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片果真藏在這處地宮之中!
我無比激動,上前要去拿鐵片,馮大師叫住了我:“小心!”
石雁兩顆夜明珠的眼睛一亮,竟然發出了聲音:“何人擅闖我雁王宮?!”
這隻石雁,居然是活的!
“有靈體附在石像上。”我後退了幾步,聽見雍遇安告訴我。
我們一路走來,在沙漠中幾次遇見雁羣。馮大師曾經說過,雁羣上有一股法力,是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
想來這法力的源頭,多半就是面前會說話的石雁了。
幾乎就在同時,吳倫跪在了地上,結結巴巴地又唱起了那首歌:“大雁向南飛,星空北斗星,漠北國師府,雁王盼主歸……”
“你是雁王?!”我靈機一動,問他。
石雁哈哈一笑,夜明珠的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望向了我:“你的身上流着歐陽家的血液,儘管被封存住了,不過我不會認錯。我正是鎮守歐陽家的雁王,你可是歐陽家的人?我在這裡等你多時了。”
“你說什麼?”我詫異道。
馮大師在一旁低聲解釋,我才知道五百年前,歐陽家作爲國師世家,自有鎮宅的靈獸。不過靈獸只能由每一代的國師召見,其餘時間都在沉睡。
所以馮大師並沒見過這個雁王。
我沒有急着回答他,反問道:“是誰讓你等我的?等我做什麼?”
雁王輕聲道:“女帝陛下令我在此,等候一位歐陽家的女人,前來取八卦坎片。”
女帝……歐陽不早!
我渾身一個激靈,險些以爲聽錯了。
歐陽不早她怎麼可能,將坎片拱手讓給我們?
這當中會不會有詐?
馮大師和雍遇安聞言,紛紛皺起了眉頭。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吸到了石雁旁邊:“我不敢辜負女帝陛下所託,不過,我得先驗明你的身份。”
餘光瞥見雍遇安衝過來救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雁王話音剛落,我的手掌不自覺的貼在了夜明珠上。
刺目的白色亮光襲來,我猛地閉上了眼睛。耳畔感覺疾風颳過,也不知過了多久,風與一切的聲音都靜止了。
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袖,莫名其妙地喚我:“大小姐,你怎麼了?”
我迷茫地睜開眼睛,轉過頭看見一個丫鬟扮相的古裝女子。
下一秒,我就認出了她。
“小翠……”我瞠目結舌,她不是五百年前,歐陽秀瑜的貼身丫鬟嗎?
她剛纔叫我什麼?大小姐?
頭皮一麻,我趕緊低頭看自己,隨即也瞧見一身古裝。
“大小姐,我是小翠啊。你怎麼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小翠問我。
我仍舊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
從前,我夢見過或看見過五百年前的記憶。而這次,我似乎真的回到了過去。我能夠控制自己的語言和行爲,這一切真實得不像夢境。
腦子裡亂糟糟的,閃過很多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
我揉了揉太陽穴,回想起是那隻石雁帶我回來的,他說過想要驗證我的身份。
也就是說,我只有重複五百年前發生的事,纔有可能回去。
可是五百年前的經歷,卻好似缺失掉了一大塊,我怎麼也想不完全。
“我沒事……”我低聲說,立刻觀察周圍的環境。
我現在是在愛蓮湖邊,一艘畫舫就停靠在岸邊。
小翠以爲我是中暑了,連忙將我扶上船:“大小姐,喝口水吧。”
她給我倒了一杯茶,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大小姐,我忘了夫人囑咐我幫她買胭脂。我這就去,待會兒回來找你。”
畫舫行駛之際,小翠跳到了岸邊,冒冒失失地跑遠了。
我進入了船艙中,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石雁驗明我的身份後,能儘快帶我回去。
一陣涼風拂過,吹開了我臉上的面紗。
畫舫行至湖心的位置,天空突然烏雲密佈,船伕嘀咕了一聲:“看這天氣,恐怕要下暴雨呢。小姐,我們只能回去了。”
“好。”我應了一聲,四周的畫舫紛紛返回。
片刻之後,我們的畫舫越行越慢,船身開始傾斜。
船伕“哎呀”了一句:“不好,我的船漏水了!”
桌上的茶杯摔倒在了地上,我嚇得從船艙中走了出來。現在離岸邊還很遠,我又是個旱鴨子,這可怎麼辦纔好?!
我急忙在船上找救生設備,哪曉得古人沒安全意識,船上連一塊泡沫氣墊都沒有。
冷不丁的,畫舫又往下沉了一截。
船伕興許是怕了,撲騰一聲跳入了湖中,朝着岸邊游去。
我大罵着他王八蛋,就看見不遠處一艘黑船朝我駛來。
船上的男人長髮漆黑。濃密英挺的劍眉下,一雙細長的鳳眼深邃但不凌厲,眸色沉穩得像一汪波瀾不興的黑海,好似早已將世事洞明,讓人不敢直視。
雖然扮相復古,可是他的臉我不會認錯,是雍遇安。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我就愣住了,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張臉。那人長得和雍遇安一模一樣,卻總是愛笑。
船隻駛近了,那張愛笑的臉,和眼前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他微笑着朝我伸出了手,客客氣氣道:“姑娘,到我船上來吧。”
我回過神來,救命要緊,搭着他的手就跳了過去。
哪曉得一個腳步沒站穩,竟順勢倒入了他的懷中。我嚇得抱住了他的腰,手摸到他腰間溫潤的玉佩。
上好的玉質,不知爲何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站穩了身體之後,我推開他,認真打量着他:“雍遇安?”
他狹長的丹鳳眼露出笑意,饒有興趣道:“姑娘認識我?”
我對上他漆黑的星眸,那彎起的脣角勾勒出性感的弧度。
我癡癡地望着他,第一次面對着雍遇安,有了臉紅心跳的感覺。
五百年前的雍遇安,沒想到這麼愛笑。要是今生的他也如此,說不定我就拜倒在他的白襯衫下了。
“姑娘爲何如此看着我?”他笑意不減,瞬間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姑娘你,可是覺得我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