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夜裝鬼

“救命啊!救命啊!”大半夜的,官雲璃還在睡夢中,就聽到有人急切又驚慌的求救聲,由遠及近。

“啊哈哈…這荒山野嶺的,看誰能救你!”隨後另一個賤賤的聲音響起。

官雲璃瞌睡蹭地一下醒了,她爬起身來趕緊藏進了破廟裡的一尊殘破的大佛後面。這時一個衣衫凌亂地女子被兩個男的拎着扔進了破廟!

“哼!我看你跑!膽子倒挺大!今晚就讓爺先樂了,明個兒再把你送回去!”一個粗魯的男的毫不掩飾他那猥瑣而流氓的神色說道。

那個女子看起來挺單薄,身着薄如蟬翼的紗衣,身子在夜黑裡顫抖得厲害。她帶着害怕的哭腔哀求:“大爺,水青知錯了,再也不敢跑了!求求您們放了水青…”

“放了你?白費了咱倆追着你跑了這麼遠?”

兩個個男的猥瑣地笑着逼近那弱女子,像看着自己的獵物一樣灼灼地盯着她,並伸手想撕開那女子的衣裳。

官雲璃眼看着那女子就要被欺負了,她也害怕,自從經歷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後她還心有餘悸,不敢貿然出手。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人家姑娘被欺負啊!怎麼辦!怎麼辦!官雲璃躲在後面手腳無措,心裡緊張得要命。

“啊!不要!”衣服被撕破的聲音在破廟裡顯得尤爲清脆。

官雲璃聞聲身子一抖,頓時碰翻了腳邊的燭臺!

那兩個男的聽見了響動,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們看向大佛那邊,卻什麼都沒有。一陣風吹進來,將廟裡掛着的破布掀得老高,看起來神秘而詭異,讓人背脊發涼。

“誰…誰在那邊?”一人底氣不足地喊道。

官雲璃屏住呼吸不做聲,另一個人卻嘲笑着說:“哪有什麼人,不過是風吹罷了。看你膽小的!”

官雲璃聽他那麼一說,頓時計上心來。她趁那兩個男的又想繼續做齷齪之事時,一腳踢出了剛剛打翻的那個燭臺,又一陣清亮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迴盪。

那兩個男的轉過頭來,只見一個人影正在空中游蕩!等他們想仔細看時,人影兒又不見了!

“你…剛剛看見了什麼?”一個男的問另一個男的。

他們倆互相對視了一眼,看見了對方眼裡的驚恐,不由得大吼了一句:“啊!鬼啊!”然後兩人竟扔下那女子慌張地跑了。

這時,頂上的破布“呲”地一聲斷裂了,隨之一聲悶響。角落的女子瑟瑟發抖,嘴裡胡亂地念着:“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官雲璃“砰”地摔落在地上,痛得她呲牙咧嘴。她一邊揉着腰桿兒,一邊罵:“媽的,看起來倒很結實,怎麼說斷就斷了!”

她走進那女子身旁,蹲下來摸着下巴仔細觀察,半響才嘆道:“你這小妞兒,長得是蠻有味兒的。”

怎知女子聞言驀地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剛剛那兩個男的哪兒去了?她看到官雲璃摸着下巴驚歎的痞樣,倏地拽緊了自己的衣衫,惶恐道:“你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我是誰?我當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說這大半夜的,我想幹什麼呀?”官雲璃想逗逗她,便又說:“我看你水靈,不如今晚就陪了我?”說着她居然肆無忌憚地摟住了那女子的肩膀!

女子條件反射性地猛推了官雲璃一把,大叫:“你…你別過來!”

果然女人都是蠻橫而無理的,官雲璃被她推到在地,剛剛還疼着的腰板兒現在更疼了。想不到這女人力氣這麼大,她憋悶地說:“我說小姐,用得着這麼大力麼?不過是跟你玩玩兒,想欺負你的壞人都被我打發了,你說我是壞人麼?”

女子聞言一怔,怯怯地問:“剛剛…剛剛是你救了我?”

官雲璃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爲呢?”她說出的這句話,自個兒怎麼聽都覺得熟悉,像在哪兒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對不起…是水青太魯莽了,你…有沒有傷到?”女子想伸手扶官雲璃,但她始終不敢。官雲璃聽到她的道歉後來了精神,挨着女子坐下。

“你叫水青?”

