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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君燁稍稍思索, 便決定說了實話。

“他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宋錦書看着他。

“然後我就極力反抗,”滕君燁不慌不忙地解釋,“他一氣之下就把我打了一頓。”

宋錦書挑眉, “所以呢?”

滕君燁:“所以現在就同意了。”

“是嗎?”這話怎麼這麼難以讓人信服呢?

滕君燁笑:“當然, 剛剛他的態度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如果他真的不喜歡你, 沒必要在人前裝出那副模樣來。”

這話不假, 再怎麼說也是滕家老爺, 沒必要刻意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不滿,她宋錦書自認爲還沒有到那麼高的地位。

嘆了口氣,宋錦書只好說道:“醫藥箱呢?我給你上點兒藥。”

滕君燁心下鬆了口氣, “沒事,這點兒小傷, 我”

宋錦書瞪了他一眼。

滕君燁笑眯眯地看着她, 就喜歡她心疼他的樣子。

一番折騰下來, 都快到凌晨了,宋錦書打了個哈欠, 指着門口,說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滕君燁頗有些遺憾地看了眼大牀,“我以爲你會讓我留下了陪你。”說着認真地看着宋錦書,“畢竟滕家對你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宋錦書:“.......”呵呵

當着他的面, “嘭”地一聲管了房間門, 摸了摸鼻子, 滕君燁無奈地笑了笑, 一轉頭, 便看到不遠處的滕老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擡步走了過去。

“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滕老爺冷笑道, “我看也不過如此罷了。”

滕君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帶她回來,不是來看你臉色的,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對我而言,都不重要。”他只是要向滕家人宣佈她的身份,想讓所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滕老爺:“哼,翅膀長硬了,爲個女人和我這麼說話!真和你那媽一樣!簡直就是”

“夠了!”滕君燁驟然變了臉色,“外面看着這麼不舒服,您就繼續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你!”滕老爺怒瞪了他一眼,隨即笑了出來,“你可真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好兒子啊,嗯?”

滕君燁繞過他,向前走去,頓住腳,低聲說道:“是嗎?我寧願從來沒有被你教過。”這樣他就不會過得這麼痛苦。

“逆子!”滕老爺罵了一句,卻也無可奈何,轉頭看了眼宋錦書的房間,陰鶩的眼神沉了幾分。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唯有窗外偶爾吹過的風聲,沙沙作響。

正對着宋錦書窗外,樓下若隱若現的燈光,忽明忽暗,映出來的人影,臉上勾起一抹笑容。

輕微的“咔嚓”聲,幽藍色的火苗躥出來,比夜色中的燈光還要好看,宋錦書的手指又細又長,猶如玉雪,透着健康的粉色。

淡淡的煙霧升起,瀰漫着不太明顯的薄荷味兒,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宋小姐不知道嗎?滕家是禁菸的。”

宋錦書吸了口煙,對着這人吐了出來,不在意道:“是嗎?那我這就掐了。”話是這麼說,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你很合我的胃口。”

“哦?”宋錦書笑了笑,“我該感到榮幸嗎?”

“你確實有傲人的資本,”滕老爺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宋錦書,透過睡衣衣領處裸露出來的一小截光滑的脖頸,眼裡閃過一絲熱切。

宋錦書垂着眼眸,漫不經心地靠在牆上,瑩潤的手指指尖煙霧繚繞,三分放蕩不羈,三分慵懶,三分隨意,還有一分平日裡不怎麼見在她身上見得到的安寧。

滕老爺走近了幾分,上下打量着宋錦書,“你若是想嫁到滕家也不是不可能,除非,”

意猶未盡,耐人尋味。

“除非,”宋錦書擡眸,笑意佈滿眼底,“除非讓您滿意,是嗎?”

“聰明!”滕老爺忍不住誇獎她,“宋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我就喜歡和聰明人”

“啊!唔唔!”

不等滕老爺把話說話,宋錦書倏地向前一步,擡腳便踢飛了他手中的柺杖,一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另外一隻手反手擰住他的手腕,腳下用力,膝蓋一彎便跪了下去。

一聲悶哼便被壓在身後的牆上,宋錦書膝蓋頂了上去,壓低了聲音,“我也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不過我不喜歡和自作聰明的人說話。”

猝不及防被宋錦書來這麼一招,滕老爺的身子骨都覺得要受不了了,嘴巴唔唔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麼來。

宋錦書笑,“你放心,我不會在滕家打人,更不會打你,再怎麼說,你也是他爸爸,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是不是?”

