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離見到姜思思這副詭異的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心中想到:“會不會是這個丫頭的詭計?”鍾無離生性謹慎的,立刻就要退後,但一看到姜思思有氣無力的站在那裡,心中略微的猶豫了一下,他已經有好幾次機會重創這個臭丫頭,但都因爲自己的謹小慎微而錯失機會。
“哼,就算你這丫頭有什麼詭計,難道我還怕你一個後天的小傢伙麼!”鍾無離心中想着。
“鍾無離,你可想起我爹對你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姜思思突然出聲問道。
鍾無離一怔,腦海中立刻想起一道溫和的聲音:“無離兄弟,你的膽小未必就是壞事,要知道,只有處處謹慎小心方能活的的長久,切記,只要你一個大意,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這句話鍾無離這麼多年始終不敢忘記,當時的場景他也牢牢的記在心底,那是他與姜敬誠剛剛擊退了一夥來追殺他的仇家,他因爲害怕,一個人逃跑了,留下了姜敬誠一人獨自應付對方七名先天高手。
當左肋下還插着一把短刀的姜敬誠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躲在土地廟的桌子下面瑟瑟發抖,姜敬誠並沒有責怪他,反而溫聲的對他說了那番話。
也就是在那天,心生邪念的鐘無離趁着姜敬誠重傷之際在他的傷藥中下毒,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就算是受傷之後再中毒,他已然奈何不了姜敬誠,他至今還記得,當初姜敬誠那張平淡冷漠的臉,就沒有動手殺他,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是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鍾無離的神情上閃過一絲罕有的柔情,這些年他給人留下的印象始終的睿智博學儒雅,現在想到姜敬誠竟讓他感到心中一暖。
姜思思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想起來了?”
鍾無離大驚,身形立即暴退,但此刻爲時已晚,姜思思抓住鍾無離猶豫的那絲瞬間,雙臂詭異的轉了幾轉,將鍾無離的雙臂絞住,同時姜思思的身體快速的旋轉起來,連同帶着鍾無離也開始轉動起來。
鍾無離低喝一聲,欲要止住身形,但他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讓姜思思停止下來,他陰森的說道:“盤龍訣?”
姜思思俏臉雪白,說不出一句話來,鍾無離體內的先天真元狂暴的涌出,惡狠狠地說道:“臭丫頭,看看咱們誰先死!”
姜思思口中鮮血狂噴,她勉強的笑道:“鍾無離,你又上當了。”
姜思思的聲音非常的虛弱,眼神確實明亮異常,她右腿輕擡,右腳的膝蓋正好頂在鍾無離的小腹之上,姜思思猛地一用力,鍾無離只感到自己體內的先天真元彷彿洪水決堤一般不受空間的宣泄而出。
鍾無離神情駭然,連忙欲要掙脫姜思思,卻始終被姜思思牢牢的束縛住,大約過了半分鐘的時間,姜思思的 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她的雙腳一落地,頓時用盡身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運起蝶影迷蹤身法,來到了唐安等人的身後。
鍾無離此刻並沒有比姜思思好多少,他右手捂住腹部,怨恨的盯着唐安身後的姜思思,嘶聲淒厲的說道:“你,你廢了我的丹田?”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從小開始修煉內勁感受氣感,然後一步步的內勁轉化爲先天真元,成爲先天高手,丹田作爲儲存內勁的容器,丹田被破,也就意味着,這個人已經用不一絲的真元了,同時,內勁也能令人緩慢衰老。
一個普通的人,活到七八十歲已經算是高壽了,可一個內勁高手,卻能活到一百二三十歲,先天高手更是能活到二百歲,鍾無離此時丹田被廢,不但一身修爲付之流水,衰老的速度也會大增,這讓他怎麼不去怨恨姜思思。
在場的人都有着震撼,畢竟,鍾無離一個先天高手竟然被姜思思這樣一個後天高手玩弄於鼓掌之中,最後竟然還被其廢去了丹田,這事如果不是他們親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相信的。
姜思思虛弱的說道:“鍾無離,我爹當初不與你計較,那是他大度,我不行,作爲他的女兒,他這一生中所受的所有委屈與不公,我都要替他討回來,你的一身修爲都得自我爹,現在我將它全部還了回來,你放心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瘋子,你這個臭丫頭也瘋了,和姜敬誠一樣的不可理喻!”鍾無離西斯底裡的狂吼一聲,轉身向西韻閣外跑去。
“鍾大師。。。”安陽府的殷九鳴連忙張嘴,像鍾無離喊道。
白衣老者奴怒哼一聲說道:“還管那個廢物幹什麼?耽誤了我家主人的大事,後果你們誰承擔的起?”