“嗯,婉水青。”

官雲璃馬上就毫不客氣地說:“當然傷到了!我的腰誒,好痛來着,水青你快幫我揉揉!”。

“這…男女…”婉水青很爲難,她欠了官雲璃人情,但她怎麼能給一個男人揉腰呢。

官雲璃色膽蹭了上來,她鉗住女子的下巴,笑眯眯地說:“反正今晚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婉水青一下大力地掙脫了,估計她的下巴被弄得很疼。她努力保持鎮定地說:“水青謝過公子救命之恩,但若讓水青做出格之事,水青難以從命,這就告辭。”

官雲璃向來不怎麼喜歡接觸女孩子,她甚至連一個像樣的閨蜜都沒有,因爲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那些女的都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呢;她記得那時徐君然是她鄰居,也是學校的校草,所以只要跟徐君然在一起,她便會被學校的女生仇視。那些女人一個個表面上裝得清純無害,背地裡卻淨幹些破事,散播謠言說她怎麼怎麼壞,可是遇見了她又跟老鼠似的畏縮。她一直認爲,那些看起來柔弱的女子都只會犯花癡、耍手段,做些做作的事情。

官雲璃摘下帽子,躺在一片稻草之上,有些漠然而不悅地說:“那就快點兒走!說不定剛剛那兩個漢子還在路上等你呢!”

婉水青聞言身體一怔,她轉過身來看到官雲璃閉目悠然的神情,一頭如瀑的長髮正流淌在地上,不覺驚愕地睜大了雙眼。

“原來…原來你是…”

官雲璃眯着眼看她:“我是什麼?怎麼還不走?”

婉水青忙又坐下來,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原來你也是女的,是我錯怪你了。”

“真是的,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難怪會被欺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怎麼這深夜的被人拽到這裡來啊?”被婉水青這麼一道歉,官雲璃的不悅都煙消雲散,反而有些侷促了起來。因爲還是第一次被女生道歉呢,婉水青的眼神很清澈,很真誠。

婉水青神色悽然,她緩緩道來:“我本來是一富貴人家的丫鬟,安守本分。但主子卻是一個腹藏色膽的人,他想納我做他第九房小妾。我不從,惹怒了他,於是他就想把我賣進青樓,作爲懲罰;我連夜逃了出來,卻被發現了,後來就被人追趕到這裡來了。”

官雲璃長長的“哦”了一聲,說:“逃出來了就好。然後呢,有什麼打算沒有?”

“水青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現在獨自一人,沒有去處…”

“要是不嫌棄,就先安頓在這兒吧。不過你這白嫩的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苦。”官雲璃隨口說道,不過看婉水青那纖細的樣兒,估計吃不下苦自己就會走了。

婉水青見官雲璃這麼說,頓時眼放異彩,她拉着官雲璃的衣袖興奮地說:“真的嗎?我可以留在這裡嗎?只要有一個住處了好了,水青能受得住苦!”

“啊,這裡是破廟,你想住我還攔得住你啊?你放心,在這裡我會照顧你的。對了,我叫官雲璃。”

“謝謝你,雲璃!”

官雲璃一覺醒來時,已天色大亮了,她讓婉水青穿上粗布麻衣,跟她一個樣打扮。可是婉水青怎麼男人打扮都顯得太嬌氣了,連說話也是柔聲細語的,兩人一起走在大街上惹來不少目光。

爲此官雲璃還專門調教了婉水青半天,她指着婉水青的腳步說走路一定要闊步,像個男人;指着婉水青的手說走路時一定要大搖大擺;指着婉水青臉蛋兒說抹一些黑塵,看起來不那麼細膩;還讓她學着說話粗聲瞎氣。可是結果婉水青一走到大街上還是顯得娘娘腔了。

今天官雲璃要來街上買些東西,起碼要替婉水青買幾套衣裳,因爲婉水青什麼都沒有,連身上穿的都是官雲璃的。

一想到一會兒錢像水一樣從手裡溜走,官雲璃心裡就止不住的痛,誰讓她誇下海口說要照顧婉水青。她自認爲不是什麼同情心氾濫的人,可昨晚就是腦子發熱了說出糊塗的話來,看到婉水青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就不忍心,本來她就沒啥女人緣,好不容易有個女的黏上她,她倒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了。

“雲璃,你快看,好多漂亮的東西哦!”婉水青拉着官雲璃到處亂竄,這是不知道多少次讚歎了。

“好…好好…漂亮,漂亮…誒,不是跟你說了嘛,在外面不要叫我雲璃,現在我是男的,雲璃聽起來多娘啊!”

婉水青不好意思地笑說:“對不起啊,我忘了。”

她不笑還好,這一笑可不得了。本來婉水青就長得清秀靈透的,怎麼的爺們兒打扮也掩蓋不住身上散發出的女子柔媚的氣息,她一笑路人都回首驚羨,嚇得官雲璃趕緊把她擋住。

官雲璃重了些語氣說:“現在你也是男的,別動不動就隨便對人笑,不然會有人對你起歹心的!”第一次覺得原來女人這麼麻煩,雖然婉水青不討人厭,但實在讓人費神。

婉水青委屈地低聲說:“哦哦…水青知道了。”

“走吧,我帶你買吃的去,還買些新衣服!”官雲璃拉着婉水青穿梭在街上,她也想吃零食了,光是聞到街邊肉包子的香味就要讓她流口水了。

“嗯!”婉水青聞言又雀躍起來。

官雲璃心裡踏實了些,卻忽然滋生出一種成就感。原來哄女孩子也是這麼有成就的事情,看着婉水青安靜地跟着自己,她說不出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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