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思自以爲可以安靜地開始新的生活了,她幸運地找到了一份工作,雖然工資不高,卻也算是開心。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任天奇竟然鬼一般纏着她不放,雖然任思思找的是偏僻的地方,他竟然還是找上門來了。
他象是開玩笑地對任思思說着,卻示意陳叔將任思思帶到車裡去,陳叔猶豫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後悔自己聽了他的話。
“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麼可想的啊,思思的父親走的時候可是沒少帶錢的,只要把思思給她送過去,思思是不會吃苦的,不比在這裡強,你說是不是陳叔。”任天奇說着對陳叔擠了擠眼睛。
“
任天奇,你好惡毒,你不僅搶了我的房子,還打我父親的主意,你太過份好。”任思思一下子明白過來,他們這是想利用她來威脅自己的父親啊。
綁架,他們爲什麼認準了要綁架她,而她卻從來沒有報過警,是她太軟弱了,還是他們太囂張了,任思思感到自己的善良被別人利用了。
陳叔向她一步步地走了過來,一臉鄭重地看着她,那眼睛裡的光就跟他幫她時一樣,充滿了慈愛與焦慮,這讓一時分辨不出,他以前到底是真的對她好,還是隻是出於某種目的。
“
你們這是綁架,是犯法!”任思思對着他們兩個大喊着。
“
思思,陳叔怎麼會綁架你,陳叔是想幫你找到你的父親。”陳叔象哄小孩兒似的向她走過來。
“
陳叔,你當心一點兒,思思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大好。”任天奇瞄了一眼路過的人,淡淡地笑了笑。
“
報警,幫我報警,這是綁架!”任思思大聲地喊着。
“
思思,別鬧了,你嚇到別人了。”任天奇那雙迷人的眸子裡放出逼人的寒光來。
任思思忽然感覺到心頭一涼,那些看着她的人爲什麼真的用看着瘋子的眼光看着她,難道他們真的相信自己是一個瘋子嗎。
她收住了那憤怒的心,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噴上了很多的泥土。
她幽幽地擡起眼睛看着陳叔,剛纔只有他靠近過她,除了陳叔還能有誰讓她這樣的一身狼狽,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綁架。
現在她的心裡好後悔,當初陳經理找到任天奇強行帶走她的證據時,她就應該去告發他們,現在,她也不至於又受到他們的傷害。
見任思思忽然間冷靜下來,任天奇和陳叔倒是有些慌了,他們緊張地向任思思靠了過來,任天奇還在那裡喃喃地對任思思說着鬼話。
什麼讓她不要激動,不要嚇到路人,還有什麼要帶她回家去,任思思被他說得要笑了,可是她知道現在笑,會更讓別人覺得她象是一個瘋子。
“
你說得很對,我是應該回家去了。”忽然任思思微笑着對他們兩個人說。
“
我得回去取一下我的箱子,再把房間退了。”任思思說着向小旅館走去,那裡的人是應該認識她的,他們總不至於將她當成在大街上亂跑的瘋子吧。
“
思思,你忘記了,你不是讓我幫你把箱子放在車上了嗎。”任天奇仍就用哄孩子時的慢聲細語對她說着。
“
是啊,我怎麼忘記了,瞧我這記性。”任思思說着向車走了過去。
這讓任天奇和陳步都吃了一驚,他們沒有想到,任思思忽然來了這麼一手,不知道她下一步意欲何爲。
任思思先還是慢悠悠地向車那邊走,可是轉眼間她就衝到了車的旁邊,一把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任天奇和陳叔追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將車門鎖了起來,當她想要發動車的時候,這才發現,車鑰匙沒在車上。
任天奇在車外對着她的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然後從容地打開了車門:“你是坐到後面去呢,還是就挪到旁邊去?”
“
思思,快一點兒到旁邊去。”陳叔說着打開了車門一頭鑽了進來,他一進來,手就伸向了任思思,想將她推到旁邊的坐位上去。
可是從駕駛位到旁邊的坐位上去並不很好挪,任思思被陳叔硬是提了起來,扔了過去,就在陳叔坐下去的時候,任思思旁邊的車門開了,還沒有坐穩的任思思從車裡進接衝了出去。
陳叔還以爲是自己的力氣太大了,忙開門下車,想過去將任思思再塞回車裡去。
還沒有坐到車上去的任天奇卻站在那裡沒有動,他靜靜地看着車的另一邊,一動也不動。
陳叔奇怪地看着他,問他這是怎麼了,可是任天奇沒有回答,只是站在那裡不骨動,那目光裡滿是恐懼。
“
謝謝你們幫我們找到了思思,不過,下次別把個大活人當成芭比娃娃,這樣瘵傷到人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停了一輛紅色的雪佛來,赫子蘭從開着的車窗裡笑着對任天奇和陳叔說。
肖翰一手擁着任思思,一手拖着她那粉紅色的拉箱,頭也不回地上了雪佛來,任天奇和陳叔呆呆地看着他們,那是一臉的懵逼。
車開起來的時候,赫子蘭還從車窗裡問任天奇:“喂,任天奇,你把思思的箱子帶出來,你結帳了沒有?”
