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她這才注意到打在自己身上的細細雨絲,擡頭凝望着暗沉的天。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克斯貝斯的雨。
細雨大片的傾灑在她白皙素靜的臉上,頃刻間渾身便被澆透了。
可渾身溼透的她卻沒有半分落魄,反而因這雨水更襯托出她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會着涼。”眼前的世界突然變成深藍,她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睫毛一顫。
“師兄,你怎麼來了……”
他淺笑不語,把手中的傘遞給她,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
“我不冷……”
“不冷也要穿!”他霸道的目光緊縮着她略顯蒼白的臉。
“……”林暄默默點頭,穿就穿吧,穿上衣服也少不了什麼。
“你們的傘。”
他目光沉沉,把手中的另外兩把傘扔給了一直怔在那邊的藍鈺和藍僑諾。
藍鈺和藍僑諾立即接了過來,藍鈺見賀斯哲親密的擁着林暄,別過臉去,完美的掩飾住了自己的情感。
“謝謝指揮官!”藍僑諾官方的笑着,朝着賀斯哲點了點頭。
這笑容,沒有一絲真誠,明明是虛情假意,又爲何要笑?
林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心中越發的反感這個充斥着虛假的社會。
“咚——”
雷雨中,藍鈺的手握拳,狠狠的砸在棺材上……
他垂着頭,睫毛輕顫着,單薄的身子在泛着涼意的雨中令人格外心疼。
“啊!”他低吼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着棺材蓋。
濛濛細雨,雨絲微涼……
棺材蓋伴隨着雨珠的墜落緩緩打開,百年,它被久埋地底,今天終於重見天日。
只是,卻註定要成爲這場陰謀的開始……
“嘭——”
藍僑諾只往棺材裡瞟了一眼,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毫無血色,癱倒在地,濺起大片染了雨水的泥濘……
“屍體沒了……真的沒了……怎麼會呢……怎麼會……”
他雙脣顫抖,捂住胸口,大口的喘了好幾口粗氣,可臉色還是微微泛紫,呼吸十分的困難。
藍鈺也徹底的慌了神,看着空無一物的棺材,瞳孔失了焦距,雙膝猛地一屈,單薄的身子便矮了半截。
他雙膝跪在泥濘中,六神無主。
林暄觀察了藍僑諾一陣兒,擡腳就要往他那邊走去。
“我來吧。”賀斯哲拉住她,把傘又遞給了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頂着雨快速的跑向藍僑諾。
見到藍僑諾呼吸困難的模樣,他目光一凝,大手泛起無色的元氣,附在他的胸口,爲了舒緩病痛。
見藍僑諾這模樣,想必定是有心臟病了。
他的元氣有限,不能過多的用在藍僑諾的身上。
想着,他用另一隻閒着的手翻藍僑諾上衣的口袋,果然,翻到了一瓶緩解心臟病的藥。
他收回元氣,快速的把藥給他餵了下去。
林暄走過來,用傘擋住藍僑諾和賀斯哲的身子,開口詢問,“師兄,他怎樣了?”
“已經吃了藥。”他見她爲了不讓自己和藍僑諾淋雨,大半個身子都在雨傘外,皺了皺眉。
他隨手拿起藍僑諾掉落在地上的傘,撐起,把藍僑諾護在傘下。
起身,他鑽到林暄撐着的傘下,轉眼間,兩人又同撐一把傘。
“以後不要總是這樣大公無私。”
微微怒意,夾雜着關心,林暄一怔。
她有大公無私嗎?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小心眼的。
“我們回去吧,這裡不宜久待。”他霸道的攬着她的腰,像是炫耀的走到藍鈺身邊,“該走了,你馬上帶着藍僑諾和我們離開,這裡不安全,免生事故。”
藍鈺垂眸,睫毛一顫,單薄的身子在雨中微顫,聲音輕的像是從天國而來,“知道了。”
賀斯哲見他如此,沒再多說什麼,攬着林暄向遠處走去。
藍鈺擡眸,凝視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黑色的眸子浸染淒涼……
細雨迷亂,飄灑在他白皙的臉上。
雨水飄揚,睫毛微顫,他隻身跪在雨水中,久久沒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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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雅居茶房。
“藍鈺好點兒了嗎?”
“誒……還是高燒不退,自白天從龍硯山回來後,就一直昏睡着。”
藍僑諾長嘆一口氣,目光悠悠,掩飾不住的擔憂。
“送醫院了嗎?”林暄斟茶,掀開茶蓋,抹了抹,清雅的茶香瞬間蔓延開來。
“醫院?他那狼人的體質,一旦被世人知道了,就會被抓進a級監獄,我哪兒敢送醫院啊……”
“也是。”發現自己有些欠缺考慮,她抿了一口茶,掩去尷尬之色。
“祖上的屍體,究竟是去了哪兒?暄兒可有什麼想法?”話題一轉,他緊縮着眉,深思熟慮了一陣兒後,問出這個問題。
“我認爲,是玄門的人在藉助養屍之地養屍,而藍家祖上,就是一個試驗品,現在屍體養成,也許是被玄門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