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脈綿延幾百公里,是華夏東部一條十分重要的山脈,其中大小山峰更是數不勝數,有的聲名遠播,有的歷史久遠,同樣的,還有一些則不爲人知,在三祖聖廟的後面,就矗立着這麼一座神秘的連體山,霧隱山。
說它神秘,是傳聞飛機從天上經過時,根本無法看到這座山的存在,就因爲名字中的一個霧,遠看終日霧氣繚繞,猶如仙境一般,無論是颳風下雨,霧氣始終不破不散,讓人嘖嘖稱奇。
而關於霧隱山的傳說更是不勝枚舉,比如說裡面藏有寶藏,曾經是哪個王侯將相的衣冠冢,甚至傳聞這座山有山神看守,裡面神仙妖怪若隱若現。
幾百年來,總有人有意或者無意進入到霧隱山的山林之中,而這些人最後的下場卻都是不知所終,這給霧隱山神秘的外表下,更平添了幾分寒意。
在藏靈門的傳說中,則更是邪乎,將這霧隱山稱爲了聖山,說裡面有我們藏靈門千百年來的秘密,身爲藏靈門的弟子,就必須要守護着這座聖山。
二爺從小教導我,萬不可踏進這霧隱山,我也謹遵師命,只有一次,我和田娃在山上玩,一時忘了時間,天黑之下誤打誤撞的進了北邊的林子,看到一陣薄霧時,我就知道走錯地方了,結果還沒來得及轉身離開,我和田娃就先後昏倒了。
再次醒來,我們已經回到了家中,當時二爺坐在牀邊吧嗒吧嗒抽菸,見我醒了告訴我說是中了樟毒,已經餵了藥,幸好發現早,要不然屍體都找不到,從此霧隱山在我心中成了一個陰影,二爺嚇唬我的時候就會說如果再不聽話,就把我扔到後山的林子裡。
每次給三祖像磕完頭,我都會站在廟後面往霧隱山瞅一瞅,心想裡面到底是個啥樣,真有神仙嗎,可不論我將眼睛睜到多大,也只能看到霧濛濛一片。
這次二爺居然破天荒的要帶着我進這霧隱山,我雖然高興,但是心中更是明白,說明二爺應該是感覺到了這次非同尋常,如果他自己一個人去,很有可能會有超過他預想的事情發生,我是二爺的唯一弟子,我必須要承擔起來。
我和二爺在門口等待着田娃他們的到來,這個時候二爺悄悄叮囑着我,說一會進去了要時刻保持警戒,沒事別衝到前面去,不管金霖霖進不進去,我都別老是想着在美女面前逞英雄。
一番話倒是說的我都不要意思了,二爺看着我臉紅,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誰還每個年輕的時候,我這個時候心裡怎麼想的,他都門清。
這一刻我突然感覺二爺不太像是我的師傅,更像是一個朋友,我擡頭看着二爺,發現二爺真的老了,原來只覺得他永遠都樂呵呵的,雖然總是不講衛生,但是樂觀積極,可他也是有老的這一天,我正想說什麼,田娃和金霖霖他們到了。
金霖霖一身衝鋒衣,將長頭髮紮成了馬尾,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瀟灑,而田娃穿上了幹活穿的衣服,儘管破舊,但還算乾淨,這小子自然知道當着金霖霖的面前,肯定不能太邋遢。託尼也是一身衝鋒衣,看起來款式好像和金霖霖的一樣,只是金霖霖是白色,而託尼是藍色。而王叔,還穿的普通的服裝,應該是剛剛痊癒這次還不能進山。
果然,王叔主動告訴我們,說自己體力不行,這次只能在外面守着,還一個勁的抱歉,二爺揮揮手說不礙事不礙事,這幾個人就已經夠了。
託尼突然擡了下頭,但是又緩緩低下了,田娃看着來氣,眼看着天上,晃動着身子說道:“這有的人,想說什麼就趕緊說吧,別再回頭給憋死……”我捂着嘴想笑,但是強忍住了。
託尼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瞪着田娃眼神全是火氣,還是王叔說話了,讓託尼有話就說,幹嘛支支吾吾,一點都不痛快。
託尼點點頭,朝着二爺做了個揖,問二爺是怎麼知道這後面山裡出事情了?這鈴鐺響不是有邪靈嘛,難道是邪靈自己鑽進後山了?託尼雖然說話禮貌,但是每個問題都直奔主題,毫不拖泥帶水。
二爺讚許的看了看託尼,說小夥子考慮事情還是很細緻,讓託尼放心,這霧隱山中並無邪靈,應該是有哪個心懷鬼胎的人闖進去了,說着,二爺衝着山腰的方向瞟了一眼。
看着這點,我心裡明白了,這個闖入者不是別人,正是如律令。可是如律令進霧隱山幹什麼?難道他知道那裡是藏靈門的聖山不成?
