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技擊
“什麼?!他要我回去?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是大將軍的意思,我只能照做。”
“爲什麼?沒給理由嗎?難道我在這裡表現不好嗎?”
“表現很好。”
“那不就得了,那叫我回去做什麼?我不回去。”
“懷陽啊,大將軍的指令,我們不得不從。”
“別來這一套,我就算死我都要爛這裡,要我回去,至少給我個理由。”
“我們也沒辦法。”
“真要這樣,明天我就當逃兵,不行,我就自殺,到時候你們誰都脫不了干係。”
“誰?”
“讓我猜猜,到底有什麼大事不能讓我知道呢?”
“他說.他還在那裡,不想走。”
“陳泌,隨便過幾下就得了,反正我肯定是打不過你了。”
“我騙你幹嘛?”
“真的假的?”
“跟丟了,那幾年常年打仗。”
穆懷陽總算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那脾氣一上來誰都拿捏不住,好在他對祖泰尚有敬意,情願吞忍了這口氣,作了個揖退了出去。一個兵對一個將發這麼大的脾氣,那個將卻無可奈何,僅憑官威根本無濟於事,最終還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才能草草了事,誰讓穆懷陽是朝廷第一梯隊的官二代之一,誰讓這個世界上,血統總要凌駕於一切,包括制度。
江十一的神情從一開始的打趣變得愈發認真,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突然拿那個可憐的孩子出來打趣,自那個名字脫出口的瞬間他就後悔了,真想給自己扇兩巴掌。當一個人想要去撒好一個謊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真假參半,只是江十一自己也不清楚,他對孟紅女,對江正,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他只是能篤定,那其中肯定有什麼東西是真的。
回到江十一身邊,江十一一眼就察覺到了穆懷陽的不對勁,這小子還沒學會去隱藏情緒,切確的說是,他還沒領悟到隱藏情緒的必要性。江十一問道:
“捨不得嗎?這麼個世道,還能有什麼值得留念的,早死早超生咯。”
“休想,我不回去。”
畢竟,誰都不必要跟這兩個人畜無害的傢伙過不去。
“誒,懷陽,用您!”祖泰還想着儘可能和稀泥,不料正在氣頭上的穆懷陽把手一擺,毫不客氣地說道:
“別跟我來這一套,你有事不告訴我。”
“小江江~”
“我”陳泌相當罕見地吐出一個字,想必他心裡一定有什麼不吐不快的東西,能讓他不惜破戒。這引起了江十一的重視,他把穆懷陽和金泰龍的精彩對決拋在腦後,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陳泌正在不斷囁嚅的嘴巴上。
“我不一樣,我都有個兒子了,叫江正。”
“不過,是什麼原因呢,難不成真的只是想讓你來混三兩個月資歷,回去沒準給你個什麼官噹噹,多好。”
“他說他死早了,很不甘心,如果他能再多活個十年,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沒人願意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選穆懷陽做對手,別說一對一,哪怕是十對一都夠嗆,那形同自討苦吃,但這並不意味着穆懷陽找不到對手,金泰龍那冷酷的傢伙自封爲穆懷陽的死對頭,當仁不讓就是他來當穆懷陽的對手。
“戴矮子。”
“我也不知道大將軍他有什麼安排。”
“喲,難得啊,你肯說話了。”
“那”江十一頓了頓,冒出了些欣喜,說道:“回唄,帶上我回去,我真是受夠了。”
“你怎麼啦?祖將軍跟你說什麼了?”
“能有什麼不一樣。”
“哈哈,唬誰呢,他就是不想我們安寧而已,死了多寂寞。他就是想我們去蚺原看看他.我纔不去,有病纔去。”
“你不要爲難我,大將軍他自然有他的安排,你就乖乖聽話。”
“好了,懷陽,今天的事到此爲止,你回去吧。”
穆懷陽突然冷靜了一會兒,皺起眉頭目光如炬地凝望祖三寶,最後冷冷問道:
“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大事?不.你知道吧?祖將軍。”
“哦,今天練技擊,一對一技擊,那個”
“這話我聽不了,我不可能聽,有什麼安排現在就跟我說清楚,別把我當小孩子!”
“那行吧,既然你不願意,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達給大將軍。”
陳泌被這麼一拍,身子猛地一顫,很明顯江十一這一下打斷了他正在沉浸着的某種思緒,這很罕見,他似乎心事重重。江十一也發覺了陳泌的異樣,他問道:
“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爹讓我回去。”
“我昨晚夢見他了。”陳泌的聲音很小,他還是擔心被人聽見他不堪的嗓音,只是保持聲音恰到好處地能讓江十一聽見。
“懷陽!”
