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什麼毒,系統裡沒有記載,根本查不出。
“娘娘,臣妾身子不適,不適宜飲茶。”明知有毒,她自然不會喝。
皇后笑容擴大,“炙王妃的話倒提醒了本宮,本宮身子最近也不太舒服,太醫也叮囑我,不讓我飲茶,正好廚房裡還燉着補湯,不如炙王妃陪本宮喝一碗再走。”
楚傾瑤惱怒,就因爲一個軒轅炙,你特麼就非要弄死本姑娘?還兩手保證,茶水不行就換補湯,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來人,把湯給炙王妃端來。”皇后顯然是有備而來。
楚傾瑤望着熱氣撲面的補湯,就差罵娘,皇后垂眸端起湯盞喝了一口,不覺讚道,“御膳房的廚子手藝就是好,本宮怎麼喝都喝不夠。”
她一臉笑容,卻不達眼底,若細看,便會發現她的眼裡一片冰冷,似乎楚傾瑤今日非死不可。
“既然娘娘如此喜歡,那臣妾還是不奪人所愛了。”楚傾瑤推開湯盞。
“炙王妃客氣了,宮中食材多,本宮愛喝讓廚子接着燉便是,怎麼也不能少了你的那份。”邊說邊喝了一口,一臉的享受,“炙王妃,快嚐嚐,合不合胃口。”
楚傾瑤端着湯盞半天沒往嘴裡送,然後手一滑,湯盞直接翻了,手上立刻被燙起了一串水泡。“啊!”她故做驚慌的大叫着扔掉湯盞。
皇后臉一沉,這炙王妃擺明了不想喝。可都燙成這樣了,她也不好再緊逼。
“炙王妃,你的手怎麼樣?”
楚傾瑤眼角含淚,驚恐萬狀的舉起鑽心疼痛的手,“娘娘,臣妾有罪,拂了娘娘的好意,請娘娘恕罪。”她真不是裝的,是真疼!
皇后惱怒,可看到她那隻被燙得面目全非的手,只好道,“下次有機會再請炙王妃喝,本宮累了,你退下吧!”
出了乾寧宮,楚傾瑤還心有餘悸,總覺得有事情脫離自己的認知,單單只是一個軒轅炙,至於讓白柔芷幾次對自己動殺機?
心緒難安的出了宮門,上了車馬急忙拿出燙傷的藥膏沫上,覺得心好累,皇宮她這輩子都不想再來,心力交瘁的倚在一角假寐。忽然,拉車的馬猛的一聲嘶鳴,一隻利箭穿透車板,奪一聲釘在她肩膀一釐米外。
她臉色一白,快速的趴下,緊接着就是一陣密集的箭雨,呼嘯而至,外面傳來一聲慘叫,車伕死了。隨後馬車失控,不住的狂奔。
她伸出雙手,死死扣住車廂邊緣的交接處,外面什麼情況也看不到,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快,快躲開,那匹馬好像發狂了。”外面有人驚呼。
人聲越來越大,到最後又漸漸遠去,好在車速漸漸減緩,她空出手來掀開車簾往外看,這一看又是一陣心驚,至少有五名黑衣人跟在外邊。這些人如果是軒轅炙的人,早出手救她了,所以只能是刺客。
她快速的從系統裡拿藥,胡亂配置了點毒,準備一會與他們拼了。又是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她親眼看着拉車的馬轟然倒地,在翻車的瞬間,她急中生智從車上跳下來。
本以爲會跌得很慘,或是被射成刺蝟。耳邊忽然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然後她就落入一個讓她安心的懷抱。
她雙手抱住他,身子不住的發抖,“軒轅炙,你怎麼纔來?”
軒轅炙溫柔的拍着她的後背,無聲安慰,等她發現自己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時候,已經被他抱回了碧落院。
低頭看了眼劫後餘生的女人,軒轅炙陰鷙的眸子更加冰寒。今日,如果他晚去一步,這個女人就死了。
一想到她會死,他就怒不可遏,想毀了身邊的一切。這樣的情緒只是出現一瞬間,便被他收斂,他不允許自己如此失控。
他伸手一推,“你弄髒本王的衣服了。”
楚傾瑤懵了下,剛纔真是她的錯覺,還以爲他有多擔心她,真是自己想多了。她退出他的懷抱,尷尬的捌開臉。
“你負責洗。”軒轅炙脫了外衣,直接扔到她懷裡,態度惡劣,語氣粗暴。
洗就洗,有什麼了不起!楚傾瑤把衣服一扔,手勁這麼大,估計把水泡都砸破了,好疼。
“最近一段,宮裡任何旨意你都不用理會。”他的眼神落到她紅腫的手上,目光一戾,“誰弄的?”
一提這事她就有氣,語氣不善的揚了揚手,陰陽怪氣的道,“除了你的老相好白柔芷,還誰有這膽子?我見過太后之後,就被宮女帶去了乾寧宮,她又是毒茶又是毒湯的伺候,本王妃真是受寵若驚。這一切,都是託王爺您的福,小的真是感激涕零。”
軒轅炙陰着臉,這女人挖苦人的本事真是漸長。可他怎麼聽出了醋味?
他對她伸手,“藥呢?”
楚傾瑤一愣,“什麼藥?”
“燙傷藥。”軒轅炙盯着她,“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有本事將藥藏起來,想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楚傾瑤大驚,他是如何知道的?她絕不能承認。
她裝傻充愣的看着他,“王爺在說什麼?什麼藥?”