我正想着,就聽到託尼又發問,如果我們真的去找出闖入者,並將其驅逐的話,怎麼連個武器都不帶着,難道用招靈術對付普通人嗎?
二爺咳嗽了幾下,啊呸的一聲,吐出一口濃痰,嚇得託尼連連後退,我相信當時王叔吐出的那個重口味的東西肯定還縈繞在託尼的腦中,難怪他看到二爺吐痰這麼大反應,二爺哈哈一笑,用手擦了擦口水,慢吞吞的從懷裡掏出一張黃顏色的紙,巴掌大,紙面看起來很粗糙,託尼一臉茫然的看着二爺,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
只見二爺伸手快速在黃紙上書寫着什麼,黃紙瞬間騰空而起,呲的一聲着了!我們幾個人都看呆了,怎麼二爺還有這個本事?王叔看出了端倪,抱拳道,這是貨真價實的道家紙符,沒想到還可以有緣相見。
聽到王叔這麼說,我仔細看了一下這紙,突然想到每年過年時,二爺都會拿出一堆的這種黃紙在三祖廟前燒,一邊燒一邊叨叨,什麼弟子無能,弟子的弟子現在也沒有開竅之類的。沒想到這還是什麼好東西,王叔輕聲說道,真正的紙符可是有講究的,無論是尺寸還是材質,都是有說法的,只是現在知道的人越來越少了,而高人就在於可以通過各種字符來激發這黃紙的不同屬性。
沒錯,二爺就是用髒兮兮的手指在上面寫了什麼,這紙符就自己騰空燃燒起來,若不是親眼相見,確實難以相信。
這個時候,託尼輕輕說道:“二爺手夠快的,估計袖子裡有打火裝置吧,或者手裡有磷,一蹭就着了。”
田娃不等他說完就哎哎了起來,說二爺又不是江湖騙子,堂堂掌門人幹嘛在這裡給大家表演這個?田娃本來就看託尼不順眼,這下直接就懟了起來。
二爺笑了笑,讓託尼踩一踩這黃紙,看能不能踩滅,託尼果然沒有推辭,瞄着在地上燒了好半天的紙符就是一頓跺,結果,他發現無論怎麼踩,都無法踩滅這團伙。託尼不敢亂動了。
二爺看着持續燃燒的黃紙,嘴裡輕輕一念,黃紙馬上化爲粉塵,消失不見,這下託尼更是無話可說,他知道,一般的魔術可沒有這麼神奇。
“我剛纔用的是火訣十字言,乃是藉助黃紙上殘存的靈氣進行借氣,這種燃燒不是普通的火焰,一般人是無法撲滅的。”
這上面居然有殘存的靈氣?開始託尼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他就已經蹦開了,本來白淨的臉都變顏色了,這黃紙難道是和死人有關係?
二爺哈哈笑了笑,讓託尼別這麼緊張,燃燒黃紙確實是和另一個世界通信的方式,只是現在大部分的黃紙本身都只是普通紙染了色而已。
託尼聽到這個才深深出了口氣,但是二爺接着說道,他手裡的黃紙可是貨真價實加入逝者的信物,包括頭髮,指甲,骨灰等,剛纔託尼使勁踩了踩,他最好晚上拜一拜在睡覺。
託尼馬上一臉死灰,他怎麼都是躲不過了,現在他是徹底服了,看着二爺不敢吱聲。
原來二爺已經霧隱山的不同地方佈置了大量的紙符,如果有人進入的話就會點燃,一般人或者動物看到都會逃離,紙符也就自動熄滅,但是如果有人能越過紙符,不受到瘴氣的影響,甚至到了中間的核心區域,黑鈴鐺就會響起,而到達的位置,二爺就可以通過黑鈴鐺的響聲來進行判斷。
我又再次看了看那個不起眼的黑鈴鐺,原來二爺這裡的好東西這麼多,而二爺看了一眼旁邊的山腰處的茅屋,讓田娃爬進去瞅一眼,說如果他沒猜錯,那個如律令已經不在裡面了。
田娃順強爬了進去,很快又回來了,一臉信服的衝着二爺豎着大拇指,說二爺真是料事如神,那個長毛小子確實不在了,估計是吃飽喝足下山離開了吧。
聽到田娃這麼說,二爺點點頭看了我一眼,問我怎麼想,我沉默了一下,告訴田娃,那個如律令沒有走,他去了霧隱山,引得紙符燃燒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