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年輕人的心性,但大家顯然都十分克制,並沒有因爲大都的繁華便沉溺其中。
稍微閒逛了一下,便都回到了入住的客棧。大家都希望這一晚上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朝拜天閣總部。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即便是任蒼穹,也多少懷有一種朝聖的心態。天閣組織在大千世界中,無疑是那種數得上號的頂級勢力。
在整個大千世界,之並列的有那麼七八家,穩穩超過天閣的存在,更是寥寥無幾。
因此說天閣即便代表不了大千世界的巔峰存在,也是離之不遠了。
第二天一大早,任蒼穹等人便收拾好了一切,隨身等候出發。
天閣方面的迎賓之人,倒是來的準時。
來的人是一名中年漢子,乃是天閣專門負責接待的使者,姓高。
這高使者確定任蒼穹等人的身份之後,便帶着衆人出發了。
出了東荒大都,向北一路來到一簇大山,這大山之間開了一道寬闊的大口,如同天門敞開。
過了這座巍峨的天門,卻見雲靄之中,一道曲曲折折的階梯,沿着山路盤旋而上。
這道階梯盤旋而上,一直盤到雲霄深處,走了一半,已經是處於懸空狀態,彷彿這階梯乃是天然生成。
“年輕人,這天梯四處懸空,如果你們膽子不夠,最好不要東張西望,提防跌落下去。”
走了這麼久,衆人的位置早已離地千尺,在雲霧之中,地面的境況只能依稀看到。
還好這些年輕武者都有不錯的心理素質,雖然身處懸空的天梯,卻到底還能做到不慌張。
在這種懸空的天梯中,若是心理素質不過關,一個跟斗栽下去,必死無疑。畢竟離地千尺之上,築基期的武者即便輕功再好,也不可能生還。除非是天人境強者,可以御氣,減緩墜落速度,利用氣流減緩下降勢頭,可保不死。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後,高使者一指前方,笑道:“諸位,請看前面那座高聳的懸峰了麼?那便是迎新閣,乃是任何新晉弟子第一時間報到的地方。高某送你到此。接下去的路,諸位就自己走吧。”
說完,高使者低嘯一聲,雲霄之中刺出一道白色身影。高使者縱身一躍,落在那白影之上,卻是一隻天鵝一般的飛鳥,將高使者馱住,白光閃沒,片刻便消失的乾乾淨淨。
衆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眼看那迎新閣確實就在上方不遠之處。七人拾級而上,沒想到這天梯的盡頭是一個方形的大平臺。
這大平臺繪畫着各種奇形怪狀的圖案。好在這大平臺非常寬闊,足以容身百十人也不會嫌擁擠。
七個人站在平臺上,倒是顯得有些孤零零。
這平臺懸空漂浮,給人一種無限神奇的感覺。
此刻,雲層已經是在他們腳下漂浮了。在他們視野所及的地方,一簇一簇的懸峰,或遠或近,已經清楚可見。
而迎新閣離得最近,卻至少也有十里之遙。
而這平臺到迎新閣之間,沒有任何通道。
“不是吧?這讓咱們怎麼過去?”高鴻星第一個傻了眼。雲層都在腳下,可見現在所處的高度至少離地數千尺了。而一眼望過去,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借力踏腳的地方,即便膽子足夠大,想憑藉輕功飛掠過去,也無處借力。
衆人當場陷入無路可走的窘境。
武飛揚冷哼一聲:“車道山前必有路,這是天閣在考驗我們呢。”
任青雲卻不以爲然:“考驗?這種考驗可真是聞所未聞。難道讓咱們長一對翅膀飛過去?”
宋嵐自從輸掉最後一戰,看誰都不順眼,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獨自一人站一個方向,四處望去,壓根不參與他們的討論。
這也難怪,按賭約,她現在就該到任氏家族去爲奴爲僕了。哪有臉參與?萬一任蒼穹說出什麼擠兌她的話,她有什麼顏面反駁?
倒是任星河十分憊懶,懶洋洋地趟在大平臺上,雙手抱頭而枕,悠然道:“我就不信天閣會不管咱們。走了這麼久,先且休息一下。”
衆人各懷心事,等了小半個時辰,便連北宮瑤都有些覺得奇怪了,走到任蒼穹跟前,低聲道:“任兄,你不覺得有些蹊蹺麼?”
“太蹊蹺了。”任蒼穹苦笑道。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天閣組織這是唱哪一齣。難道說,這是天閣組織的慣有規矩?
新人入山,必須經過這一層考驗?
看上去又不太像,如果真的是考驗,多少都該給一些指示。如此不明不白把人晾在這裡,絕不是道理。
又或者是下馬威,可是幾個新人入山,個個都是戰戰兢兢,壓根不需要下馬威這麼檔子事。
思來想去,任蒼穹還是理不清這頭緒。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苦等。
便在此時,高鴻星忽然跳起腳來,雙手高舉,不住跳躍,嘴裡高呼道:“喂,那位師兄還是前輩……”
不遠處,果然有一隻青色的飛禽,在雲空中穿梭而行。飛禽上頭,坐着一名弟子。
聽到叫喚那飛禽上的人調轉頭來,朝這大平臺飛馳而來。
見到任蒼穹等人,皺眉問道:“你們在這幹什麼?”
