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的媽媽聽了心裡當然很高興,可她不好直接表態,於是轉過頭問李欣的爸爸:“老李,你覺得呢?”
“這孩子看着倒還不錯,知書達理的,你們交往多久了?”李欣的爸爸問道。
“半年左右吧。”
“才交往了半年,你瞭解她嗎?她父母是做什麼的?”李欣的媽媽有點擔心。
“我一進糖業公司就和她在一個辦公室,應該還是比較瞭解的,她父母都是機關幹部。”
“交往都半年了,你也不早點帶她回來讓我們看看,也好讓我們多瞭解瞭解她。現在第1次帶她回來就說要和她結婚,是不是有點倉促了?”
“媽,我這不是徵求你們的意見嘛,又不是說馬上就要結婚,以後週末我會經常帶她回來的,你們可以和她多接觸接觸,慢慢就瞭解她了。至於是不是倉促這個事,我倒覺得最主要是看人,有些人接觸再久,你也不能真正瞭解她,可有些人接觸沒多久,你就能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在上海買別墅這件事到底跟她有沒有關係?”
李欣想了想,回答說:“應該有吧。”
“我就知道是這樣的!”李欣的媽媽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
“媽,我說買別墅這件事跟她有關係,可不是說這別墅是她讓我買的哈。我買那個別墅是因爲我很喜歡上海的環境,而且那個別墅就在金融開發區的旁邊,真的很漂亮,別的地方找不到這麼好的別墅的,就算我的女朋友換做是別人,我也會買這棟別墅的。”
“這棟別墅房產證上寫的是誰的名字啊?”
“當然是我的名字了。”
“就你一個人的名字嗎?”
“是啊,怎麼了?”
“不是媽多心啊,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結婚前你得想清楚了。她知道你有這麼多錢嗎?”
“應該不知道。”
“你當着她的面花6000萬買棟別墅,她就沒有問問你?”
“她倒是問了,可我沒跟她詳細說。”
“那還算不錯。你說這麼大的事情,你把我和你爸都瞞得這麼緊,到今天才告訴我們你有這麼多錢,我想你也不至於把這事兒拿去隨便對外人說。”
“媽,我不是有意瞞你們,你們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到處炫耀的人,這件事情有必要拿去到處亂說嗎?”
“你剛纔說想跟她結婚,是打算什麼時候辦呢?”
“先徵求你們的意見,你們同意了再說,我們也沒想好具體的時間呢。”
“她父母知道嗎?”
“還沒跟她父母說呢,我也是這個假期纔打定主意的。”
“你這孩子以後得改改這個毛病了,不要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不說,事到臨頭了才通知我們,這樣搞得我們很被動的。”
“知道了,媽。”
“老李,你說呢?”
李欣的爸爸說:“你和小夏的事情呢,主要還是靠你們自己互相瞭解,我們只能從側面幫你觀察一下。只要你們談得來,我們不可能攔着。婚姻可是件大事兒,我們既希望你好,又希望你慎重。如果你們確實能走到一起的話,在這之前我們應該主動到小夏家裡去一趟,去拜訪一下她的父母。這既是禮數,也是兩家互相瞭解的一個過程。”
“我知道了,等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
“沒事的時候多回來看看我和你媽,別幾個月不回一趟家,一回來就讓我們大吃一驚。”
“知道了,爸,沒事的話我先上去睡覺了。”
“去吧。”
得到父母的允許後,李欣轉身上樓睡覺去了,走在樓梯上的他暗暗做了個“耶”的手勢。父母對夏小娜的態度總體上是認可的,這讓他心裡很是高興。
第2天一早,李欣和夏小娜還沒起牀,李欣的媽媽就早早地來到廚房給他倆準備早餐了。
如果說昨天晚上因爲不知道兒子對夏小娜的真實態度,李欣的媽媽對夏小娜的態度還有所保留的話,那今天早上再見到夏小娜時,她就已經把夏小娜看作是自己家裡的人了。
吃完早餐臨出門前,在夏小娜恭恭敬敬地向自己和丈夫道別時,她就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遞給夏小娜說:“娜娜,你第1次到家裡來,阿姨也沒有準備什麼別的東西,這根金項鍊就送給你做見面禮吧。”
這根金項鍊是李欣的媽媽幾年前逛商店時買下的,爲的就是送給將來的兒媳婦。可是這根項鍊買了之後一直壓在手裡好幾年也沒有機會送出去,李欣的媽媽一直期望兒子趕緊找個對象結婚的心情由此可見一斑。
