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吉臉色微黑,看得出來他就算有這個心,可是被肖陽直接這麼說出來,也顯得金玉谷的吃相太過難看。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任長風哪裡還能忍得住,怒目瞪視洛吉,“洛吉,難道你真的有這個心?”
洛吉臉色慍怒,脹得通紅,以極惡目光看了肖陽,又看向任長風。
實際上所謂投金玉谷的事情,他只與陸機溝通過,何曾想到肖陽也知道了這事。
陸機臉色也極其難看,這事情是他與洛吉的預謀,從來沒有人知道,只因爲這樣事情讓人知道,於金玉谷也好,於洛吉也好,風評必定大差。
“肖長老,洛吉縱然要投我金玉谷,這也不是壞事,青陽盟本來算不上什麼宗盟,不過你也太口快了點!”大有責怪的意思。
這種事本來就是喜事,肖陽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宗主,那日我到你功房看到桌面上的信件……”說到半中腰終於說不下去,他已恍然大悟。
他恍然大悟,悟了也不只他一個人,裝事的也沒有法子裝下去了。
陸機表情已談到一本正經,倒像是個生意人,“事已至此,本宗也不好說什麼,眼下唯一方法就是陽明宗脫離青陽盟,要麼三堂長老商量個對策出來,以功法高低一決勝負,我看後者更好,青陽宗恢復往日榮耀更是西洛之甚。”
陸機人已經撕破臉,現下局面果然如此。
要麼洛吉帶着陽明宗離開青陽盟,這事情先聖神明絕對不允,長老們也不會同意,要麼與洛吉功法定高低,再整青陽盟,可惜若論功法不論年青宗人,宗主長老們對上洛吉也是勝少負多。
平時本來語言少到極處的常冰突的嘶聲,情緒激動到極處是必定的,“洛吉,本宗答應與你定下高低,不過,有一件事情你更得答應本宗,如果你勝了,必定不得讓本宗轉投金玉谷,你敢發毒誓麼?”
洛吉身影閃爍,已到了先前的戰圈中央,再無先前閃爍眼神,臉上帶着輕浮笑意,“這有什麼難的,本宗若是成了一宗之主,當盡力與金玉谷並駕齊驅,哪裡可能受別人的驅使?”聊聊數語,直接發了一個極其惡毒的毒誓。
誰都知道誓言這東西只能騙騙小孩子,若說人在做,天在看,修行中人修行卻是逆道、凌天之上,天哪裡能夠監督修行者呢?
明眼人更是一眼就看得出來洛吉和陸機眼神交集,大有貓膩,這毒誓真是個放屁都不如的東西。
常冰連同一幫宗主看到也只能看在眼中,卻再沒有其它法子。
又有一道人影落到戰圈當中,若說洛吉一直以冰冷麪容示人,現在變得輕浮的話,這胡林風現在透露出霸絕天下的氣質就更是巧合了。
其人站到陸機與洛吉的對立面,“原來除了有師妹可娶外,還有這樣的好處,洛吉先前咱們不分勝負,你若想青陽盟合爲青陽宗的話,得先試試把代宗主讓給本人來坐。”
天
空中更有洪亮無比的聲音,那聲音發於天而震於地,房間將靈力貫入,務必要起到將衆人震懾的作用,“都在下面胡吹大氣,金玉谷的圖謀難道就沒有我天鼎宗的份麼,依我看,乾脆金玉谷也好、青陽盟也好全數收歸我天鼎宗門下算了,陸宗主,你說可好?”
陸機惶然擡頭,先前他早就注意到空中有一股極其強大的靈氣,那人形貌威武,身上透靈力也就任長風的程度,還以爲是青陽盟他不認識的長老,現在聽到這人一提到天鼎宗,他心中咯噔了一下。
再看空中的靈喬,大致猜出對方有用斂氣法訣一類的東西,他靈氣凝聚,萬分小心,還好對方只有一人,他倒沒有什麼害怕的,“閣下又是誰,卻又是什麼天鼎宗?”
靈喬在空中冷笑,“青鸞榜上我倒數次看到過陸宗主的樣貌,本人俱樓州天鼎宗煉器師靈喬,或許你有聽過,但我很少見人的。”
空中金玉谷衆人人都看向那空中,靈喬的名字有人聽過,有人沒有聽過,但長老們卻都是聽過的,尤其以肖陽,他是煉器出身,深深知道靈喬這人癡迷煉器,又與風水城接壤,平時極難出行,現在看到這人仍是半信半疑。
陸機擺了擺手,壓下衆人,天鼎宗六品宗門對金玉谷必定是有碾壓之勢的,可惜靈喬只有一個人,而且俱樓州與赤州隔數州,他跑這麼遠來鬧事,青鸞榜的長老是不會依的。
他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靈長老,如何給本宗開玩笑,俱樓州天鼎宗如何能夠收歸赤州西洛宗門?難道你很閒麼?”