高鴻星叫道:“我們是來自雲羅城的新人弟子,特來朝拜天閣總部。不想在此被困,無人問津。”
“雲羅城,那是什麼地方?”對方撇了撇嘴,搖了搖頭,“沒聽過。”
雲羅城只是一個小地方,它唯一出名的地方,便是臨近修羅海域,除此之外,名頭確實不足以讓天閣弟子記住。
“這位師兄,雲羅城是黑石領地下轄的城市。地周分舵就在黑石領地……”
“哦,地周分舵啊。”那名弟子一臉漠然,雖然聽過地周分舵,卻也不怎麼在意,“好吧,這事跟我沒什麼關係。誰接待你們,你們找誰去。”
“這……”
高鴻星徹底無語了,這叫什麼話?難道傳說中的天閣,就是這副模樣?怎麼同門師兄弟,如此麻木不仁?
就在他們交談的這會兒,前方又飛來幾隻飛禽,飛禽上的弟子紛紛笑道:“張師兄,今日任務繁忙,你怎地有空在此盤桓?”
先前那名淡漠的弟子哼聲道:“這羣新人莫名其妙,一點禮數都不懂,當真好笑。”
“哈哈,又有新人來了嗎?”
“瞧這羣傢伙呆頭呆腦,不知道是哪個鄉下旮旯來的?連入門禮數都不懂,也難怪被人晾在這裡了。”
任蒼穹聽他們左一句禮數,又一句禮數,說的很是疑惑。
“諸位師兄,我等來在大都等候,由一名姓高的師兄領到此地,一路上恭恭敬敬,並沒有失了禮數啊。”
聽到任蒼穹說這話,一干弟子都是哈哈大笑。彷彿看白癡一般的眼神,朝任蒼穹瞥了過來。
“這小子還真逗。”
“咦,居然還有兩位師妹?”眼睛亮的,瞥見了任蒼穹他們身後的北宮瑤和宋嵐,都是眼睛一亮。
北宮瑤仙姿淡雅,如冰雪瓊漿一般。而宋嵐雖然性格高傲,但論長相,亦是萬里挑一的美女。
天閣子弟雖多,女弟子也近三成,也不是沒有美女。但大部分美女,要麼高高在上,要麼早有道侶。
像這種璞玉級別的新入師妹,可謂是搶手之極。更何況,北宮瑤也好,宋嵐也好,都是禍水級別的存在。
這些天閣弟子,別看修爲不低,但在天閣修煉,日子平淡,個個也自有許多齷齪閒心,平素男女之念氾濫的時候,亦難免想入非非。
此時此刻,見到北宮瑤和宋嵐之後,一個個心裡便活絡起來。這種小師妹若是能夠騙到一個,加以調教,絕對是意外收穫啊。
一名弟子嘿嘿笑道:“二位師妹,師兄我正好有空,這隻白鶴正好可以再駝一個人。不如由師兄我送你們去迎新閣?”
“去去去,小德,這裡哪有你說話的餘地?”另一名弟子喝罵起來。
任蒼穹冷眼望着這羣弟子的表演,心中涼了半截。天閣組織名頭在外,不想這第一天拜訪,居然遇到這種噁心事。
這一個個猥瑣的表情,已經將他們的心事不加掩飾地表露出來。
北宮瑤心情與任蒼穹相去無幾,心裡也是一陣陣嫌惡。不過她修養甚好,卻沒說什麼。只是側過頭去,朝其他方向望去。
又有一人笑道:“師妹,不是看在你們的面上,我也不想操這閒心。不瞞你說,你們失了禮數,讓迎接你們的使者不爽了。如果沒有其他人幫住,你們至少要在這裡呆上三天三夜。除非有人過問,不然的話,甚至可能呆十天半個月。”
北宮瑤不語,但宋嵐卻別有心機,嬌滴滴問道:“師兄,我們是小地方來的新人,不懂規矩。卻不知道禮數是什麼?”
“哈哈哈,師妹啊。禮數當然是見面禮了。你想,人家使者辛辛苦苦去接你們,浪費了修行時間。武道修煉的時間可是非常珍貴的。沒有一點表示的話,人家怎會盡心盡力?”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所謂的“禮數”,原來是見面禮。這是責怪他們沒有行賄,所以把他們幹晾在這裡啊。
如果不是這幾個傢伙點明,只怕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這麼一回事。
“嘿嘿,像你們這種小師妹,是用不着禮數的。其他人嘛……”
宋嵐甜甜一笑,帶着三分憨癡的口氣道:“那就有勞師兄引帶一下,人家可不想在這裡喝西北風呢。”
聽到宋嵐如此語氣,那幾位骨頭都酥了,一個個爭着要帶宋嵐去迎新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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