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之下,居然對着錦言耐心的講解起來,“三年前,北宇才發軍滅掉了一個小國,儘管只是一個幾百萬人口的晉國,可是兩軍交戰,豈有不傷之理?雖然說不上元氣大傷,但是也夠他療養一段時間了,如若此刻朝廷發軍對付鬼王府,那可就不是小事了!本帝自認,他想滅掉鬼王府,遠遠比一個晉國小國吃力,四國之中屬臨界之國的淳于和楚國,可一直都對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倘若這時候朝廷出兵,大傷元氣給別國鑽了空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你的小機智算盤,在這裡根本就行不通。”
他鬆開對錦言的鉗制,看向後堂,漫不經心得就像在說晚膳吃了什麼的口吻,道:“所以,弄死兩個不起眼的人,你覺得,朝廷真的會管嗎?就算你身份特殊,可是據本帝所知,你姐姐是踩在你的肩上當上了皇后,而溫恆向來愚忠,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至於你口中所說的什麼秦王夫君,誰不知道,他殘疾多年只不過是掛名王爺,從來足不出戶,你覺得,他救得了你?別說你還沒嫁過去,你就算嫁過去了,喝水都要咳嗽幾聲的廢人,又怎麼可能有能力救你?”
他說到這裡,轉身回頭來看了錦言一眼,目光觸及她臉上的面具,他忽然就低下了頭來,逼近了她的臉,兩人呼吸相抵,錦言緊張得心臟都要跳了出來,只覺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盛滿了魔力般,吸食着她的神經,而蠱惑如罌粟的聲音就恍如來自地獄的魔鬼輕聲開口:“如果你這張臉還一如曾經,或許你還有幾分價值,皇帝可能會爲了你拼一拼,可惜,你沒了傾世美貌,不再舉世無雙,你還指望誰來救你?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無情得多,小丫頭。”
“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我必死無疑?”錦言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足夠鎮定。她想過鬼帝難對付,卻沒想到這麼難對付,跟人精似的。她來的時間不太長,還沒有通透的瞭解這個國家,所以,他所說的,自己根本就毫不知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問題的關鍵是,她既不瞭解鬼帝,也不瞭解這個國家,這要她怎麼百戰不殆?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儘管鬼帝用了一大堆的話來唬她,其實,他並不是真的要殺她,他要殺她,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的事,又怎麼可能跟自己廢那麼多的脣舌?讓魎鬼帶自己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吩咐將她除了,可是,他沒有,她也安生的完好無損的活到了現在,所以,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暫時還不會殺她。
意識到這一點,她又放鬆下來,仰起脖子,毫不畏懼的直視着他的眼睛,不怕死的補充了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殺我和我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