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功法進益如何?”任長風從天空中落了下來,看樣子心情還頗好。
看到他滿臉輕鬆的樣子,秦之陽勃然變色,“任長老,看樣子,數日前受的污辱倒讓你的心情不錯!”
任長風臉色楞了一楞,立即由開心笑容變爲苦笑,“不開心又如何,到了如今田地,我不裝瘋賣傻也沒有辦法了。”
“鷹長老和明長老等人怎麼說?”秦之陽還是不在乎先前的小節,問起要事來。
任長風手一攤,“還能夠怎麼說?那小子功法無匹,青陽盟除了些藏頭不露尾的老傢伙之外,估計誰在他手上都討不了好去,前幾天代我行罰從我手中搶過執節的時候,那情形你不是沒有看到……”
兩人正在竊竊私語,一道狂風從天而降,狂風之中帶着些許香潤氣息。
卻是一修風靈的女子落了下來,其人姿色美豔,看起來確實不俗,正是風雨瑤。
其人精神還好,就是眉目中始終有一絲憂色。
“秦師,任長老!”風雨瑤恭恭敬敬的向兩人打了招呼,“先前又發生了極其無良的事情!”
任長風點了點頭,“雨瑤你來了,你不用說,我知道是陽明宗的人又欺負別宗了,也難怪,先前楊真就是脾性孤絕,現在來了這個洛吉更是常人難及,說起來倒是以前的楊真更加好相處一點,可惜了!”
風雨瑤的臉上紅了紅,眼睛微微有點溼潤,與楊真相處那麼多的時日,她知道那人算是大節無虧,功法絕高,揚名金玉谷不說,而且長得也不錯,她心中本來已打了點小九九,哪裡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要是楊真突然回來不知道事情會怎樣發展。
陽明宗現下的主事人是一個沒頭沒腦沒有來歷的人,其人自稱姓洛名吉,年紀也就二十多歲。
任長風等人從金玉谷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青陽盟等着,自承是洛山第六親傳弟子,並且帶了洛山隨身的配劍,並一干貼身的物事,順便還有一封信,寫得非常明白。
洛吉是他認的義子,功法高絕,若是能夠在陽明宗力壓衆人的話,那代宗主就是洛吉的了,字跡寫得清晰非常,上面透出的靈力遺蹟和字跡無一不是洛山所寫。
青陽三堂長老們雖然極度懷疑,但也沒有質疑的理由,最後那洛吉直接演示了一套功法,正是洛山最擅長的神劍訣。
神劍訣也是青陽宗的傳承功法,當年趙青陽習煉過,而且將其改造過一番,最後王徵明立陽明宗,趙青陽改造過的神劍訣他煉不了,於是王徵明再度將那劍訣改過。
王徵明與趙青陽沒有法子,不過實力本是能夠與十二聖師並立的存在,改出來的功法端的威力非常,及至到了洛山一代,那劍訣威力縱然不如前代,卻是也青陽盟沒落之後的強力功法之一了。
那洛吉當時一使出功法,立即就有劍氣激盪的感覺,任長風等看過洛山劍法的人更看出那劍中真意與洛山相比,更是又有另一種變數。
到了這種地步,自然不能再對那洛吉說什麼,讓他去陽明宗以首座第六弟子排位。
“那洛吉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居心極其險惡,總在宗人修行的時候有意無意提出譏諷語氣,引起干戈,傷宗人無數,今天居然打敗金羽文,讓其在他面前下跪……”風雨瑤語氣憤恨。
的確如此,最近這個洛山沒有少做這樣的事情,偏偏你拿不着他的由頭。
任長風不停搖頭,果然如此,少不得他得去分解一下。
金羽文這個心高氣傲,前些年出關的時候,卻連連受挫,近些年脾氣稍稍收斂,功法倒也大進,境界與無爲宗內門長老類似,已達收神境界,但再怎麼收斂,遇到洛吉那樣的人,估計也得冒火。
無爲宗人向來不喜紛爭,金羽文惹的事情,無爲宗人是不會爲他出頭的,至於天機院,更不可能。
任長風騰空而起,風雨瑤與他並行。
後面的秦之陽也跟了上來,“那小子過份到極致,我倒要看看他今天要玩出什麼花樣來?”臉上恨恨,他忍洛山也已經很久了。
陽明宗內,宗人衆多。
數年時光,這宗門好像有漸漸壯大的感覺,就連房舍也增添了許多。
一座門牌跟前,一個年青人靜靜的站在門下。
旁邊還有數百人看熱鬧,而他對面正跪着一個年青人,披頭散髮,身上輕輕顫抖,那跪着人正是金羽文。
“天氣真熱,來茶!”立即有粗使弟子送上茶水來,那年青人立即接着,喝了一口水,“天氣太熱了,金羽文,看樣子咱們剛纔沒有商量好,跪兩個時辰時間太久了,這天氣熱得,喝水不?”
