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連續當了兩天門神,也是夠累的了。
李昭莞爾一笑,倒是不忍心叫醒胖公公了。
可是此時纔是春末,到底不如夏天暖和,受了賊風怎麼辦?
還有那背後的眼睛。
李昭擡步走向張永。
“什麼人?”
李昭還沒等到地方,張永猛然間站起,用凶神惡煞的目光看着她。
倒是警覺。
李昭:“……”
張永揉揉眼睛,等看清來人,垂下肩膀:“是娘娘啊。”
說完眼睛瞪大:“是娘娘。”
他忙拱手行禮:“娘娘,奴婢方纔無狀冒犯,請您責罰。”
當着皇后娘娘的面睡着了,這就是冒犯。
不過張永可是楊厚照身邊的老人,從小就哄着楊厚照,那是皇太子大伴升上來的公公。
李昭在別人眼裡不過是皇上的一個女人而已。
沒有地位,沒有背景。
可是張永還是能這樣恭敬的給她道歉,而且還是在宮外。
李昭有種被人尊敬的感覺,心中一暖,笑道:“公公累了,回去睡吧,外面太冷了,受了風寒可不是鬧着玩的。
皇后娘娘竟然這麼細心的叮囑他不要受風寒?
在張永眼裡,楊厚照是主子,主子的女人也是主子,他是太監,奴才。
小皇帝雖然心腸已經很好,但是也不會這麼溫柔的對待他們。
所以娘娘主子告訴他不要受風寒?
張永擡頭對上那豔麗無雙的姑娘,她眉目最爲好看,眉梢一點青山斜,明亮的眸子如灕江的水般清澈瀲灩。
原來這女子不光是長得好,心腸也很好,這就難怪皇上喜歡了。
張永心悅誠服的向李昭道謝。
但是話鋒一轉道:“那不行,奴婢要替娘娘看好門戶。”
對,即使不爲了皇上,也要替這姑娘看好門,免得她被人騷擾,傳出不好的名聲。
李昭見張永虎目迸發出一抹精光,她不懂其中含義。
李昭還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中已經收復了人心。
她笑道:“其實您不用這麼謹慎,看見了嗎?”
李昭一指張永身後的樹墩子。
“曾經有個毛賊是從這棵樹上翻牆進入我家的,所以我第二天就把樹砍了,牆下都下了夾子,只要咱們把大門一關,不開門,是沒人能進的來的。”
即便能進來,會不會受傷也不好說呢。
張永興奮的看着李昭:“還有這等防禦武器。”
李昭抿嘴一笑,那是,當時她又不知道楊厚照身份,以爲就是登徒子,當然得小心防備了。
……………………
烏金西墜,玉兔東昇。
又是夜半時候。
李昭想到白裡日的眼睛睡不着,所以要到牆下去檢查檢查她的陷阱。
出了院子一看,張永手提着燈籠,正貓腰在牆根找着什麼。
李昭走過去道:“您幹什麼呢?”
張永早就聽到了腳步聲,他是練過功夫的,所以知道是李昭。
也沒回頭,只道:“奴婢在您挖的陷阱裡放了點料,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今晚心神不寧,爲保萬一,還是小心爲妙的好。”
張永的這個想法跟李昭不謀而合。
李昭心想身後那雙眼睛,也不知道是針對我的,還是針對張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