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厚照和李昭來的時候就研究好了,不讓楊厚照發火,他們要逼着楊寧親口說出李昭干政亂政這句話。
眼下楊寧說了,楊厚照再問他還有別的話說嗎,他猶豫了一下,後道:“請皇上納諫,廢除干政的皇后。”
這句話也和心意。
楊厚照看向李昭。
李昭還說保持着她那溫和的笑容,問道:“楊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本宮干政,有證據嗎?”
楊寧微愣。
李昭擡起手道:“現在楊大人先不用說了,大人要請求廢除本宮,還非說本宮干政,本宮不忍。
但是本宮不忍楊大人肯定不服氣,朝廷有掌管是非黑白的地方,咱們三日後三司會審吧,若是楊大人能拿出本宮干政涉政的證據,本宮甘願受罰,若是大人拿不出,那就不好意思,大人污衊本宮,那是什麼罪名,到時候大人您自己領罰去。”
三司會審?
打官司?
皇后要打官司?
千百年聞所未聞。
楊寧頓了下詫異道:“娘娘說要三司會審。”
李昭點頭:“審本宮,你是原告,本宮是被告。”
楊寧驚的差點說不出話來,張張嘴道:“您是皇后。”
皇后怎麼可以上公堂呢?
李昭哼道:“你還知道本宮是皇后啊?
好,既然楊大人還知道本宮是皇后,那三日後公堂見。”
這句話說完,那眸子微沉的女子就要送客。
楊寧忙道:“娘娘,這萬萬不可啊。”
後看下楊厚照:“聖上,萬萬不可,娘娘怎麼可以上公堂。”
楊厚照道:“皇后說能上就能上,因爲有朕撐腰。”
楊寧:“……”
他又不認同的看向李昭:“娘娘母儀天下,公堂怎麼可以審問娘娘?這萬萬不可?”
李昭反問道:“爲何不可,母儀天下不是照樣被楊大人聯合百官彈劾嘛?本宮覺得,在楊大人面前,沒有什麼事不妥的。”
“那怎麼能一樣?公堂是審問犯人的地方,平常女子都不上公堂,娘娘您被審問?猶如國威。
再說,娘娘干政,百官哭城有前例可依,可是哪個朝代有官員審問皇后的?”
都是偷偷摸摸就在後宮處置了。
李昭冷笑道:“凡事都有個開頭,第一個哭城的也沒有例子可依據。
楊大人就不要說什麼有辱國威之類的話了,一個皇后被百官彈劾,這是對本宮和皇上和國家最大的侮辱,本宮必須要討個公道回來。
普通百姓尚且有伸冤的公堂,難道本宮一國之母,卻連個爲自己平反的地方都沒有?”
楊寧張着嘴,李昭直接打斷他,道:“我想楊大人還是趕緊回去找證據吧,您與其擔心本宮辱沒了皇室,先擔心你自己誣陷本宮要得到怎麼樣的懲罰吧。”
楊寧這下子真的怕了,說什麼也不能跟皇后去三司會審啊,那他真的出名了,他求助似得看皇帝,這樣對皇后皇上都不好不是?
楊厚照卻在這時抓起李昭手,那燦爛的眸子看着他對女人,目光都是肯定的寵溺:“皇后說什麼就是什麼,朕的女人,難道這點決定還做不了?
有朕支持他。”
得,這是個被女人迷惑了的昏君。
跟他提意見已經沒用了。
*****
傍晚的時候楊厚照被太后請過去。
因爲兒子任性,開始的時候太后沒有直接說自己找兒子什麼事。
而且只兒子一個人來看她,她跟兒子說話是有耐心的。
母子二人喝着茶,說了一些親戚之間的事。
王太后引導着,就把話題說到了納稅上了,小王氏和王夫人說的問題王太后都跟楊厚照提了。
“所以這不是胡鬧嘛?太祖定下來的制度,皇兒,你父皇都不敢輕舉妄動,你也不要碰這個燙手山芋了,一個不好,這些人成了無家可歸的人,豈不是要暴亂?”
其實母親擔心的還是有道理的。
李昭跟楊厚照隱約提過崇禎爲什麼會滅國。
崇禎倒是個勤奮的皇帝,但是國家到他手裡,已經千瘡百孔了。
最大的問題當然是國庫空虛,入不敷出,而他看到的原因就是貪腐。
所以這位老兄勵精圖治,開始精兵簡政,然後就把驛站的多餘人員都給裁了。
王朝到後中後期,驛站制度十分腐敗,養了許多閒雜,這些人被裁,沒事情做,就成了無業遊民。
也是王朝氣數已盡,趕上西北鬧災荒,因爲正好是小冰河期,氣候時常不穩定,所以糧食欠收,國庫又沒錢賑災,老百姓只有造反了。
李自成恰好就是三年前被崇禎裁掉的一員。
所以改革都是要流血的,如果成了,少部分人流血,如果不成,大家都要流血,就是這麼殘忍。
楊厚照心裡早有準備。
這些可能發生的事他和李昭也都研究過了。
母后這次這麼有理有據的擔心,楊厚照柔聲跟她解釋:“如果稅改制度一旦實施,後續還會很出很多政令,朕會想辦法安置這些人的,他們也是朕的子民啊,但是前提是有錢,只有收了稅纔能有錢。”
他說有心裡準備,做母親的都對兒女有點崇拜,所以王太后心放下去一半,剩下一半隻有真正落實了她纔可能放下去。
這件事過了,她又問道:“哀家怎麼聽說皇后要和首輔對峙,還要三司會審,皇兒,這是真的嗎?
皇后是皇家的兒媳,母儀天下,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可不能縱容她啊。”
楊厚照點頭:“是真的。”
王太后做起半個身子,道:“皇兒怎麼可以答應的這麼風輕雲淡?
哀家活了四五十年,從來沒聽說一國之後要和人去打官司,你們可真是讓哀家開了眼。
這麼丟人顯眼,絕對不行,哀家不同意。“
楊厚照眨眨眼道:“所以只有阿昭能,阿昭與衆不同,朕同意就行了。”
這還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怎麼地?!
王太后這回整個人都站起來,道:“皇兒,哀家就是不懂,皇后到底哪裡好?
好,你覺得她好,一個女人,皇兒喜歡可以寵可以幸,皇兒甚至只寵幸她一個女人哀家也忍了。
你可以送她珍寶給她作爲女人所有的虛榮和榮耀,但是怎麼能拿皇家的顏面去寵她?
這個哀家絕對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