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衝出那巨蟒的顱腦,終於重見天日。
回首時候那巨蟒向前勢頭完全不歇止,直奔他的軀體而來,蟒眼中全是血花,魔性更熾。
九雷星辰之六倍助力升起,之後就是十數丈光球五顆,接連不斷向着蛇頭撞擊過去。
五行雷氣,金火相生,五行共生。
這五雷變的威力豈止是大了分毫?
巨蟒只是強駑之末,迴光返照而已,對着那五雷光球迎而撞來,張開大口就欲吞食。
那蟒口好似可吞日月,吞下的卻是星辰,但見它口腹鼓脹,身體動作緩慢許多,三角眼中有莫名神色,軀體再度蠕動數下,放炮仗的聲音傳來。
砰砰!
破捶敲爛鼓,咚咚、啪啪,無數聲音集雜響起。
昂!
最後的威勢響起,那盤山之體在空中攪動,又揚起漫天煙塵,肚皮上面漏出無數大洞,那巨蟒眼看着是不行了。
蟒體橫陳,這荒山多了一道山嶺。
看到這金蟒與兩少年激戰許久,極遠地方的紋蟒寨肯定看到了戰況,這許多時間並無一個人出來接應。
楊真目光及處,那木狼手撫手上金鍊,躲在陰暗角落。
惡漢已經從遠處奔過去,將到而未到時候,從空中撲擊而下,正是爾朱,“快阻止他,寨中有九條金蟒,一起來了大家都完蛋。”
爾朱尚沒有到木狼身前,楊真身影比他更快,那劍尖一挑,血花飛起,將金鍊連肉帶皮一起從那細皮嬾肉的少年腕上挑了下來。
那人手撫着腕部,目光極惡,手持彎刀與手拿一柄破爛大斧的爾朱戰到一起。
附近尚有戰力的蠻人們虎視眈眈,這兩人在寨中都有威望,他們忌憚楊、洛兩人一時之間居然在觀望。
洛平西站在極高處,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找到的破衣爛衫,在身上不停擦拭,他與楊真一般身上全是巨蟒的腦髓,散發着劇烈的腥臭味,這人平時快意花叢,遇到這情況比楊真更加受不了。
楊真只是冷冷看着那人而已,只因對方擦拭過後,手持那蟒蛇靈珠在月光之下照耀,看得極其仔細,炫耀的神色相當濃重。
撲!
回頭看時,幾個簡單攻防過後,爾朱已經力有不支。
他手臂只有一條,而且餓了數日,更看得出來他九邊功法與木狼相比差了許多,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那彎刀向着撲倒於地的爾朱斬了下去。
楊真飛起,手中雷劍劍光溢出,只是一劍,那劍光就將十丈開外的木狼震開,那人摸着手臂,額頭上面冒冷汗,臉上只是黑色。
楊真把爾朱扶了起來。
那大漢身上又受一刀,成了個血人。
“你這狼崽子,我爹早就說過百年後你就是寨主,聖獸也交於你打理,爲什麼一定要取我的命?論文論武,我自認不如你,早就沒有了這心,爲什麼?”氣憤難奈,也屬常理。
木狼拍了拍手上灰塵,“誰說得清楚呢?”
楊真直逼那人,劍指其身,“確實說不清楚?不過今天你必死
卻是清楚的。”
那木狼輕笑,好像不知道死是什麼。
爾朱已經閉上眼睛。
只是一劍,楊真那劍已經刺入那細皮嬾肉少年的腦袋,他眼神好像有不甘心,“運氣差了點罷了。”說了這話,那人才倒下地去。
“這人血居然是紅的。”楊真看向爾朱,這人寨子中的事情只能由他來解決。
那大漢臉上齷齪,突的沒有了以往兇惡彪悍的氣息,佝僂着身子看了看數週百餘的輕傷蠻人,“我知道寨中人向來服氣木狼不服氣我,你們助他我也不怪,九邊的人也不注重什麼長幼之類,不過,現在他已死,你們覺得怎麼辦?”
莫說九邊,就是宇內,所謂禮義也只是掌握在強權的手中,現在高下好像判斷了出來,該做什麼自然很清楚。
卻看到對面百餘蠻人中走出來一個個子瘦長,年齡稍大的頭領樣人,“爾朱少主,現在木狼已經死了,不過寨中人人心向背,他們怎麼說,我們也搞不明白,你最好是先去寨中把八條金蟒搞定了再說!”
