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思聽了孫戰的話卻一點也不感到吃驚,說道:“我爹曾經說過,鍾無離太過貪戀權勢,卻又沒有上位者的度勢,這種人註定不會善終。”
唐安道:“這鐘無離跟你爹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何會從你爹那裡學了那麼多的秘籍。”
其他人也是望向了姜思思,他們也對此事極爲的好奇,只不過擔心姜思思會想到過去一些不開心的事情讓她傷神,所以並沒有人率先發問,現在唐安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他們也等着姜思思說出答案。
姜思思整理了下思緒,說道:“我爹他是東域安陽府的嫡系子弟,不過我爹出生後,被發現先天經脈細小,無論他修煉怎麼努力,所得到回報卻連正常人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也正是因爲如此,我爹從小就被人瞧不起,受盡屈辱與白眼。等到他二十歲的時候,他的父母因爲一場意外雙雙去世了,沒有了牽掛的我爹,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個給他帶來無限屈辱的家族。”
衆人沉默,大陸上的每個武者,都希望出生在一個勢力強大的家族或者宗門,這樣一來,不但修煉資源會比孑然一身多出很多,還會有名師指導,少走很多彎路,但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悲哀,姜敬誠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姜思思繼續說道:“二十歲那年,我爹離開了安陽府,獨自在大陸上闖蕩,在某一天,他遇到了正在與人殊死搏鬥的鐘無離。那時候的鐘無離還是一個熱血的青年,雖然只是一個連一流高手都算不上的後天武者,但爲了保護一家三口,獨自對上數百號馬賊,恰好我爹那是路過那裡,那時候鍾無離正被那夥馬賊中的頭目打的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殞命在馬賊的手中,我爹看不下去,出言指點給他那馬賊的破綻,我爹雖然修爲有限,但他在千朝閣中待了十幾年,看過的秘籍不計其數,一點就看破了馬賊頭領招式的破綻,經過我爹的一番指點,鍾無離頓時反敗爲勝,那馬賊首領還以爲我爹是個高手,立刻率領手下一鬨而散了,也就是那時,我爹與鍾無離相識了。”
“想不到,鍾無離以前倒也不失爲一個俠義心腸的人,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變成現在這種人。”唐安感嘆道。
姜思思落寞的笑道:“誰知道呢,人心事一個無底洞,只不過有的時候慾望還沒顯現出來罷了。鍾無離謝過我爹,將那一家三口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後,就按照原路追趕我爹,等到追上我爹後,他一下就跪倒在我爹的面前,希望我爹收他爲徒。”
“難道是這傢伙以爲你爹是個高手,所以?”牛小天問道。
姜思思點頭說道:“沒錯,當時鍾無離確實以爲我爹是個超級高手,所以纔會急忙的趕回來,只不過,鍾無離比我爹還要大上許多,我爹又怎麼肯收他爲徒?也正是如此,鍾無離與我爹開始了結伴闖蕩。二人一路經歷了許多,期間,鍾無離也救過我爹好幾次命,當然也知道,我爹的真實實力,但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兩人的關係,漸漸的,我爹也開始將一些,不是安陽府的絕學傳授給鍾無離,這樣,鍾無離的實力越來越強,不得不說這人確實又大毅力,竟然真的突破到了先天。”
“我能突破先天,姜敬誠確實居功至偉。”一道聲音淡淡的從外面傳了進來。
鍾無離在張靈兒的帶領下再一次回到西韻閣,張靈兒解釋道:“這人找到了少主,說想要見你們,少主見他沒什麼威脅,就讓靈兒帶他過來了。”
衆人大驚,唐安拍案而起,怒道:“鍾無離,你還敢來這裡?”
鍾無離淡淡說道:“有何不敢?”
姜思思攔住唐安,說道:“看看他有什麼話要說。”
鍾無離看了姜思思一眼:“你的眼神跟姜敬誠真像,聽說你是他的養女?”
“是又怎樣?”姜思思皺眉說道。
鍾無離呵呵一笑說道:“姜敬誠讀書讀傻了腦袋,空有一身實力,卻爲了一個姓氏而甘願畫地爲牢,枯死在安陽府,真是諷刺啊。”
“你說話最好注意點!”一陣鑾鈴響動,唐安一步上前,袁南博與孫戰一左一右,就要對鍾無離出手。
姜思思將三人拉回,說道:“他說的沒錯,你們不要激動。”
牛小天來到姜思思身前,說道:“思思姐,在鶴水塢的時候,穆前輩也說過相似的話,你爹不是不能修煉麼?爲何會有一身高強的實力呢?”