手指微微鬆開,滕老爺便低吼道:“宋錦書!你好大的膽子,你敢這麼對我,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

宋錦書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嗤笑道:“滕老爺就儘管吹牛吧,我猜你在滕家的地位並不高吧,不然不會這麼晚了孤身一人來找我,更不敢當着滕君燁的面來找我麻煩,我猜的不錯吧。”

滕老爺啞然。

宋錦書冷笑,虧得她還高看了他幾眼,手下用力,“既然你都已經對他動了手,我要是替他報仇也不爲過吧。”

“放肆!”滕老爺氣結,“他是我兒子,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

宋錦書心下的火氣蹭地一下子冒了出來,“他還是我男人呢!我替他出口氣也不過分吧,嗯?”

誰知,滕老爺不怒反笑,“好啊,你要是對我動了手,你看他會站在誰那邊,我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反抗的,你敢對我動一下手,我明天就敢打斷他的腿!”

宋錦書:“是嗎?”說着話鋒一轉,“我怎麼沒見滕夫人呢?”

“哼!”滕老爺,“早死了!要不是我,他早就被他媽給弄死了,哪還有今天的他!”

宋錦書瞭然:“這就是他從不反抗你的原因嗎?”

滕老爺這才反應過來,竟然被她給套了話!

隨即,笑了出來,“是啊,你這麼想知道他的事情,是嗎?那我就告訴你。”

勉強動了動被宋錦書壓得死死的胳膊,扭頭看着她,“你知道他爲什麼身體不好老咳嗽嗎?都是被他那個媽給害的!她要放火燒死他!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他早就死在火海里面了!”

宋錦書愕然。

手下一鬆,滕老爺便猛地掙開,指着宋錦書,“你以爲他是真的看上你了?簡直可笑,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宋錦書,你沒打聽過嗎?滕君燁他這些年看上的女人哪個不是這種情況的?”

宋錦書臉色一變,“不想要你的手指頭就直接說!”

到底是懼怕了,滕老爺縮回了手,笑得別有用心,“你不覺得奇怪嗎?他要是真對你上心,這麼長時間這麼大動靜也沒見他過來。”

宋錦書反應過來,白了他一眼,“難道不應該是滕老爺覺得傷心嗎?畢竟遭罪的人是你,也不見滕家有誰來看一眼,不覺得難受嗎?”

“你!”滕老爺氣結,“你還不知道,君燁有未婚妻吧,他未婚妻就是帝都賀家的千金,和她比起來,宋小姐覺得自己有什麼優勢,嗯?”

“未婚妻?”宋錦書皺眉,這可真沒聽說過,別說滕君燁了,就是邱秘書也沒提到過。

“當然了,”滕老爺活動活動手腕,“你要是有本事,提前生下兒子,那就不一樣了。”

聞言,宋錦書心底一陣作嘔。

“你當年會救他不過因爲他是你唯一的兒子吧,”稍稍一猜便能想明白,宋錦書看着他,“說什麼他是你一手教出來的,要不是你他早就沒命了,不過都是你的藉口罷了,他要不是兒子,估計你連他死活都不會管。”

滕老爺:“要是沒有我,能有他嗎?我給了他這一切,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宋錦書眼神冷了下來,“要是他沒有能力,能在滕家活下去?你不過就是貢獻了個精子罷了,還把自己當什麼了,要是沒有你,他會過得比現在強一百倍!”

至少,不用面對這個不要臉的父親,還要忍受他莫名其妙的暴力!

“狡辯!”滕老爺氣得胸口直起伏,“我是他親爸,我還能害他不成!”

“那可不一定!動手打他就是對他好?”宋錦書向前逼近一步,低聲威脅到:“再讓我知道你敢對他動手,我就把你的胳膊擰下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宋錦書冷笑,“你是他爹,又不是我爹,我有什麼不敢的!”

“你!”

“錦書,”滕君燁的聲音忽然響起,走了過來,看着夜色中的兩人,神色不明,“你們在做什麼?”

宋錦書彈了彈指尖已經燃滅的菸蒂,笑道:“煙癮犯了,出來抽支菸。”說着又看向滕老爺,“可惜被滕老爺逮住了,唸叨了兩句。”

滕君燁看了眼滕老爺,又看向宋錦書,沒說什麼,牽了她的手往回走去,路過滕老爺身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滕老爺暗罵了一句,沒說什麼,轉身時碰到幾人,正是那時候出現在雲城的幾個長輩,皺眉道:

“你們幾個在這裡做什麼?”

其中一人不答反問:“怎麼樣,那女的同意離開君燁了嗎?”

滕老爺眉頭緊皺,不耐煩道:“哪有那麼容易,滕家少奶奶誰不想做?”

另外一人急了:“那怎麼辦?總不能真讓君燁娶她吧,這可不行!”

滕老爺吐了口濁氣,不知是不是被宋錦書的話刺激到了,煩躁道:“他要娶便娶,誰還能攔得住他?”

“這”一人剛想開口,便被另外幾人拉住,使了個眼色,安慰道:“好了好了,現在說這個還爲時過早,這女的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兒,你就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