昨天晚上聽兒子親口說要讓夏小娜給自己當兒媳婦,李欣媽媽那高興的心情可想而知。
這根金項鍊雖然也就幾千塊錢,禮物不算太貴重,送在夏小娜的手裡,可它卻承載着李欣的媽媽對兒子未來生活的一種美好祝福。
這份心情只有當母親的人在兒子即將娶新媳婦的時候才能體會到。看着眼前兒子心儀的這個漂亮女孩,李欣的媽媽知道夏小娜肯定不能體會自己的心情,可是有些話她此時又無法對夏小娜說。
夏小娜不好意思地推辭說:“阿姨,不用了。”
李欣的媽媽說:“這項鍊買了得有兩三年了,雖然款式不如現在的時髦,可卻是足金的。”
夏小娜趕緊解釋說:“不是,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
李欣在一旁勸道:“你也是,我媽給你你就拿着唄,卻之不恭哈。”
聽李欣這麼一說,夏小娜不敢再推辭,她接過李欣媽媽手裡的那個項鍊盒:“謝謝您了,阿姨。”
“這麼客氣幹啥?以後週末經常跟李欣一塊兒回家來玩哈,阿姨做好吃的給你吃。”
“好的好的!”夏小娜不好意思地說。
李欣媽媽態度上細微的變化,細心的夏小娜不可能感覺不出來。她高興地把這個項鍊盒裝進自己肩上的包裡,拉着行李箱再次跟李欣的父母道別說:“叔叔阿姨,那我們走了。”
李欣的爸爸說:“好的好的,回去問你父母好,以後常來家裡玩哈。”
李欣的媽媽對已經走出門外的李欣說:“小弟,彆着急趕路,路上開慢點兒。”
“知道啦。”李欣邊走邊對身後的父母招招手。
看着兒子的車漸漸駛遠後,李欣的媽媽嘴裡嘟囔道:“這孩子,連頭都不回一下!”
李欣的爸爸勸道:“看你說的,他開着車呢,怎麼回頭?快進屋吧。”
五一節前最後一個交易日,蔗糖期貨的收盤價是3890元,這跟馬天明倉庫裡那些蔗糖4120元的成本價相差了整整230元。就是這每噸230元的倒掛讓他這個五一黃金週過得很不踏實。
5月5號,五一假期收假後第1天上班,馬天明比正常上班時間早到了40多分鐘,還不到8:00,他就已經守在辦公室裡了。
手下的那幫片區經理們昨晚就接到了他的短信,要求今天早上8點就到馬天明的辦公室報到。
這幫片區經理們原本五一節前幾天就要被馬天明派到郊區去完成銷售任務的,現在他們已經多在江城逍遙了一個多星期。他們對目前公司倉庫裡這批蔗糖面臨的尷尬形勢一清二楚,從昨晚接到馬天明的短信後,他們每個人心裡都非常清楚今天早上馬天明要說的事情是什麼。
果然,等幾個片區經理陸續到齊後,馬天明開門見山地佈置完每個人的銷售任務,讓他們馬上就着手把蔗糖發往各自的銷區。
佈置完這些以後,他靜靜地坐在電腦前等着9:00蔗糖期貨的開盤。
現在市場上蔗糖的銷售價格已經很透明瞭,各個銷區之間價格的差別,完全來自於運輸和倉儲成本的不同。
所以馬天明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去了解各個銷區的實際銷售價格,他知道只要期貨市場上這個最重要的價格漲不上去,那不管自己把貨發到哪個銷區去,這200多元的進銷差倒掛是沒有辦法抹平的。
他現在希望的是期貨市場上今天的走勢能夠印證假期這幾天一直徘徊在自己心裡的那個判斷。
9:00,蔗糖期貨價格開盤就跳空上漲了幾十元,開在3920元,緊接着在這個位置附近來回震盪了五六分鐘。
這個價格雖然比節前最後一個交易日的收盤價上漲了二三十元錢,可嚴格地說來,它還是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區域,甚至可以說不排除有繼續下跌的可能。
馬天明心裡雖然抱有美好的期待,可他最擔心的還是價格會繼續下跌,讓自己的虧損持續擴大。
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他手心裡可是實實在在地捏着一把汗。他忘記了抽菸,也忘記了喝茶,就這麼呆呆的盯着屏幕上的走勢。
要是他手上握拳的力量能使糖價上漲,他倒是有心把拳頭攥碎了。
就在他手心冒汗,心跳加速的這個時候,老天彷彿不忍心辜負他已經在心裡壓抑了五六天的那個願望,屏幕上那根原本橫盤整理了幾分鐘,既有可能上漲又有可能下跌的分時走勢圖就好像是如有神助一般,突然間像眼鏡蛇昂起了頭一樣,馬上就來了一波快速的拉昇,短短的10分鐘之內,價格最高就上衝到了402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