她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去,車已經一溜煙兒地衝了出去,只留下一抹尾氣在空中飄散開來。
“
他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任天奇一臉驚訝地看着遠去的雪佛來。
“
我們來的時候,就總是覺得有人跟蹤,可你總說我是自己太多疑了。”陳叔不無抱怨地看了看任天奇。
“
這回我還真是錯了。”任天奇搖了搖頭,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
“
剛纔那個男的是誰,我怎麼好象在哪裡見過他?”陳叔坐在車上時,臉色很是難看,他低聲地問任天奇。
“
嗨,他啊,就一個打雜的,跟陳總混得熟了,沒人惹他,可也沒人理他,整個一個楞頭青。”任天奇不屑地對陳叔說。
陳叔這才噢了一聲,點了點頭:“可能是在公司裡見過他,只是這個人怎麼這樣的眼熟呢。”
“
你不用怕他,再怎麼說,你和陳總那也是親戚,他一個小打雜的能起什麼大風浪。”任天奇笑了起來。
任思思坐在車上呆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驚訝地看着赫子蘭,那一臉的慚愧,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肖翰從車鏡裡瞄了她一眼,冷笑起來:“還以爲你這X市有多少房產呢,原來就那麼一戶。”
任思思楞了一下,看了赫子蘭一眼,對着肖翰兇巴巴地喊了起來:“你也不提醒我早一點兒把那房子賣了,現在好了,連屋子裡的東西都沒了。”
“
我的還在。”赫子蘭悠悠地對任思思說。
“
我的也在。”肖翰冷冷地對任思思說。
“
什麼,你們還在那裡住了呢?”任思思一臉尷尬地看着他們。
“
在我家裡住好不好,你得說清楚了,別回頭把我家也給弄沒了。”肖翰冷冷地對任思思說。
“
那個,蘭蘭,你的房租……”任思思難爲情地看着赫子蘭。
“
算了,什麼電費、水費、物業費的,那不都是錢啊,你有事不早說,還把我當成朋友嗎。”赫子蘭白了她一眼。
“
什麼就算了,你們住在我那裡,就不用電費、水費、物業費了嗎,明天啊,開了工資馬上給我扣出來。”肖翰不滿地嚷着。
肖翰的玩笑並沒有讓任思思笑起來,她一臉茫然地看着肖翰:“那個,公司已經將我除名了,是陳經理通知我的。”
“
什麼?”肖翰和赫子蘭都驚訝地扭頭看着任思思,他們不能相信這會是真的。
“
還有,肖翰,我不能在你家裡再住下去了,那個,你知道我家裡的情況……”任思思沒有再向下說,她不想讓債主來找她的事情告訴赫子蘭。
“
你是說有債主找到你了?”肖翰吃驚地瞄了任思思一眼。
“
債主?什麼債主?”赫子蘭也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任思思還會惹上債主。
“
是我家裡的事情,那個,他們應該是已經找到我了,那房子的事情就主他們搞的,現在已經是抵債了。”任思思這個難堪啊,要是早知道事情會有這麼一天,她早一點兒跟赫子蘭說出來多好,現在這狀況讓她是一點兒面子也沒有了。
“
房子不是任天奇和艾鑫搞的鬼?”肖翰皺起了眉頭。
“
你怎麼這樣說,不是被法院收去的嗎?”任思思驚訝地看着肖翰,她不能明白肖翰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艾鑫和任天奇打她房子主意的事情,她可是從來也沒有跟肖翰提起來過。
“
法院的債權人,最後郭拍賣的受益人是他們兩個。”肖翰的聲音很低,可是字字都敲在了任思思的心頭。
“
怎麼會,你弄錯了吧,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任思思忽然反問起肖翰來。
“
拍賣的時候陳總也去了,本來我還想攛掇着他把房子買下來,可是最後還是被別人買了去。”肖翰遺憾地搖了搖頭。
“
所以,你就知道那個受益的債權人是任天奇和艾鑫了?”赫子蘭大瞪着兩隻眼睛看着肖翰。
肖翰沒有做聲,可是這可以說是在默認了,這還解釋什麼啊,事實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
可是,你們家是怎麼一回事,艾鑫不是你表妹嗎,你家不是一直都挺幫她的嗎,怎麼還成了你們家欠她的錢了?”赫子蘭被弄得暈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暈的可不只是赫子蘭一個人,任思思也暈了啊,提起欠債,那也是她艾鑫好不好,自己老媽活着時候給了她的家多少,連她這個做女兒的都不清楚,現在怎麼還成了反欠艾鑫的錢了。
“
你敢肯定你家沒有欠艾鑫家裡錢嗎?”肖翰用懷疑的目光從倒車鏡裡看了一眼任思思。
“
她家欠了我們家多少都沒有人知道,我們家怎麼會欠她們家的錢。”任思思冷笑起來,這可是天大的笑話啊。
“
可是,你有欠條嗎,證據也行啊?”肖翰也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