姜思思剛要開口,鍾無離卻打斷說道:“還是讓我來說吧。”
只聽鍾無離輕咳一聲,說道:“當年我只不過是一個窮山莊裡面的村民,靠着學過的幾招莊稼把式和一骨子狠勁,倒也混出個點名堂,被當時盤踞在村莊附近的一夥馬賊相中,帶吸納了進去。”
衆人聽着鍾無離說的盡是不相干的事情,不由的皺起眉頭,牛小天冷哼說道:“去當馬賊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你這人當真是臉皮夠厚。”
袁南博拉過牛小天,低聲說道:“小天,你沒有在小村莊中長大,不知道馬賊的殘暴,鍾無離當了馬賊,最起碼他的家鄉會減少很多負擔。”袁南博從小便見多了馬賊的殘忍兇暴,自然知道這些。
鍾無離自嘲一笑:“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後來見到馬賊,從不留一個活口,那是因爲他們該死。”
牛小天哦了一聲,但仍忍不住說道:“按照你的說話,你第一個該死。”
鍾無離毫不在意,繼續說道:“那時候,馬賊之間互相搶地盤,拼殺極爲激烈,我加入那夥馬賊沒多久,便被一夥更加強大的馬賊給消滅,我運氣好,不但僥倖逃了性命,還將大當家的平時勢若珍寶的一本秘籍給順手帶走,後來,我靠着這本秘籍倒也修煉到了二流高手的境界,直到那天,我遇到了姜敬誠,我的命運徹底改變了。”
鍾無離一臉恍惚,似乎是在回想當初的那段歲月。
“我與姜敬誠共同遊歷了十年的時間,這十年來,他傳授給我許多珍貴的秘籍,我偷來的那本秘籍跟姜敬誠教給我的那些一比,根本就是廢紙,我靠着這些秘籍一點點的修煉到了先天,但不知道爲何,我的實力比起以前早已經強了百倍不止,但是膽子卻是越來越小,我以爲那是因爲我的實力還不夠強,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不滿足姜敬誠所教給我的那些,我渴望變得更強,我需要更加珍貴的秘籍,但無論我怎麼勸說,姜敬誠卻再也不肯教給我任何東西了,還說什麼我的實力停留下在先天最好,實力越高,我的結局就越悲慘,真是笑話!”鍾無離寒聲道。
姜思思冷笑說道:“我爹就已經看出了你的狼子野心了,自然不肯再交給你。”
鍾無離眯起眼睛,說道:“姜敬誠當時早已經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他,但爲了盤龍訣,我一一直忍着沒有動手,哪知道,就好像姜敬誠的出現改變了鍾無離的命運,另一個人的出現,改變了姜敬誠的命運。有一次我們惹了一個極爲強大的敵人,我與姜敬誠逃出來的時候,都已經身受重傷,幸好姜敬誠帶着我一路求醫,那一次我纔沒有死,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遇到了毒手藥王。”
“毒手藥王?”除了姜思思外,其餘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頭。
姜思思道:“毒手藥王是中域頂尖勢力七靈殿的其中一位殿主,這七靈殿是有七位頂尖高手組成的勢力,極爲的強大,魏君凌也是其中的一位殿主!”
“啊!”衆人都是驚呼出聲,袁南博眯起眼睛,嘴角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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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當時除了毒手藥王,又有誰能治好當時受了重傷的我?”鍾無離也感嘆道。
姜思思道:“據我所知,毒手藥王脾氣古怪,想要求得他的幫助,想必不簡單吧。”
鍾無離臉皮不經意的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半響之後,其才悠悠開口說道:“姜敬誠在毒手藥王的門前跪了一日一夜,毒手藥王才提出一個要求,只要姜敬誠能做到,他就出手救我。你們想知道是什麼要求麼?”
鍾無離沒給衆人猜測的機會,直接說道:“毒手藥王準備了四十九種毒藥毒蟲,又分別配上解藥,全部擺放在地上,他給姜敬誠一炷香的時間,去將所有的毒藥與解藥的名字與位置記住,然後毒手藥王隨手指向地上的一瓶瓶毒藥或者一隻只形態醜陋的毒蟲,指到哪一種,姜敬誠就要將其吃掉,然後在找到相對應的解藥,只要姜敬誠能將將所有的毒藥都吃掉,並且活了下來,毒手藥王才肯出手醫治我。”
衆人都是吸了一口冷氣,牛小天駭然說道:“就算是吃過毒藥立刻就將解藥吃掉的話,那麼也必定會有毒素殘留,一連吃四十九種,毒素更是會累積甚多,這麼一來什麼人受得了!”
鍾無離大笑道:“哈哈,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別說是你們,就連當初的我也覺得這根本不可能,但姜敬誠做到了。他不但將四十九種毒藥都吃了個遍,還活了下去,最主要的是,那些毒藥非但沒毒死他,反而使他那些細小,閉塞的經脈逐漸的打通、擴寬,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哈哈,哈哈。”此刻的鐘無離神態癲狂,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