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走後,墳前的碑忽然倒地,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凸起的墳包,開始一點點兒的裂開……
只是這些,林暄沒有看到。
趕在五點前,林暄走出亂葬崗,一眼就見到了一直目光焦灼張望着亂葬崗中的流亡。
“流亡掌教。”林暄笑着叫了一聲她,流亡聽到林暄的聲音,立刻往她這邊看來,當看到林暄平安無事,狠狠地鬆了口氣。
“怎麼出來的這麼晚?”流亡擡腕看了一眼表,正好5:00,與林暄一同出來的,還有幾個灰頭蓬面的學員。
這些學員渾身都是血,像是經歷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其中一名學員見到流亡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流出兩行血淚,嘶吼道:“快跑!這亂葬崗中有血屍,已經奔着我們來了!”
話音剛落,“這名男學員身子驟然繃直,身上的肌膚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失水!之後再次膨脹,像充了氣的氣球,“嘭”的一聲炸裂開來!
之後的兩名學員也和這名學員一樣離奇死去。
霎時間,血腥味伴隨着陰風瀰漫開來。
流亡變了臉色,把所有成員護在身後,獨擋一面,朝着要跑腿的易儀希怒吼道:“跑什麼跑!不就是一個血屍嗎!?廢物!”
“姑奶奶,您這話可不能這麼說!”易儀希跑了沒幾步,聽到流亡怒罵的話,掃視了一眼,看血屍還沒過來,反駁道:
“那可是血屍啊!除了九爺根本無人能敵!不跑等死?保護這幫什麼都不會的學員有什麼用?”
流亡生平向來維護學員,聽這話急了,紅着眼怒吼:“滾!要滾快滾!別在這礙眼!”
易儀希賊眉鼠眼的回瞪了流亡一眼,迅速逃去。
一個掌教易儀希離去,所有學員只能仰仗着流亡,期待着流亡能救他們。雖然剛剛在易儀希口中得知他們勝血屍的機率很小,還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流亡看着學員們一個個滿懷希冀的目光,揚起一抹安心的笑:“請大家相信我,我會拼盡全力保護你們!”
話落,轉而看向林暄,雙眼閃着不明晦暗的光,拍了拍她的肩:“趁着這短時間,快跑吧,你不能出事。”
林暄神色一怔,縱使知道流亡是因爲賀斯哲才說的這話,還是微微感動。
見林暄沒什麼反應,流亡心中嘆了一口氣,眼中閃着堅定的光看向衆人,醞釀了許久,緩緩道:
“一會兒,我進亂葬崗牽制住血屍,你們就趁着這短時間快跑。有多遠跑多遠,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回頭!”
衆人譁然!
有幾個女生,聽到流亡這話,立即潸然淚下。
在這個冷血的世界,能像流亡這樣仁至義盡的,真的很少很少。
她可以在危機來臨之前與大家攜手共行,面對困難。
她可以在困境之中堅定的對大家說: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們。
甚至,她也可以用生命爲代價保護“一無是處”的學員……
衆人眼中皆是絮滿了淚水,眼見着流亡隻身一人朝着陰風呼嘯的亂葬崗中,他們緊握着雙手,低下頭爲她默哀——
謝謝您,流亡掌教。
濃重的沉鬱哀傷瀰漫在衆人之間,許久,衆人才回過神來,調整好心情,一個個的快速逃去。
像流亡說的,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可有些事,天註定,註定了無論流亡怎麼保護,衆人都躲不了死亡的結局。
沒跑多遠,逃去的衆人就突然被一陣黑色的陰風捲走,這風來的很奇怪,很突兀的出現,之前沒有半點兒徵兆。
而一直站在原地還沒來得及逃的衆人算是躲過了一劫。眼見着其他學員被刮到不知名的地方,心中很不是滋味。
四門考試了,從1000人到現在的幾十個人,即使是競爭考試,也算是共同經歷了風雨。
可現在,又死了一波,1000多人,僅剩下14人。
……
林暄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凝視着流亡離去的方向——
流亡離去的方向,正好是謝錦柔之墓的方向。難道那墓中的主人真的起了屍?還是血屍?
那墳營的陰氣很重,如果真的是血屍,可真就麻煩了。
雙手伸入包裹,拿出那枚玉珠,再次仔細的端詳了起來。只不過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卻着實是讓林暄一驚!
不知何時起,碧綠的玉珠中心處開始散發出暗紅的血色,現在已瀰漫了將近半個玉珠!
——血璽!
原來血璽就是這個玉珠!
林暄瞳孔擴展,收回珠子後,再次看向謝錦柔墳營的方向,腦中再次盤旋起那十二個字——
屍己血璽陰兵,屍者蒼穹引墳。
“屍已血璽陰兵,屍者蒼穹引墳……”她輕聲喃喃了一遍,想的極其入神,以至於沒注意到盧魚和文傑已經站在她身後許久了。
文傑依舊神色複雜,未動,用雙眼描摩着林暄的背影。
而盧魚站了一會兒,便耐不住性子了,上前一步,走入林暄的視線之內,問道:“想什麼?這麼出神?”
林暄完全沒聽到盧魚的話,依舊苦苦思索着那十二個字的涵義。
“林暄?你不是中降頭了吧?怎麼魂不守舍的?”盧魚皺眉,看着林暄的模樣頗爲擔心,醞釀了一陣兒再次詢問出口。
這次,林暄沒有像之前那般,反倒瞳孔微縮,後背挺的越發的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