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記事以來,三祖廟第一次發生火災,詭異的是,山頂可是沒有任何易燃物,竟然也可以憑空着起火來?實在讓人費解。
法繩就這麼被擱置處理了,二爺見過的事情太多了,雖然還沒有參透裡面的玄機,但是我和如律令也都感覺到,這法繩也許和三祖廟有某種關係,當我問五代前輩的時候,他老人家的反應更是有趣,只是笑,笑了幾聲便沉沉睡去。
當我們趕到山頂的時候,大火已經將三祖聖像的金衣烤化了很多,露出了裡面斑駁的聖像本體,二爺呆呆望着聖像,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我看火勢兇猛,一邊叮囑着安琪不要再往前靠近半步,一邊和如律令開始救火。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三祖廟的火終於被撲滅了,這起火原因到底是什麼呢?旁邊的那個歪脖子棗樹引起了我的注意,這棵樹距離三祖廟也有個十幾米,中間再無任何可以點燃的物件,這麼遠的距離足夠安全,可是,我在地面上發現了一條長長的黑色軌跡,是燒焦的痕跡。
安琪說她知道二爺和我們在一起出去了,教完課程她本來打算直接上來上上香,但是孩子們吵着讓她講故事,安琪惦念着上香的事情,就叫了幾個孩子上了山,打算在山上看着風景講故事。
“可是,天上突然下火了!”安琪的肩膀仍然在抖動,看來剛纔確實把他嚇得不輕,我正要去安慰她,如律令皺着眉頭湊過去問道這天上怎麼能下火呢?最多是被雷劈吧?
話一出口,如律令都覺得自己失言了,捂着嘴巴衝我尷尬地笑了笑,我咳嗽了一聲讓他趕緊去洗漱吧,現在跟個花臉貓似的,本來讓法繩折騰的頭髮鬍子都已經分不開了,現在又被煙燻成這個樣子,再把安琪嚇着了我就跟他沒完了!
如律令撇撇嘴,蹲到一邊去擦臉了。
我問二爺在想什麼,怎麼剛纔看到起火就一直在發愣?過了一會,二爺長出一口氣,指着歪脖棗樹說道,這棵樹本來是二爺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祖讓他種下的,當時有言在前,如果出現天火下凡,撞擊棗樹,則藏靈門必有大事發生!看着這三祖廟的火焰,還有地上的燒焦的痕跡,二爺知道這些都是預兆,看來師祖的話就要靈驗了。
“二爺,不會的!您別亂想啊!這之間也許只是偶然發生啊,哪裡就一定有必然聯繫?”說實話,我自己說的時候都是心虛的,想要勸勸二爺,更是難上加難。
二爺苦笑了一下,轉頭交代我去看看剛纔的孩子們,他們有沒有受傷,他自己要去處理一下法繩,我小心地問了一句法繩怎麼處置?二爺頭也沒回地說道,你們都別管嘞,反正這法繩,燒不得嘞!
就在我照看這些孩子們的時候,二爺讓安浩天回來了一趟,這是我才知道安浩天一直都在鎮上,並沒有離開我們太遠,如律令小聲告訴我,現在外面傳開了,金霖霖再次成爲了金氏集團的實際控股人,安浩天已經將自己的股票都拋售出去,什麼都沒有留下,換句話說,安浩天現在窮的只剩下錢了,看來他真的是打算告別那個大都市,重新回到小地方了。
安浩天曾經說過自己的想法就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養老,最好能時常見到自己的女兒,現在他都已經做到了,他在鎮上找了個工作,錢對於他來說只是符號而已,整個太行山所有的企業加一起還不到他的九牛一毛,他這是純粹找點事情做,在鎮上的話,這樣想看安琪的時候可以隨時過來。
安浩天這次來是二爺專門找來的,目的是去尋找一位二爺的故交,此人我只是聽說過,從未見過面,二爺說這個人是有辦法可以研究法繩的奧義,此人現在是某研究機構的專家。
對於未知領域的研究古往今來一直沒有中斷,但是起起伏伏中間經歷很多波折,很多真正的高手沒有堅持下來,放棄了這個事業,未能將他們的能力傳承下去,畢竟生老病死都是不可避免的,只有將這些能力代代相傳下來,纔不會讓這些老祖宗留下的瑰寶所葬送。
和藏靈門同出一門的鬼山派和陰山派,便屬於此,二爺告訴我,在他年幼之時還曾經跟着師祖探訪過這兩個地方,因爲大家同屬陰神一支,很多地方較爲相似,都是和往生之人打交道的,當時鬼山派和陰山派也都在各自的區域盛極一時,本來可以和藏靈門一樣傳承下來,可是造化弄人,因爲各種原因,這兩個門派沒落了。