言盡於此,這百餘人的意思顯然是誰也不幫了。
爾朱嘆了口氣,知道這已是最好結局,寨中聖獸只聽木狼的話,光有控魂靈器,短時間根本不能控制聖獸,只能另想他法。
他向着楊真與洛平西兩人,心中悲憤是肯定的,“罷了,還得謝謝你們逼我回來,不然族中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事?這手臂掉得值。”
他的嘴角**,只因情緒激動將那斷臂雷力燒過的傷口給繃開了。
楊真扔出一枚晶瑩丹藥,爾朱伸手接住,正是蕭龍兒所煉出的玉真散,這玩意回氣鎮傷超出尋常藥物數倍。
爾朱睜着一雙牛眼看了那藥物半天,驚訝非常,將藥物吞了下去,只是幾個呼吸,人就恢復了精神,好了不少。
漆黑夜晚,空氣中濃烈的血腥氣味,紋蟒寨的燈火越加通透,就算枕於枕蓆上的人們也不能安睡,寨中人個個懷鬼胎,眼睛閉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一隊巡遊的蠻人們扛着長槍大斧走過去,下一隊蠻人還沒有走過來,空中的數條金蟒相互纏繞去向遠方的時候。
黑暗中,攜帶着紋蟒寨人獨特氣味的一個小隊走了出來。
楊真在前,洛平西在中,爾朱在後。
九邊古寨或許征戰多到無法的緣故,樓車機關與樓車之間的過道設計非常精巧。
那樓車之下或只有數輪,或多到成百上千輪,可以自由升縮,都是木質,涉水不在話下,雖然極易着火,不過機關零件又極易拆卸,一處着火也不會全盤皆毀。
“左邊窗子進去!”
楊真一躍起三丈,一腿已經趴到空中的窗戶,那木樓只是微微搖曳,這風聲嘯嘯的地方,這點響動根本不算什麼,只因空中盤旋的巨蟒聲音比這不知道大了多少。
後面兩人緊跟而上,爾朱最後一個縱上時候,下面剛好又出現一隊遊兵。
爾朱從窗處看了看外面,極遠的地方有悠悠的竹笙聲音,嘆了口氣,“是我家老頭子在吹,木狼這貨總算沒有心
黑到底。”
洛平西在黑暗中摸索,“你老頭子心中肯定藏了不少事情,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安寧。”
爾朱貼着牆走,“你雖然對機關的東西極懂,不過細微處最好不要碰,不然的話,誰都救不了。”他這麼說洛平西自然不動。
他的手在暗處輕輕釦動,就聽到這樓車發出咯咯聲音,村寨之中,這樣的聲音實在太多,誰也察覺不出什麼。
數道木樓車的窗戶已經合上,卻又從中間現出一條過道來。
亮光堂堂,赫然是一條坦途,這些木質極其油亮,卻不知道被多少人踩過,爾朱的神色相當凝重,“往前面拐數個彎就是關押麒麟寨那小女子的地方,遇到人儘量鎮定,確實無法再出手。”他嘆了口氣,好似對族人出手有些不忍心。
想都想得到,他雖然有威望,可在寨中來說最多就是個第三號人物,根本不能確實到底多少人投奔了木狼。
洛平西身法輕捷,於是他當先。
木樓道極其闊大,高有十丈,路途中間全是高五丈的火炬在木碗中燃燒,旁邊又是數十個數丈高的石木俑並排,都地翹着高高的尾巴,一隻眼睛半眯,看起來不是一般化可笑。
楊真居最後。“
踏上那木道時候,只覺木碗中火焰好像向後飄浮,隨機向後面看了看,接着一具柔軟好似水蛇一般的身體向他的身上纏了過來,其冷如冰。
趕緊伸手入懷,去取雷劍,以往極少用兵刃,現在用順手了隨時都是這個動作,那東西還沒有扯出來,軀體已經被那柔軟之軀扯了過去。
楊真足底緊吸地面,驚起了道道青煙,那木道被摩擦力擦到極燙,仍然止不住去勢,只因地面實在滑到不能再滑,好像被人抹了一層油一般。
掌中雷氣聚,這柔軟軀殼之上卻是一披頭散髮,渾身綠色,身上陰慘慘的一惡鬼,十指尖尖帶着綠色靈力向他面部抓來。
一掌對着那東西胸口擊去,立即鮮紅噴出,極其不頂事的就飛了出去,退到牆角,把楊真也帶到向前直飛去,只因連帶着的這柔軟身體雖然被擊中,卻並不鬆開。
腳下加速,雙拳奮力,離牆面五丈不到,雷力即將爆開。
旁邊又是一道黑影,凜然的森森劍意透出好似指向楊真背後,止住身形,與那劍意對轟,雷力爆開,劍氣轟鳴,附近的柱頭立時斬裂數個。
隆隆聲音不止,這木樓好似將要倒下了。
接手後,爾朱人已到面前,“不要動手,這個就是你們找的聖女。”
楊真看向那所謂的聖女,只看到那人臉上綠油油一片,眼眶有些溼潤,附近塗抹的可能是亂七八糟的草汁,身上氣味與麒麟寨中人大不相同,估計是爲了用草汁遮蓋她身上與寨中人大不相同的味道。
其人腿形極纖長,思量下來,應該是用了極其古怪的血修法門,純修肉體將雙腿修到能夠纏繞的程度,“你是麒麟寨的聖女?”楊真不得不問。
那臉上亂七八糟,衣不蔽體的少女點了點頭,被楊真打得已經沒有出氣,低聲道:“我是洛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