“你不也到年紀了,怎麼不看你跟陳泌說門親事呢?十一,你跟陳泌該不會是龍陽之好吧。”龍陽之好是穆懷陽在師遜那邊學到的新詞彙,那個奇怪的叔叔經常傳授給這個陽光小夥子一些冷門的惡趣味知識,極大地豐富了穆懷陽打嘴仗的武器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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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人願意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選江十一做對手,在既知必勝的情況下,欺負弱小隻會被人恥笑,更何況江十一身後還有穆懷陽和金泰龍這種高手罩着,恥笑過後可能還要面臨一頓毒打。所以,陳泌當仁不讓地就成了江十一的對手,這對好基友打不起來,他們只會很默契地演一齣戲,然後開開心心地一起坐着吃別人的瓜,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演戲,可沒人有意見。
拿到木刀的金泰龍彷彿變了一個人,他側身單手握刀,冷若冰霜的眼睛直盯着穆懷陽。穆懷陽則把手裡的木刀當木棍拿着,像拿個玩具那樣玩耍似地揮來揮去。大戰在即,江十一興奮地拍了拍陳泌的肩膀,叫道:
“陳泌,有好戲看了。”
“小江江,可以用傢伙嗎?”
“他說,要打仗了,要打大仗了。”
“嘁,那怎麼不看上你?”
江十一看了一眼陳泌,發現他正埋着頭髮愣,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對穆懷陽說道:“陳泌,真說不好,真的,懷陽你可要小心了,再不找門親事,當心他看上你了。”
“我可是說到做到,別說我不講道理,他們倒是講講道理啊。”
她過得怎麼樣呢?
在一次被穆懷陽單手利落地按到在地後,金泰龍終於忍不住朝江十一大叫:
陳泌用一個溫柔的過肩摔把江十一摔在地上,宣告了毫無懸念的勝利,江十一煞有其事地喘了幾下,就爬坐了起來,與陳泌一同觀賞穆懷陽與金泰龍的戰鬥。
“真的?”
“也是。有什麼事非得不讓你知道呢,沒準是給你說了一門親事,懷陽你也到年紀了不是。”
蔡德彪那噁心心的呼喚聲足足發動了兩次才把江十一從呆愣中喚醒,這幾乎破了記錄,因爲以往那種殺傷性武器只需要發動一次就足以讓江十一徹骨地感到毛骨悚然。穆懷陽也發覺了江十一那來路不明的深沉,也不多問什麼,只是用大手推了推江十一的腦袋。江十一如夢方醒,答道:
“怎麼啦?怎麼啦?”
“那你兒子呢?”
曾幾何時,陳泌和江十一也狠狠地幹過一架,那時,陳泌還是個竹竿兒,那時,江十一還打得過陳泌,也是從那時候起,竹竿兒陳泌開始進化,慢慢成了如今這虎背熊腰的模樣。也是從那時候起,江十一真正割捨了那幼稚而無聊的矯情,當一個人開始不再認定自己就是個好人,他纔有成長的可能性。
“我可不稀罕,就算真是這樣,需要瞞着我嗎?”
“今天練啥呢?小江江~”
我是否對不起她了
“小江江~”
“喲,那死矮子啊,真是死了都不叫活人安寧。”
蔡德彪叉起腰朝着隊伍吆喝去了,一邊吆喝一邊搭配着自產自銷的土味毒雞湯。隊伍很快自覺分成幾百組一對一,他們將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利用拳腳技術決出勝負,技擊是精銳部隊的必修課,尤其是像斥候、先登部隊這種經常可能小規模行動的士卒,單兵技擊能力相當重要。
單論身體強度,儘管金泰龍已經是人中龍鳳,但擺到穆懷陽面前依舊不夠看,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基本一開始就呈現一邊倒的形勢。穆懷陽放着水,只當是玩耍嬉戲,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揍碎了金泰龍的骨頭,而金泰龍對此並不感謝,甚至愈發惱羞成怒。
“騙你幹嘛?”
“那行,一定要注意分寸,點到爲止。”
用了傢伙就可能出血甚至出人命,這事兒可不是鬧着玩的,江十一一時也拿不準主意,便看向穆懷陽。穆懷陽很瀟灑地點點頭,說道:
“沒事,來。”
“知道啦知道啦,小江江~蔡德彪幫你安排!”
“我也不去,有病纔去。”
這時,穆懷陽和金泰龍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實際上到了這一步,就可算金泰龍贏了,在此之前沒人能把穆懷陽逼到爆粗口。有了刀的金泰龍纔有了靈魂,穆懷陽那粗糙的刀法很難在金泰龍身上佔到什麼便宜,金泰龍也很難拿身手變態敏捷的穆懷陽怎麼樣。
“打仗嗎”江十一喃喃自語,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漸漸變得凝重,猛地站起身,朝着穆懷陽大叫:
“懷陽!”
穆懷陽被這一聲叫得分了神,金泰龍揪準時機給了穆懷陽一下,疼得穆懷陽哇哇大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