好歹藏靈門還有聖山、祖像和傳人,這兩個門派現在想要找到真正的嫡傳弟子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當時假借這兩個門派進行行騙之人倒是仍存,畢竟有需要將會有存在,而二爺讓安浩天請來的這位高人,便是鬼山派的真正傳人。
人稱“鬼王”的虛度大師。
我聽二爺說過,虛度大師本來是鬼山派的唯一正統弟子,之前一直生活在鬼山之上,那裡是一個用雷達都找尋不到的地方,只能憑藉人的記憶力來進行尋找。
傳聞這個鬼王可以根據人或者周圍的氣場,來預測吉凶,規避風險,這簡直就是開掛一樣的能力,連二爺都自嘆不如。
很多人慕名而去,可是鬼山的位置在江湖中早已存在了多個版本,無數人花費了太多的人力物力都未能找到,便有人假傳造謠,說鬼王早已不在人世,鬼山也只是傳說中不存在的一個地方而已,每每聽到這種傳聞,我向二爺求證之時,二爺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難怪安浩天來太行山的時候,我還聽到了安浩天的抱怨,說自己也聽聞過鬼王的存在,但是若要找到鬼王可不僅僅是錢能夠解決的,畢竟安浩天是不差錢的,二爺告訴安浩天,跟錢無關,只是需要安浩天自己想辦法能打動人家便是,然後寫了一張紙條給了安浩天。
這倒是怪事,難道二爺竟然可以知道鬼王的下落?
就在天火攻擊三祖廟的一個月之後,安浩天回來了,只是他明顯憔悴了很多,安琪見了也心疼的很,安浩天顧不得多說,告訴二爺,自己確實找到了,但是人家不肯來,說早已不問江湖事不做江湖人很久了,不能破戒。
看來安浩天只是找到還是未能請動,就在我躍躍欲試準備自告奮勇的時候,二爺卻說不要着急,鬼王可能有事在身也說不定,過幾天讓安浩天再去一趟就行了。
可是在晚上,我卻無意中聽到了安浩天和如律令的對話,當時我都已經睡了,如律令自從草棚被掀了之後就搬下來睡了,只是三個房子並沒有他的地方,這小子倒是利索,抱着睡袋進了廚房,就在竈火邊上睡覺,這倒是也好,有他盯着,最起碼廚房不用擔心有火星子沒撲滅了。
二爺晚上又去村子裡轉悠了,我就是擔心一點,怕他身體吃不消,但是看着還不錯整天活力無限的,華大夫檢查了幾次,只是說肝火有點旺盛的,但是這個準確來說不算什麼大毛病,也就由着二爺去了,結果我聽到了廚房裡有聲音傳出來。
就在我起身的時刻,三順子低聲叫了一下,又閉嘴了,這肯定是見了熟人了,否則三順子肯定叫喚起來沒完,這大半夜的,會是誰呢?我輕輕摸到了廚房外邊,看到除了如律令之外的那個人,正是安浩天,嗯?他不是回到鎮上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除非……他就沒有離開,這就不對了,當時二爺曾命令要求過,別的時間不允許他在這裡,怎麼會一直在這裡呆着呢?
我正想着,他們開始低聲交談了,這一聽不要緊,他們居然現在就要出去找鬼王來!
如律令睡得正迷糊,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麼着急,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安浩天,爲什麼不讓我去呢?安浩天猶豫了一下,左右觀望了下,說出了原因,因爲鬼王和我八字不合,不願意見我,所以只能讓如律令去。
八字不合?我有種感覺,這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二爺的理由也太過於敷衍,真要是有什麼原因,明明可以和我說清楚,幹嘛非要大半夜的讓人偷偷去呢?
不行,我得想辦法,最好能見到那個鬼王,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退到房間內,偷偷開啓了感知模式,幸好這兩個人不是二爺,要是二爺的話,我縱有老虎膽,也不能隨便跟蹤他老人家,這二人就沒事了,我決定跟着他們去看看如何一個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