軒轅炙的眸子更加深邃,最後黯淡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到最初。“七殺,去找燙傷藥。”
等藥膏一送來,他就沒好氣的將她按到椅子上,用指甲沾了輕輕塗到燙傷的地方,藥膏清清涼涼,很好的緩解了鑽心的疼痛。
他的手很好看,指節修長,指骨分明,靜靜在她手背上一遍遍畫着圈圈,時間一久,竟然泛起了絲絲的酥麻,她身子一顫,再不敢看。
塗好之後,他將藥膏留下,“本王告訴你,她不是我的老相好。”
這算是在對自己解釋?
等軒轅炙一走,紅檀急忙上前,“王妃,你這手是皇后燙的?”
“差不多。”雖然是自己有意爲之,也是被白柔芷所迫。
遇上這樣的事,她想去韓家聽聽老夫人的意見,又怕自己和韓家走得太近,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沒想到,午飯剛過,韓老夫人就上門了。
“瑤兒丫頭,快讓外祖看看,傷到哪了?”炙王妃被太后召見,在回府的路上遇刺,已經傳遍京中大街小巷。
“祖母,我沒事。”
老夫人嗔怪的拉住她,心疼的直掉眼淚,“快跟外祖說說,這手是怎麼回事?”楚傾瑤扶着她坐好,這纔將自己上午進宮之後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白柔芷如此心胸,怎麼就當上了皇后呢!”老夫人皺眉,“她逼得我韓家的女兒不惜燙傷自己,而她都不肯罷手,瑤兒,你再想想,可有什麼事得罪過她?”
楚傾瑤搖頭,“除了王爺,瑤兒想不到其他理由,她還是貴妃的時候,就對我動了殺機。好在王爺及時趕到,這纔有驚無險。”
“祖母聽說這次也是王爺救了你,他……最近對你可好?”
“因爲王爺,瑤兒才能全身而退,祖母放心,他一直對我很好。”
老夫人嘆了口氣,“你還騙我,他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是怎麼回事?把你這個正牌王妃趕到了角落裡,卻讓她登堂入室住進天寂閣,你這丫頭……心真大!”
“祖母,瑤兒會醫術,有一技傍身,又有孃親留下的大筆產業,還會過得不好?”楚傾瑤笑道,見祖毒更加擔憂,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改口,“祖母放心吧!王爺對我好着呢!”
爲了讓老夫人相信,她舉起自己被燙傷的豬爪子,“祖母你看,這可是王爺親自給瑤兒上的藥。”
“你這丫頭,就會安慰人。”
“正好今日有時間,不如瑤兒替祖母檢查檢查身子。”扶着老夫人上牀躺好,楚傾瑤假裝替她診脈,這邊已經開啓了醫療系統。
結果出來後顯示,血糖偏高,其他都正常。這可不是好現象,萬一得了糖尿病就麻煩了。她走到一旁打開藥箱,從系統中取了四板降糖藥,又拿了兩袋降糖茶。
見老夫人一臉緊張,她輕笑着扶起她,“祖母,您身子好着呢!不過以後得少吃點甜食。”
老夫人一愣,“丫頭,你怎麼知道我最近愛吃甜的?”
“脈上顯示出來的。”她臉一紅,不得不說慌。
叫過老夫人帶來的丫環,將降糖藥降糖茶的服用方法一一告訴她,特別強調,讓她一定要控制老夫人每日進食甜食的數量。
本想留老夫人用了晚飯再走,可她執意回去,楚傾瑤只好親自送她出府,路上,她有幾次想問老夫人知不知道自己親身父親是誰,又極力忍下。
其實,誰是她的親生父親根本不重要,如果他心裡有這個女兒,爲何這些年從未尋過她?還是說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女兒的存在?
上車之前,老夫人拍拍她,“楚亦雄一家走了也好,但你還得提防着範青菊,我聽說楚玉兒沒了。”
楚傾瑤呆住,她死了也好。
送走老夫人,她還沒進府,賀蘭唏就叫住她,“楚傾瑤,你給我站住。”
“你有事?”
“素如一在哪?”
“天寂閣。”
賀蘭唏揚着頭從她身邊擠進府門,回頭看了她一眼,“楚傾瑤,你可真沒用,都讓人登堂入室了,還在裝聾作啞。”
楚傾瑤神色清冷,她和軒轅炙之間還達不到爲了他要死要活,去和其他女人爭風吃醋。若他在意自己,就會處理好素如一。
“賀蘭唏,你死了這份心吧!王爺娶誰都不會娶你。”這不是禿頭的蝨子明擺着,明明知道賀蘭將軍與軒轅炙一條心,還封了他女兒爲郡主,就是想分化他們的勢力,若是賀蘭唏嫁進炙王府,只會更加強大軒轅炙。
皇上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賀蘭唏臉一白,有種小秘密被人揭穿的羞怒,“楚傾瑤,你算個什麼東西,要你管?”
楚傾瑤冷笑,言盡於此,多說無益。她將賀蘭唏扔下,悠然的回了碧落院。沒一會,紅檀就跑進來說,賀蘭唏和素如一打起來了。
“打吧,打吧,看誰最後能得佳人一笑。”她忽然想到了這句,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對。軒轅炙哪裡算是佳人,頂多算是個不解風情的傢伙。
“在笑什麼?”軒轅炙忽然從外面進來。
她的笑立馬僵在臉上,尷尬極了。他走到近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跟本王說說,什麼事讓你笑得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