生爲男子受如此這般的奇恥大辱,實在沒有臉見人,金羽文哪裡還能夠說得出要喝水的話來?
“把水給金師兄拿過去,不然的話,到時候無爲宗人說咱們陽明宗不懂待客之道。”那年青人扇了扇手,表示有點炎熱。
粗使弟子立即要衝進院內,再去端茶,那年青人立即把他叫住,“往哪兒去,不是叫你給金師兄端茶麼?”
粗使弟子道:“洛師兄,我進去端!”
洛吉搖了搖手,“哪裡用?我喝過的,正好涼着,給他送過去!”
金羽文突的擡頭,怒意橫生,臉上表情相當難看,“洛吉,你不要逼人太過。”
洛吉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回顧左右大有不可理解的樣子,“金師兄,你這話我不愛聽,水涼了,正好喝,你怎麼說我逼你,難不成你跪下來也是我逼你的,是你逼我的纔對吧!”
那洛山冷言冷語看向空中,只因有人來了。
砰!
好像兩塊大石落於地面一樣,一衆宗人已看明白來人的相貌,齊聲招呼,“羅師兄,車師兄。”
來人正是車焰和羅憲兩人。
那洛吉立即向兩人迎去,“兩位師兄很久時間沒有看到過了,卻不知道到哪裡去玩了,怎麼不帶我去?
”熱情非常,說的挺像是人話。
車焰不爲所動,羅憲陰沉着臉,實在不想理他,卻不得不說話,“洛吉,你這樣做是否太過,這不是要讓陽明宗與九宗爲敵麼?”
洛吉擺了擺手,臉上笑得挺燦爛,“羅師兄,你言重了,陽明宗落寞的時候,流焰、冰極等宗人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也聽師父說過,當時的首座楊師兄處理法子比我更加激烈呢!”
“你……”羅憲聽到這表面有道理的話語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楊真在的時候,陽明宗處於弱勢,若說手法激烈,也是因爲各宗欺人太甚的緣故,自從金玉谷楊真揚名之後,陽明宗赫然已在青陽盟聲望隆到無法,陽明宗就算是個粗使弟子走出去都頗得尊重。
以弱抗強,是爲正道,以強凌寡,依楊真的性格並不會這麼做,何況本是出於一門的青陽盟諸宗。
羅憲手一擺,冷哼了一聲,“這個不談,我且問你,奧多前些天出門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是不是你逼走他的?”
自從楊真與洛辰走後,陽明宗三大弟子因爲人才更孤,時時在一直探討諸事,其間還到外面去修行過幾次,像這次奧多這樣不告而別的事情,以後從來沒有發生過。
羅憲不得不疑心。
洛吉看了看身後,將背後一個粗使弟子一下子拉了出來,“羅師兄,你且問他,那天是奧多師兄一定要和我探討功法之道,又說到西來國的龍炮如何如何,我一番辯駁舉例實證,說得他啞口無言,難道他這麼小氣,直接賭氣離家出走了?”
那粗使弟子根本就不敢說什麼,連連點頭而已,至於是不是真的,根本誰都不知道。
實際上卻是,洛吉當天以極惡毒語言污辱奧多,西來人在九州地本來就是異數,尋常西來人聽不得什麼種族之別,奧多這樣的人更是聽不得。
兩人一下子火起而接手,他根本連洛吉衣服的邊都沾不上,氣得要死,乾脆一氣之下離宗而去了。
至於那惡毒語言到了什麼程度,那粗使弟子根本就不敢拿出來說,生生就是西來人大忌。
羅憲只能再度冷哼一聲,“無論如何,金羽文斷然不能這樣跪在門口!”他再不管洛吉,已伸手去拉金羽文。
根本拉之不動。
金羽文現在跪在路中間,表面上看也與他自己大有關係,其人昨天再度坐關出關,已達到收神境界,一出關就聽多人說陽明宗的洛吉如何如何。
他本來就是心高氣傲的人,先前在金玉谷受到打壓,稍稍收斂而已,現今出現個洛吉,爲人行事比楊直更加過份,他哪裡受得了。
一到陽明宗,初時還和言細語的說話,再一會兒,洛吉說話暗藏機鋒的威力就出來了,金羽文這個人完全不通人情世故,被人一激,就直接打賭,誰勝了誰跪下。
幾乎發了毒誓,他到了收神境界,自覺已不弱於蕭野,自然不把洛吉放在眼中,現下如今的局面已經很能夠說明一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