靈喬從空中緩緩而下,越下一分,那無形的壓力更是讓人壓抑到極點,金玉谷宗人有人身上傳來咯咯響聲,是骨節在震動。
“說對了,我就是在給你開玩笑,既然你開玩笑要兼併青陽盟,我如何不能開玩笑兼併你金玉谷?大家一起開玩笑豈不快活!”靈力外放,囂張無匹,這些人哪裡有開玩笑的樣子,靈喬目光匯聚,與陸機直視。
陸機知道今天他要是不屈服,這玩笑肯定是開到底了,一方宗師,到了今天地位靠的可不只是打生打死,博弈制衡更是他的擅長。
洛吉本就站在他的身前,已低語傳聲,“這老傢伙說是來青陽盟祭祀過流雲的,帶了不少禮物,而且說過天鼎宗剛剛剿滅風水城,看樣子應該是一個人來的。”
眼神本來仍在審視的陸機神色突的變得平和,其人已手術室了什麼主意,他緩緩向後退出,擺了擺手,“既然是天鼎靈長老要插手,本宗沒有什麼話說,青陽盟的事情倒與我沒有什麼關係。”
他緩緩後退,右手卻在背後比劃,金玉谷長老與他相處多年,不是別的,正是殺了此人的手勢正在呈現。
衆人紛紛後退,或身上靈力再度外溢,而越加騰空,或稍稍浮起,直接上了靈禽其身,或者將手中鞭子揚起,將要加諸飛獸之上。
這金玉谷大半戰力齊出,明明是有備而來的局面好像要
在靈喬的幾句話之下鎩羽而歸,這事情如此不可思議,卻正在發生。
禽鳴而獸嘶,確實無趣到了極點。
若論閱歷,靈喬並不比陸機少,可惜有些事情並不是有閱歷就能夠做得成。
金玉谷長老齊出,守神境者至少有數十人,隨身法、靈器無數,靈喬抱着同歸於盡的心還有五成機會,若想全身而退,機會不到一成。
他看向天邊,豔陽高照。
數十股雜合靈氣微微流動,青陽盟人人人臉上露出驚詫顏色,這詭異局面他們感應更深。
金玉谷與天鼎宗人,若是硬來,他們誰都惹不起,若論心中偏向,當然還是靈喬更符合他們的本心。
靈氣微瀾,而青陽盟人急速向靈喬靠近。
靈氣不止,靈喬本已蓄勢待發,全身繃緊,剎那之間他好像改變了主意,將微微攤開的手臂又收了回去,臉上又透出淡淡的笑意。
至於離他越來越近的青陽盟人,他毫不介意。
獸與禽同時嘶鳴,眼看去勢已生的金玉穀人身形都微微怔住。
接着他們同時急速轉身,手中靈器、靈兵、無上功法同時發動,可移日月星辰的靈力齊齊向着方圓地界壓迫過去。
“老頭,區區一個人也敢在金玉谷的地界撒野,難道以爲天下真的有以衆欺寡的好事麼?”一騎着巨而癡肥胖白熊的少女吼了出來,其聲音相當尖利,手上更拿着比房子小不了多少的金錘。
這金錘的尺寸實在太過驚人,有那熊軀與金錘的襯托,那少女幾乎讓人忽視,唯一人能夠注意到她的原因無非因爲這獸到與靈兵的戰力源泉都來自於她。
這一幅搭配看起來頗爲可笑,但也只能看看,若真有人把那熊與少女的組合當做玩笑,那估計他自己也成了個笑話了。
靈喬微迷雙眼,搖頭而嘴角笑意更甚。
陸機與洛吉打的主意當然是相互之間的巨大機密,就看肖陽先前的表現都知道金玉穀人知道的不多,可是無論是與非,這些宗人弟子赴戰的能力可不比天鼎宗人差多少。
想起大戰風水城的日子,熱血突的上行,他心中戰意頓時升了起來,左手已經伸出。
無數華光終於向着他的站的地方集結,視線所能看到範圍,先前的豔陽高照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這摧枯拉朽的力量。
巨熊當先而至,忽的覺得背上一輕,目光向上,突的吃了一驚,只因爲它背上的花翊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同時消失的還有那房大的金錘。
若論奇巧,以花翊枝的身法來說,若是被人抓走的話,她突的消失的可能性比金錘消失的可能性會更小,那胖熊神智已有點不清,張開血盆大口,數只獠牙當着那華光中心消散的中心咬了過去,務必要把垂死的修行者咬成渣沫。
吼!
白熊怒吼,吼聲頓時而收,突的怔住,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