就不像了,所以得製造。
王聘婷用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李昭。
秦姑姑則用不滿的聲音叫了一聲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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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看楊厚照閉着眼睛說胡話,還在喊阿昭呢,正是機會。
她指着王聘婷,把衣服脫了。
秦姑姑:“……”
王聘婷以爲皇后要打她,打她還不算,還要扒光了衣服打,這是多麼大的羞辱,她忍着怒氣道:“娘娘,這是宮裡,我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呢。”
李昭噓了聲,後道:“本宮有頭有臉,你是有頭沒臉,再不脫,本宮就要叫奴才進來了。”
計劃好的捉姦,所以她只帶秦姑姑來,因爲後面這王聘婷還有用的。
王聘婷不知道皇后到底要幹什麼,雖然不忿,但是人家有兩個人,而且暫時也沒對她又打又罵,她戰戰兢兢把外衣脫了。
李昭道:“全脫了,脫光。”
秦姑姑:“……”
等王聘婷脫完了衣服,楊厚照還在吧唧嘴的喊旺仔,李昭見他是真的醉糊塗了,這樣正好。
她指着旁邊的被子叫着王聘婷:“躺好了蓋上。”
王聘婷身上一絲不掛,如果只是被皇上看就算了,被兩個女人看,她恨不得早點遮擋住,很快扯了被子躺在牀裡,楊厚照身邊,然後蓋上被子。
李昭這時看向秦姑姑。
秦姑姑已經明白了計劃,點點頭,去窗邊把洗漱用的銅盆端過來,裡面有水,秦姑姑對着楊厚照的臉就要揚。
李昭忙攔住秦姑姑,拿出帕子沾了水遞給秦姑姑。
秦姑姑神色不忿。
李昭道:“喝酒喝得熱,你澆下去人不得嚇着?擦。”
秦姑姑放下銅盆,拿着帕子在楊厚照臉上擦着,一邊擦一邊叫道:“萬歲爺,萬歲爺,醒醒了。”
可是醉酒之人,也沒那麼容易就清醒了。
李昭有的是耐心,讓秦姑姑去換冰水。
看着那尚宮進進出出,王聘婷升起好奇之心,問道:“娘娘,您到底要幹什麼?”
李昭瞪了她一眼,好事,幹什麼能跟她說啊?
秦姑姑換了冰水,蘸滿了帕子往楊厚照臉上一貼。
楊厚照腦袋裡本來裝了好多東西,他的阿昭,兩隻旺仔,還有好多呢,玩的不亦樂乎,驟然間全身一冷,他一個激靈就睜開眼。
李昭見他眸子清明的看着衆人,是已經醒了,時機已道,她陡然間伏在牀前大哭:“你好狠的心,答應和我白頭到老,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楊厚照雲裡霧裡,但是腦子已經清醒不少,他坐起來歪歪頭,又歪歪頭,然後問道:“阿昭?你怎麼哭了?”
李昭只哭不說話,目光看向牀裡。
楊厚照跟着她的目光看,映入眼簾的是臉色發白嘴脣顫抖的陌生女人,他腦袋轟的一聲,再細看,竟然是王聘婷。
楊厚照急的大叫一聲:“你怎麼會在這?”
王聘婷看向牀下的李昭,有些無語,她是被皇后逼的。
李昭卻不能讓楊厚照在王聘婷面前跟她對峙,她忽然站起,掩面疾跑:“嗚嗚嗚……”
楊厚照聽那如泣如訴的聲音,心都被人掏空了,他趕緊下牀去追。
這正是皇后要的結果,皇上雖然衣衫不整,但是不用提醒了。
秦姑姑得了空閒,回頭叉着腰看着牀上的王聘婷。
“你下來。”
王聘婷看她那咄咄逼人的架勢,道:“是皇后娘娘讓我躺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