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吧,總比在這裡等死好。”張久清沉默了一陣兒,注視着脖子上掛着的護身符,用赴死的語氣,終是開口說了這句話。
“嗯。”她往後退了一步,見他雙腿已經麻木到站不起來,拉了他一把,兩人一先一後的走了進去。
林暄在前,張久清在後。
這裡沒有光亮,四周靜的出奇。
入目的是一片黑暗,林暄只能靠神識審視着這個空間。
空間不大,擺設也很少,唯一能感受到的東西,就是角落中的一個黑乎乎的矩形物品。
她看不清究竟是什麼,但卻能從這個東西上感受到森森的寒意。
“小心點,這裡有危險。”她壓低聲音,提醒了一下張久清。
意外地,她沒有得到張久清的回答。
“張老?”感覺到不對勁,她用神識又掃視了一下週圍——
整個空間中,除了她和那個黑乎乎的東西,空無一物……
張久清去哪兒了?
她帶着心中的不安,又往前走了幾步,可脖子上忽然一涼。
她的腳步一僵。
伸手,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手指立即傳來溼溼的感覺。
黑暗中,看的不真切,她只好把手指放到鼻尖——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刺鼻。
“咯咯——”
還未來得及她考慮這是什麼血,頭上方就傳來了似笑非笑的聲音,她臉色變了變,右手下意識的抽出銀月——
擡手,手腕一轉!只感覺匕首把柄狠狠的震了一下虎口,震的生疼,同時鮮血也濺了她一聲。
素白的衣服,此刻已經成了血色羅裙……
“咯咯咯咯——”
頭上的聲音消失,可四周的聲音卻密密麻麻的傳來,她雖面不改色,可頭皮也快炸了。
聽這數量,絕對有上百隻!
就算她的體力再好,也不可能敵得過這上百隻不知名的物種啊!
這些東西的眼睛泛着綠光,在黑暗窄小的空間中格外的滲人。
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動物,她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
現在的她,只能用藍眸了。
可算了算自己所剩無幾的壽命,她還是頓了頓,猶豫了一陣兒。
可就在這猶豫的其間,一道火光突然在空間內亮起!格外的刺眼!
“嘶嗷——”鬼哭狼嚎般的嘶吼一聲接一聲的響起,震的人耳朵生疼。
她睜開眼,眼見着它們在火光的照射下一點兒點兒的幻化爲黑煙,消失在空氣中……
轉移視線,她看到了拿着火把的一身鮮血狼狽不堪的張久清,她一哽,“張老,你……”
“我沒事。”他沙啞着聲音,咬着牙硬挺着,“你剛剛看到的都是幻象,但那些幻象的確能對人造成傷害。”
她立即點了點頭,示意理解。
林暄剛剛見到的那些,的確都是幻象,雖說是幻象,但卻能對人造成極大的傷害,它們唯一的弱點就是光,一見到光,無論它們多強大,都會在瞬間消失不見。
她沒問他剛剛發生了什麼,因爲他身上的血跡已經告訴了她。
張久清受傷了,傷的很嚴重。
“去那邊。”她攙扶着他,腳下的步伐也慢了下來。
他跟着她走着,當見到角落中那具黑木棺材時,一下子癱倒在地。
“完了……完了……”他的意識徹底崩潰,不斷的搖着頭,喃喃着一句話,“我們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林暄的心也是一沉,能把張久清嚇成這樣,估計這棺材必定有着什麼故事。
她仔細的檢查着這具棺材,剛剛在黑暗中,她還能感受到它的寒氣,可真正見到它了,卻發現它就是一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棺木。
她有些納悶,輕皺着眉,又細細的觀察了一會兒。
紋理清晰,棺蓋與棺身相連的地方竟如渾然天成般沒有一點兒痕跡!
“別看了,這是具死棺……”
癱坐在地上的張久清忽然開口喃喃了一句,語氣中是滿滿的絕望。
彷彿是覺得自己解釋的不夠,他又添了一句,“這棺木是用黑木做的,裡面沒有屍體,只有一塊石頭,卻能迷惑人的心智,讓人永遠走不出這裡……”
“這具棺材可以隨時隨地的變化出幻象,殺人於無形之中,看來剛剛那些吃人的綠眼怪,就是它弄出來的了……”
“……”她沉默,對於這死棺,她倒是頭一次見到,心中沒多大的恐懼。
出不去?怎會出不去?萬物循環,這是天地生存之理,世人根本無法改變,就算這死棺,的確可以迷惑人,但也絕不會逃不出去。
這是天地循環的法則,有入陣法之道,就必然有出去的道理。
因爲這世界上沒有絕對。
不就是一個死棺嗎?她倒想看看它究竟有多厲害!
“火光快滅了,那些幻象快來了……”張久清滿心的絕望,卻發現林暄依舊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
他心中詫異,難道她有逃出去的方法?
“林丫頭,你有出去的方法?”想着,他便問了一句。
林暄看向他,又看了看快滅了的火把,神色淡如止水,那副自信的樣子,讓他心中涌起一絲希冀。
可她接下來的話卻註定要讓他失望了——
“沒有。”
“……”張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