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拓一本正經看着老道長那赤裸的雙腳,難怪鄔滌會給他買那麼多雙布鞋。
鄔滌突然從桌下衝出去,一腿猛掃老道長下盤,後者躍身而起避勢,不料鄔滌嗖地跳起來成功一把搶走老道長手中那隻破鞋。
“你這小兔崽子!去京城走了一趟更賊了!等祖爺爺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老道長氣急敗壞去追。
誰知鄔滌掏出匕首手法極快瞬間便將那破布鞋削成一堆碎屑,衝殺過來的老道長隨手一揚,大笑着逃走。
“半夜三更的不睡覺,還有精神打鬧,果然不是正常人。”墨厭笑夠了,打個哈欠,“主子,我看那二人今晚消停不下來了,咱先找個地兒歇息吧。”實在太困了。
褚江拓喝完水不緊不慢起身,四處轉悠的一圈,最後在西廂房一間屋子裡停了下來,四下打量。
“主子,這間屋子一塵不染的,看擺設該不是老道長的,咱就歇這裡吧。”墨厭點燃油燈四處看了看了,屋子不大卻擺設齊全,甚是滿意。
褚江拓過來木榻前坐下,扭頭看見雖然是些舊鋪蓋,卻看起來乾乾淨淨疊放整齊。
鄔滌好不容易逃回來跑去東廂房沒找到人,跑出來看到西廂房一間屋門開着亮着燈,她又衝進去。
“大美人兒,累了吧,趕緊就這兒歇息吧。櫃子裡還有鋪蓋,你要是想沐浴哎呦!”鄔滌話沒說完,就被追回來的老道長衝屁股踹了一腳,險些跌個狗啃……地。
“小兔崽子!就你那兩牀破被子,你從小到大不知拉尿過多少回,你還好意思讓別人用?!”老道長捋着鬍鬚眯着三角眼瞅着一本正經端坐在榻邊的五皇子。
“噗嗤!”墨厭又憋不住笑開。
“臭老道!你鬼嚼牙牀骨!那被子分明是五六年前新換過的!”鄔滌惱羞成怒,又追着老道長跑了……
褚江拓起身過去打開舊木衣櫃,見裡面整整齊齊疊放着一些被子和衣物。還有一對……竹節人,還有幾樣草編的或木製的小玩意兒。
鄔滌又喘着粗氣風風火火跑了回來,進門時手裡不知從哪提溜來一個水壺,壺嘴還冒着熱氣。
“趕車的,你跟我來搬桌子!”鄔滌擱下水壺,招呼一聲又跑了出去。
“搬桌子作甚?”墨厭問的人早沒了影兒,他只得跟出去。
鄔滌從東廂房拿了兩隻大碗出來,還抱着一牀新被子墨厭看着眼熟,“你去再搬個桌子過來拼一起,有鋪有蓋睡上面,也不比木榻差。”說着便跑去自個兒那屋子。
“大美人兒,這被子是新買給臭老道的,除了你沒人用過,你先湊合用着。”鄔滌進門邊說邊將碗擱在茶壺旁。
褚江拓坐榻前,看到鄔滌笑呵呵走過來,忽然門口人影一閃,鄔滌手臂下夾着的新被子沒了,門口傳來老道長得意的大笑聲。
“小兔崽子!既然是買來孝敬我的!你還有臉拿出去討好別人!我教過你多少回了做人要誠懇厚道!你咋就一點兒好都不學!”老道長的聲音從東廂房另一間屋裡傳出。
“死老頭兒!我改主意要送給我家大美人兒!你管得着嗎?!”鄔滌氣得跳腳,忍住氣沒追出去繼續鬧,不然再鬧騰下去天亮了。
面對褚江拓一本正經的目光,鄔滌尷尬又無奈,“那臭老道難纏的很,美人兒,只能委屈你將就一下,那被子真的是幾年前換過新的,是我大哥從京城給我帶來的。”真不是她打小用的尿被子……暗恨臭老道故意給人添堵。
褚江拓眸光微閃,側身拉開被子,想了想又起身過去倒了碗熱水喝。
鄔滌撓了撓腦袋,趕緊跑過去幫他鋪好被褥,同時聽見墨厭搬了桌子進來。
“大美人兒,你們早些歇息,有事喚我,我就在隔壁。”鄔滌多看了兩眼正在慢條斯理喝水的褚江拓,才關門退出去。
“啊!你個陰魂不散的臭老道!你想嚇死我啊!滾!!!”鄔滌一轉身被身後笑得賊兮兮的老道長嚇得直拍胸口頓時發出獅子吼。
“小兔崽子我問你,那五皇子可有娶親?”老道長捋着鬍鬚聲音不高不低,聾子也能聽見,氣得鄔滌吹鬍子瞪眼。
“廢話!當然有啊!哪個皇子蹦噠到雙十年紀了,還光棍兒一條吶!除非有隱疾!”鄔滌沒好氣道的雙手叉腰瞎掰。
“那倒是,取了幾門親?”老道長眯着三角眼繼續盤問。
“當然是三妻四妾吶!你是不是老糊塗了不會算數,三加四就是七吶!”鄔滌直着嗓子用鼻孔對着又打什麼鬼主意的老道長。
“七門?那麼多吶,確定日後你能鬥得過嗎?”老道長笑得見牙不見眼。
“啊!!!死老頭兒!你混蛋!看我不打腫你那張胡說八道臭嘴!!”鄔滌咆哮着又追着臭老道長滿院亂竄。
“……”屋內主僕二人無語到了極點。
“主子,那鄔滌絕對是得了那老道長的真傳。”兩朵出自這青焱山的奇葩!空前絕後!
褚江拓回到榻邊坐下,微微點了點頭。墨厭震驚到了,主子居然與他觀點一致,還好心情的迴應了他。
鄔滌跑去老道長屋裡搶被子,結果老道長機靈抱着新被子上躥下跳不撒手,無奈,鄔滌只得搶了他那破舊的被子去。
鄔滌倒頭就睡,累極了睡得太沉,沒感覺睡多久,就被撕心裂肺的豬叫聲吵醒。一睜眼,便看到老道長那張賊兮兮的笑臉,鄔滌猛一驚跳起來,滿臉防備。
“臭老道!你又搞什麼鬼?!”鄔滌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嗓音沙啞。
“滌子,難得你帶個中意的人胡來,師傅向來熱情好客,今日殺豬宰雞好好款待他們,你覺得如何?”老道長捋着鬍鬚說的像真的一樣。
“啊呸!臭老道!你等等等等,請您老先說清楚什麼是‘胡來’?!‘胡來’又是幾個意思?!”別當我耳聾沒聽到!鄔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道長鼻子,完全不中他的邪。
“口誤,純屬口誤,就是回來的意思。”老道長一副好說好商量的模樣,愈發讓鄔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