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久清見她已起身往更深處走去,咬着牙,撐起已經麻木的腿,扶着牆壁一點兒一點兒的走着。
這個洞是幹什麼的,什麼時候出現的,張久清完全不知道,他記得藏屍洞是一同到底的,根本就沒有這麼複雜的路線。
可現在,兩人上了藏屍洞甬道的上面,完全沒了方向感,可以說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兩人根本就看不清對方,唯一能確定對方在身邊的因素,就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窸窸窣窣——
張久清的後背一僵。
整個甬道里就兩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腳步聲?
“林丫頭。”張久清試探的叫了她一聲。
“嗯。”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聽到其他的腳步聲了嗎?”聽到她淡漠的聲音,他心底有了一點兒底,聲音有些飄忽不定。
“嗯?你在說什麼?”她答道。
“你沒聽到剛剛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嗎?”
聽到他的話,她回頭,雙眼在黑暗中炯炯有神,“你聽到了?”
“……”張久清一頓,看她這意思,是沒聽到?
後背突然被一個涼涼的東西一碰,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別動。”他剛想回頭看看抓住自己肩膀的東西是什麼,就聽到了林暄刻意壓低的聲音。
他的動作瞬間僵住。
她動作迅速的抽出腰間的銀月,眸子一寒,拽住張久清的胳膊往自己這邊一拽!
拿刀的雙手在黑暗中快速的一閃!
鮮血崩裂,噴了兩人一身……
“快走!”她見後面又有無數的這種生物朝兩人跑來,收回匕首,在細窄的甬道里飛快的跑着。
都說人在面對危機時能暴發出巨大的能力,果不其然,剛剛還一瘸一拐的只能扶着牆走的兩人,現在像兔子一樣跑的飛快。
身後那羣尖嘴猴腮類似食人猴的東西還在窮追不捨,它們全部雙眼通紅,牙齒爆出,手臂修長,甚至比長臂猿還要長上幾倍。
也不知道是什麼物種變異導致的,它們跑起來的速度極快,若不是窄小的甬道阻礙了他們龐大的身軀奔跑,恐怕此時早已將兩人吞入腹中了。
“這樣跑下去不是辦法……”張久清從懷中掏出數十枚有毒的銀針,撒手向後一甩,身後的猴子便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快跑!這些銀針只有麻痹作用!”見林暄停下腳步,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帶着她朝更深處跑去……
兩人沒頭沒腦的又跑了許久,究竟多久兩人也不知道,因爲人在黑夜中總是覺得格外的漫長。
跑了許久的張久清腿下猛地一軟,直直的倒了下去。
林暄眼疾手快的抓住他,這才避免了他摔倒在地的命運。
可林暄也不好受,腿部的傷口不斷的在流着血,傷口也因劇烈運動疼的撕心裂肺,她的臉早已慘白,只是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休息一會兒吧,那些東西一時半會兒追不上。”張久清大口的喘着氣,癱坐在地上。
林暄沒有坐下,只是神色清冷的掃視着周圍。
這裡還是那條甬道,兩人走了這麼長時間了,也完全沒有快到盡頭的意思。
這條甬道看似無限長,就像一個死循環,若是換作他人被困在這裡,恐怕早就被逼瘋了。
還好兩人心性夠好,也很有耐心。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張久清見她一直看着四周,神經再一次繃緊。
“這裡很像通往大型墓葬羣的盜洞。”
“墓?你是說這裡是個墓室?”張久清詫異,卻也是有着不解,克斯貝斯很少有人會弄墓葬,何況是這麼大規模的墓葬。
“只是推測。”
林暄的目光突然轉向四周的牆壁,幽然的說了一句。
她在地球時就因可佳而偏愛盜墓,對墓穴以及其中的構造也是十分的瞭解,當她剛進到這個藏屍洞時,就發現這裡很像墓室了。
可當時不敢確定,現在進了這條甬道,心中的想法便越發的清明起來。
這裡的構造,真的像極了通往墓室的甬道。
“真沒想到玄門居然還有這種地方……”張久清淒涼的笑了笑,雖然他是玄門之首,無論是掌教還是弟子,都要聽他這個長老的,可他卻對這個玄門一點兒都不瞭解。
說來也是夠慚愧的了……
“轟隆——”
林暄摸着牆壁的手忽然陷了進去,牆上立刻顯現出一面石門,石門自動打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林暄回頭,在黑暗中與張久清對視了一眼。
進,還是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