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會這麼說呢?”葉子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爸活着的時候,是多麼疼愛我們啊,這些你難道都忘了嗎?你怎麼會這麼沒有良心?”
葉子然忽然提高了聲音說:“可是你沒有聽見嗎?他臨死的時候,在趕我們走,他認爲是我們害死了他,我們怎麼還有顏面去管他叫爸爸呢?說不定,他只是可憐我們而已,我再也不想呆在這裡了,這裡不屬於我們,我們就把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忘了吧!”
“可是執事也說了,這說不定是一場謀殺,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誰也逃不過兇手的魔掌,如果不把這個人找出來,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了!”
葉子湮說着,輕輕地拍了拍子然的肩膀,勸道:“我們一定要冷靜,走吧,現在就去警署報案。”
“嗯。”葉子然默默地點了點頭,兩個人走出了房間,來到教堂外面,這時天色纔剛剛破曉。
他們在街道上打了一輛車,司機一看是兩個孩子,就讓他們先交錢。
“我們是聖約翰教堂的,神父和執事死了,你就行行好,帶我們去報案吧。”葉子湮帶着哀求的口氣說。
司機的臉色頓時沉重起來,轉過頭,什麼也沒有說,向警署開去。
“謝謝您了。”
就在快要開到警署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司機有些好奇,便對兩個孩子說:“我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就呆在車裡,不要出來。
兩個人點了點頭。
司機走出車外,看到一羣地痞無賴正在合力毆打着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世界末日?地球毀滅?見你媽的鬼去吧,你這個神經病!”
罵着,打着,把這個男人折磨的幾乎奄奄一息了,嘴裡仍然喃喃自語:“世界將面臨末日......”
這下更惹惱了這些流氓,一個個開始往死裡打,旁邊的人全都幸災樂禍地看着,還不時地爲他們鼓掌喝彩。
司機再也看不下去了,欺負病人本來就是傷天害理,而且竟然是在警署門口,這夥人也太囂張了,當即跑到他們面前,脫口而出:“我是警察!你們在幹什麼?”
那些流氓聽了,嚇得趕緊住了手,一溜煙地逃走了。
司機扶起了這個人,只見他滿臉灰垢,憔悴不堪,不禁起了惻隱之心,從兜裡掏出了一些錢,塞進了他的衣服裡,然後滿是憐憫地說:“拿去買些東西吃吧。”
這個人聽了,眼睛裡卻陡然怒火中燒,從兜裡把錢掏了出來,然後一把摔在了司機的臉上。
“我用不着你可憐我!我是故意要讓自己受苦的,我是在爲神忍受侮辱,你懂嗎?”
說完,這個人起來拍了拍身上,然後揚長而去。
旁邊的人頓時笑得更厲害了,都指着司機長噓不止。
“誰讓你做好人了,活該呀你......”
司機自己也覺得十分冤枉,但好在他生性豁達,只是笑了笑說:“他是個精神病嗎,我本來也沒指望他會說聲謝謝。”
葉子湮和葉子然從車窗裡看到了這一幕,對司機頓時欽佩不已。
司機打開了車門,兩人都不禁讚歎說:“你剛剛那一嗓門,真是太有氣魄了。”
司機知道他們是在爲自己挽回顏面,不由得感動不已,伸手將他們抱出了車門。
“認識你們很高興,以後如果有緣的話,我還會請你們坐的,還有,我很敬仰聖約翰的神父,請替我在他的墓前問候一聲,願你在天堂安息吧。”
說完,他就駕車絕塵而去了。
“這人真好。”
葉子然由衷的感嘆。
“嗯,我們快進去吧。”葉子湮心不在焉地催促着,她心裡又想起了剛剛被打的那個人。
“末日......爸爸,哦不,神父在世的時候也常說起過這一天,他說那天到來之前,會有很多人背叛神靈,又會有許多假基督大行其道,引誘世人走上不歸路......”
“我怎麼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葉子然奇怪地看着姐姐,“你在想什麼呢?姐姐?”
“我在想剛剛那個被打的人,他跌倒在地被人打了那麼半天,他的衣服卻依然是潔淨如新的,而且他渾身一點傷都沒有,走起路來健步如飛,我總覺得他......”
“他是什麼?”葉子然急忙追問道。
“神的使者。”
“啊?????”
葉子然吃驚地張大了嘴,半天都合攏不上。
“希望是我想錯了。”葉子湮沉思着,又說:“我們趕快進去吧。”
警署裡充滿了刺鼻的煙霧和警察罪犯爭執不休的聲音,兩個孩子第一次接觸到這個黑暗的牢籠,心裡不免都有些膽怯,手足無措地看着這些人,不知道哪一個才能真正幫到他們。
“喂,你們來這裡幹嘛啊?”一個看起來很親切可愛的女警微笑着問道。
“我們......報案。”
“好,到這邊來吧。”
女警官很細心,她覺得在中庭裡兩個孩子一定會覺得很害怕,那樣就什麼都問不出來,於是她就把他們兩個帶到了一個相對安靜一點的屋子裡,然後才細細地詢問起來。
“......?”
“......。”
“?”
“......”
......
女警官頓時覺得這案子很不同尋常,這已經超出了她的業務能力,於是,她叫這兩個孩子在這裡稍等片刻,自己又來到了另一個房間的門口。
她敲了敲門。
“進來。”
她走了進去,看見張徹正在聲色俱厲地審訊着一名罪犯。”
“說!你到底強迫多少女孩在你的舞廳賣淫?”
“五十多個吧。”
“說說具體情況,她們都是怎麼拉客人上鉤的?”
這明顯已經與案情無關,張SIR似乎只對接下來描述的這些感興趣,兩隻眼睛泛着血絲,聽得津津有味。
“她們跟客人進了房間,然後......”
張徹正聽到緊要關頭,突然發現于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裡,雙頰微紅,顯得十分尷尬。
“哦,那個......你先不要說了,于晴,有什麼事嗎?”
“聖約翰教堂的神父和執事離奇死亡,是兩個孩子來報的案。”
“什麼?快帶我去看看。”
兩人匆匆地走出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