殷九鳴立即噤若寒蟬,擡起一半的手也立刻放下。
姜思思見到鍾無離離去,身體一晃,人再也支撐不住,暈死了過去,後面的孫戰趕忙將其抱住,沒有讓她摔在地上。
唐安緊張的檢查了一下姜思思身上的傷勢,眉頭皺的厲害,姜思思渾身經脈被鍾無離的先天真元破壞嚴重,而且失血過多,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可牛小天現在不在他們身邊,唐安頓時又些手足無措的感覺,他摸出一瓶傷藥,那是牛小天平時煉製出來交給他的,他餵給姜思思一顆傷藥,想着,只要將眼前的這幾人擊退,就可以帶着姜思思去找人醫治了。
這時,孫杰鷹高大的身軀走了過來,他對唐安詢問道:“讓我看看她的傷勢?”
唐安複雜的看了孫杰鷹一眼,他對孫杰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件事本身與孫杰鷹的關係並不大,而且孫杰鷹從始至終對他們都極爲的禮遇,唐安看着一臉誠摯的孫杰鷹,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說道“那就麻煩少城主了。”
孫杰鷹點了點頭,握住姜思思的右腕,伸手在其脈搏上一搭,不多時,孫杰鷹不無慶幸的說道:“雖然她的經脈受損嚴重,但幸虧鍾無離的內勁是無意識的攻擊,並沒有針對某一處,以她的身體素質,只要好好調養一番,很快就會恢復的。”
唐安三人這才放下心來,唐安將姜思思抱回西韻閣的三樓後,又走了下來,與袁南博孫戰同時向前站出一步後,唐安沉聲說道:“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了?”
白衣老者一努嘴,對身後的三人說道:“你們上吧,別像鍾無離那個廢物一樣。”
三人中,神情木訥的中年男子出手最是迅捷,寒光一閃,翁明之聲大作,徑自朝唐安頸上掠去,這一招來勢極爲兇狠 ,這劍芒若是在唐安後頭上一劃,那可是斷頸斬首的慘禍,唐安心下一凜,隨即低下頭去,只聽身後袁南博一聲斷喝,一抹墨綠的光華霎時亮起,與明悅府的秦長老的長劍交擊在一起,氣浪翻滾,餘下衆人驚叫一聲,紛紛向一旁閃避。
只見兩人四目相對,木屑灰土紛飛之中,劍芒一閃,秦長老的長劍又朝袁南博的背後削去。
袁南博嘿地一聲,當下只有讓開一步,堅硬的青石地面竟已被秦長老的先天真元闢出一道深溝。
只見劍芒閃耀,劍氣沖霄,轉瞬之間,秦長老已經出手十幾招,根本不給袁南博一絲緩和的餘地,袁南博難以還手,只有四下閃避的份,根本出不了一劍,過了一炷香十分,秦長老的先天真元竟越來越盛,全然不見衰弱。
唐安有些擔憂的說道:“這人好強的實力,至少也是王級的強者。”
孫戰平靜的說道:“放心吧,南博不會輸的。”
孫戰話音剛落,整個人猛地彈跳而起,彷彿旋風般重進人羣,一拳悍然出擊,目標正是那個光頭和尚。
靈音和尚一怔,連忙擡手格擋。孫戰雙拳狂風暴雨般轟出打,但都被對方輕描淡寫的化解掉。
孫戰面容原本俊朗非凡,只不過,那一道從眼底一直劃到嘴邊的猙獰傷疤,讓其看起來猶如凶神惡煞一般。
靈音和尚心中想道:“那個姓殷的還在,這小子卻偏偏選上了我,莫不是以爲我是可以任意揉捏的,真是豈有此理。”
靈音伸出兩根手指,快速的點向孫戰的拳頭,孫戰不躲不避,拳頭與手指轟然撞擊在一起。帶起一陣陣的氣爆之聲。
白衣老者驚異的看了孫戰一眼說道:“原來是戰佛傳人,怪不得有如此的實力,這幾人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戰力卻還都挺強的,怪不得少城主這般人傑都對這幾人讚譽有加。”
孫杰鷹冷聲說道:“黃老,現在知道點子扎手了?”
白衣老者輕笑道:“少城主,還沒結束,不要過早的下定論。”
孫杰鷹冷哼一聲,不在理會。
西韻閣外,劍氣縱橫,拳風虎虎,四人分作兩對,緊緊的戰在一起,安陽府的殷長老看這唐安,抽出長刀陰測測的說道:“老夫那個徒兒是你殺的?”
唐安不在意的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必要麼?動手吧。”
“狂妄。”殷九鳴雙足一蹬,方自掠道唐安頭頂,似箭矢一般竄了出去,刀鋒凌冽,當頭像唐安擊下,下手自是毫不留情。
唐安長刀斜提,神奢來不及出鞘,連刀帶鞘格住殷九鳴這一刀,同時右掌虛劈,一股無形掌力擊出,殷九鳴見唐安這一掌劈來,連忙閃躲,避開身體的要害,唐安抓住時機,神奢悍然出鞘,只見青光閃過,長刀有如天龍盤空,朝着殷九鳴的腰間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