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像瞎子一樣亂撞,也不知道跟前有沒有毒蟲毒蛇、吃人的怪物……這是一種很糟糕的感覺。”鄔滌雖然嘴裡唸叨着,還是沒停止四下摸索,想早些摸清環境,否則沒有任何安全感。
鄔滌仔細聽,能隱約聽到水流的聲音,那說明……這裡並不是一潭死水。
“主子,你可是哪裡不舒服?”墨厭也不敢對主子動手動腳,問了又不說,他急得團團轉。
“你家主子渾身都不舒服,沒有可是。”鄔滌邊小心翼翼摸索邊說話壯膽。她還真怕忽然摸到什麼軟綿綿的不明物。
“都是你害得!若不是你瞎帶路,能掉陷阱裡嗎?!”墨厭氣不打一處來。
“臭趕車的,你想得美,這裡要是陷阱倒好了,就怕這裡是地獄吶。”鄔滌說的亦假亦真。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就不能說句吉利話!
“我說趕車的,你是不是應該再搶救一下那輛馬車?”鄔滌摸索着地面逐漸擴大活動範圍。
“該死的!不早說!”把這茬兒忘了!墨厭低咒一聲,便重新跳下泥水中摸索馬車去了。
鄔滌聽見墨厭的動靜,不禁無奈的翻個白眼後,便摸索着來到褚江拓跟前。
“美人兒,你那個趕車的滿心惦記着那輛破馬車,連你這當主子的都不管不顧了,你還要他作甚,白白浪費糧食不是。”鄔滌摸索到褚江拓,得知他還穩穩端坐着,她微微鬆口氣。
“鄔滌!你休要在我家主子面前挑撥離間!你又沒瞎!難道不知道馬車中載着主子生活所需和食物!”墨厭氣急敗壞的怒嚷聲在黑暗中……有回聲?
“大美人兒,你可有聽到回聲?”雖然混在墨厭折騰的泥水聲中這回聲不太明顯,但這足以說明周邊空間不會太狹小。
“若是不出意外,盧傲他們應該用不了多久定會找回來。”鄔滌又摸索着抓過褚江拓手腕探了探脈。
“哎!趕車的!你別隻顧着撈那輛破馬車,注意聽上邊動靜隨機應變,最好不要過來打擾我,否則你家主子有可能一命嗚呼吶!”鄔滌說完便挪到褚江拓身後坐下。
褚江拓身體狀況可以再拖一拖,但若是暗衛都找過來,眼下這種兩眼一抹黑的情形,一時半會兒肯定沒機會單獨給褚江拓逼毒,這事最好還是不要讓那些暗衛知道的好。
“鄔滌!你最好別使壞!我家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墨厭好不容易摸索到馬車,邊忙着拖馬車邊萬分擔憂道。
“大美人兒,凝神,一會兒儘量順從我,別逼我揍你吶。”鄔滌邊說邊理所當然的扒開他溼透的衣袍露出後背。
鄔滌毫不耽擱便凝神聚氣,將雙手聚集起來的靈氣從褚江拓背部源源不斷推入他的奇經八脈。
果然,再次遇到褚江拓體內那股莫名的氣流作亂,鄔滌集中精力抵抗,那股氣流抵不過鄔滌雙手注入的靈氣,開始在褚江拓經脈中四處胡亂衝撞,使得褚江拓面上冷汗淋淋,浮現隱忍不住的痛色。
墨厭將車拖到‘岸邊’便一動不動,不敢再有大的動靜,他感受到那邊輻射過來的氣流,一顆心懸着提心吊膽極度難受。
時間黑暗中推移,忽然隱約聽到了微不可聞的人聲,墨厭耳力極好心下更急,全身戒備豎起耳朵細聽,該是還有段距離,聽見有人喊‘鄔公子……’墨厭忍不住翻白眼。
不料墨厭白眼剛到了一半,就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轟然崩塌聲,驚得墨厭直接從泥水中躍了出來,下意識要衝過來護主,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那聲響不在跟前。
有隱約的驚呼聲和咒罵聲緊隨而來,墨厭辨別發出動靜的大致方向,心急如焚不禁蹙眉。
鄔滌幾乎將耗盡心力追逐着那股狡猾而兇悍的氣流,仍舊無法將它堵截驅趕,如此下去若不能將其驅出體外,便會適得其反。
褚江拓面色慘白整個人已然陷入垂死掙扎的狀態。鄔滌猛然睜開眼睛,咬牙穩住心神與雙手注入靈氣的速度,然後身子緩緩前傾,憑着氣息尋到了褚江拓的耳朵,張嘴狠狠咬下一口。
褚江拓渾身猛地一震,那股氣流跟着停滯,鄔滌趁機驅動靈氣勇猛出擊雙掌用力一推,褚江拓登時一口污血噴了出來。
鄔滌垂下無力的雙手總算長舒一口,“趕車的,過來……累死小哥哥了……”鄔滌有心無力,只能坐那兒喊人。
“主子!如何了?!”墨厭趕緊衝過來,摸到主子裸着的肩膀,嚇得一縮手。
“你先把大美人兒衣袍攏好,毛孔都開着,怕邪氣入體……”鄔滌試着擡了擡顫抖的雙手又作罷。
墨厭一聽這話也顧及不了太多,趕緊摸索着將褚江拓溼漉漉的衣袍都穿裹好。還想做些什麼,就被鄔滌開口打斷了。
“趕緊用這個銀針刺破他中指,快……”鄔滌捏着銀針估摸着往墨厭那兒遞去。
墨厭心下也跟着着急,立即伸手胡亂去接銀針,不料一伸手過去,手背就一陣刺痛來來,“你瞎戳甚!”墨厭氣不打一出來,摸準了一把拿過銀針。
“沒戳瞎你狗眼就謝天謝地吧。”鄔滌甩了甩顫抖的手臂,飢餓感十分強烈。
墨厭迅速摸索到主子冰涼的手指趕緊戳破放血,鄔滌那天一系列舉動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只是墨厭剛戳完後,忽然感覺指間輕微一動,那根銀針……沒了。
“趕車的,你武功到底行不行,最好趕緊將你家主子衣袍烘乾。”髒可以忍受,可他受不得溼寒。
“不用你廢話!狗眼看人低!”墨厭剛纔就想到了這茬兒。
“那邊有動靜,趕車的你狗鼻子靈,趕緊聞一聞是敵是友。”鄔滌坐一邊磨牙緩勁兒。
“估計是你的老相好!”要不然先前只聽到喚鄔滌,沒聽到喚他家主子一聲!
墨厭這話一出,頓時感覺面上一股陰風掃過,讓人不寒而慄,他不甘心的撇了撇嘴,聚集靈力用心幫主子烘衣袍上的泥水。
“孩兒啊,你真瞎,小哥哥的老相好就是你家主子吶!”鄔滌邊調侃邊動了動顫抖的手,摸到腰間的長笛心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