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是個陰謀論者,像他這種思維模式,如果暗處有個人在盯着他,不管那個人對他能否構成威脅,他都會渾身不自在。在以前的經歷中,我很排斥陰謀論,認爲太誇張,但是現在,我已經漸漸地印證,有時候鬍子的思維模式的確能做出相當大的貢獻。
找到主機很簡單,看到小刀扯斷電話線我就明白他想幹什麼了。跟我在娘娘墓那個地下掩體的經歷很相似,只要我們順着電話線走,就一定能找到主機。不過前提是,這裡的線路設計結構也要跟娘娘墓的一致。
我的信心還是挺大的,不管這個地下建築物設計得有多麼詭異,既然需要走線路,那就一定會跟通風管道在一起。
果然,小刀順着電話線俯下身,把桌子推開,在桌子下面,有一個半米見方的洞,電話線深入到了洞裡。
小刀毫不費力地將洞口鐵絲網掀開,然後看了鬍子一眼,鬍子會意地第一個進去了。其實小刀並不木訥,他對每個人的性格都非常瞭解,鬍子喜歡當先鋒,而且膽大心細,讓他打頭陣是最合適不過的。小刀緊跟在鬍子後面,然後我們依次進入。
這種通風管道跟娘娘墓的差不多,不同的是,這地方比娘娘墓要乾燥得多,同時我們還不用擔心那種可以使人自燃的可怕氣體。
鬍子很辛苦,他一手扯着電話線,以免電話線跟那些錯綜複雜的線路混雜在一起,一隻手撐着自身的重量,用嘴叼着手電匍匐前進,很快額頭上已經出了很多汗。
爬了將近半個小時,前面出現了三個洞的岔口,空間比較大,鬍子趕緊擺手讓我們停下來休息,然後喘着粗氣點根菸狠狠吸了兩口。
小洛取出一塊已經變成抹布的手帕道:“我幫你擦擦汗吧。”
鬍子壞壞一笑:“別這樣,他們會吃醋的。”說着得意地看着我們。
小洛嘁了一聲,把手帕丟在鬍子懷裡。鬍子討個沒趣,只好自己擦了擦,然後聞了聞手帕:“我靠,這麼香!你是不是經常用它來擦身子?”
“這倒沒有。”小洛沒好氣道:“只是被困這麼長時間,有時候上廁所會用它一下,你知道,我身上沒帶紙。”
鬍子臉一黑,喝了口水,招呼我們繼續爬。
一個美女如此開玩笑,我也是醉了。
沒爬出去多遠,鬍子突然停住了,小洛忙問:“怎麼了?”
鬍子把手電從嘴裡拿出來,靠了一聲:“前面好像趴着個人。”
阿邦沒好氣道:“這種鬼地方,是個人就得趴着,你站起來給我看看。”
“去你奶奶的。”鬍子罵道:“前面真有個人在趴着。”
“真的假的?”阿邦拼命地抻着脖子往前看:“你可別嚇唬人,活的死的?穿沒穿衣服?”
“不確定。”鬍子道:“頂針兒,你不是跟東方不敗學過繡花針嗎?先給他一個暴雨梨花針試試。”
“得嘞!”頂針兒答應一聲,拼命地從小刀和鬍子身上擠了過去。
“哎,你丫悠着點。”我道:“萬一是個活人,可別一針弄死他。”
“放心吧。”頂針兒得意道:“我有分寸,你讓我射他屁股,我絕對不會射到他臉上,不射要害就是了。”
鬍子靠了一聲:“還射屁股,你怎麼不往他嘴裡射啊?”
“別出聲,影響我發揮。”頂針兒說着,掏出一根繡花針手腕一甩,銀光閃動,繡花針嗖地一下插到了前面那個趴着的人影的屁股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頂針兒玩兒飛針,以前都是從武俠劇上看的,但現實中要想達到頂針兒這種程度相當不簡單,之後我跟他學過,但很快就放棄了,頂針兒說他練了十七年才達到這種水平,他的最高紀錄是二十八米,二十八米以外就失去力道和準頭了。
等了兩分鐘,鬍子有點兒不耐煩了:“怎麼沒反應?是不是這傢伙皮厚,沒扎疼他?再多給兩針試試。”
“不用試了。”這時小刀道:“是個死人。”
“你怎麼知道?”鬍子一愣:“連人都看不清,你能看出他是死人?”
“他的味道不對。”小刀道:“我聞到一股死人的味道。”
“我靠我鼻子也挺好使的,我怎麼沒聞到?”鬍子有點兒不悅:“你既然聞到了不早說?還讓頂針兒從我身上爬過去?我最討厭跟男人疊羅漢了。”
“我也是才確定那是死人的味道。”小刀遲疑了一下:“有人身上有狐臭,影響我了。”
“狐臭?”阿邦忙道:“我可沒有啊......”
確定是個死人,我們這才放下心來向屍體爬了過去。那個地方也是一個洞口匯合的區域,地方比較寬闊。那個屍體趴在地上,皮膚如同皮革一樣乾癟了,頭髮已經脫光,但是裸露的皮膚上,有很多銅錢一樣的屍斑顯得有些瘮人。
“是中毒死的。”小洛說着,突然眼睛一瞪:“他的身體下面好像壓着什麼東西!”
從我這個角度也能隱約看到屍體下面確實有東西,似乎是個檔案袋。
鬍子一腳把屍體踢開:“不好意思啊,你要不是中毒死的我肯定對你溫柔點。”然後拿起檔案袋,由於檔案袋已經被屍水腐蝕得厲害,一下子就散了,突然一個黑色的盒子掉了出來。
盒子上有個紅色章子,印着“絕密”兩字,等我仔細再去看那個盒子,終於看出來那是什麼了。
這種東西對我們這一代人算得上有些陌生了,但我的印象依稀還記得這東西在我的生活裡出現過,那是七八十年代裡很流行的東西——錄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