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場中落針可聞!
這其中肅毅伯的身份最高,他自然不需要主動去和裴若倫主動打招呼,可這個時候,從身份上來說,全場還就只有他有資格說一句話。
可是裴若倫沒有絲毫以勢壓人的意思,只是簡簡單單的說帝國律,就算肅毅伯也沒辦法插手,對於這個有幾分欣賞的小獵人,他也只能報以遺憾。
對於二叔吳俊的沉默,吳叔華也很理解,畢竟現在的吳俊代表的就是渤海吳氏,貿然爲了一個小獵人,站在裴閥嫡子的對面,怎麼看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這不過,吳叔華並不打算退回來,既然方拙現在是她的人,那麼他就有義務保下他,何況他還是因爲自己。
“這麼說,無論他是不是我吳氏的人,二公子都得出手了?”吳叔華雙手背後,輕輕走到方拙和裴若倫兩人對面,開口道。
裴若倫點了點頭,臉色平靜。
“二公子已經八級修爲了,難道願意自降身份出手?”
“這是道理,也是帝國律,與實力和身份無關!”
吳叔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看樣子是果斷放棄了方拙。
這倒不是什麼出乎意料的選擇,爲一個毫無背景的小獵人,憑空對上裴閥二公子,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幹,更何況現在吳叔華的處境如此。
方拙的眼睛看向下方,深吸一口氣,雙手穩穩站定,曾經沾染魔氣的他,都能跨越大陸,逃至血色大陸,一個裴若論,還不可能讓自己俯首認罪。
裴若論看着吳叔華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不屑,手中動作不見,長劍猶如一泓秋水,看樣子就品級不低。
二層樓上的吳俊,臉色卻越來越不對,誰都沒有他熟悉吳叔華,如果她拼盡全力爭取額,然後放棄,還有可能,如此一言不發就離場的,絕對不是她!
果然,數息後,吳俊搖了搖頭,這個大侄女,可是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呀!
“吳氏沒有什麼理由說話,但是作爲我吳叔華,既然我在這,總不能讓人眼睜睜的帶走自己招攬的人,那樣也太沒面子了!”一道懶洋洋的熟悉聲音響起,看樣子正是吳叔華。
整個大廳轟然出現各種聲音,勸阻的/嘲諷的等等不一而足!
“吳叔華,如此找死可沒人能夠救你了!”這是那位吳氏四公子,出口毫無顧忌。
“大姐,這可不是小事情,你如此行事,讓吳氏如何自處?”這是吳氏大公子, 道行顯然要遠比那位四公子深多了,簡簡單單就將吳氏摘出去了。
“真是分不清形勢,難怪吳氏會淪落至此!”
“就是,一個小獵人,只有有錢,在哪兒找不到!”
“大小姐,這事您得三思呀”
……
“閉嘴!”吳叔華皺了皺眉頭,暴喝一聲。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向渤海吳氏大小姐討教了!”裴若論這幅樣子,竟然是將吳叔華當作對手看待。
“二公子,她可不值得您動手,既然這個方拙犯了帝國律,還是由我吳氏執法隊來動手吧!”看到兩人準備動手四公子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
裴若論並非普通人,裴閥年輕一代譽滿天下,除了那位號稱“青鸞相伴”的裴青衣,就只有數餘下裴閥三公子了!
這位裴若倫就是其中之一,所以這一站無論結果如何,帶來的都必然是吳叔華名聲的直線上升,這可不是吳氏四公子願意看到的。
裴若倫靜靜看着面前的四公子,淡淡開口道:“這是我的戰鬥,不牢費心。另外,請讓開位置,別擋道!”
吳氏四公子臉色漲紅,不過好在那位大公子已經衝上來,拉開了他。
“別折騰了!”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同時,一枚小小的牌子飛到了裴若倫的面前,他伸手接住。
這是一塊玄色貼牌,背景是一頭通天巨蟒,掖生雙翼,玄鐵牌上刻着三個字“校書郎”!
裴若倫陡然擡頭,眼中射出精光,死死盯着面前的方拙。
這事裴若倫出現以來,第一次出現神色變化,就是之前和肅毅伯吳俊打招呼,都是一幅平靜如水的樣子,到底是什麼能讓他這樣?
所有人都開始對他手中的玄鐵牌產生了興趣!
“應龍玄鐵牌?”裴若倫開口道。
“看來二公子果然學識淵博,竟然認識這枚小小的玄鐵牌!”方拙從吳叔華背後走出,看着裴若倫淡淡開口道。
在場的衆人中,都是接受國帝國史學教育,自然清楚什麼事應龍玄鐵牌,這個看起來就是明顯小白臉的傢伙, 莫非出自帝室?如果是這樣,一件小事牽扯出這樣幾個龐然大物,就有意思了!
應龍玄鐵牌,一向是帝室的專用標誌,無人可能,也無人膽敢假冒,一旦發現,那就是誅滅九族的重刑!
“不錯,確是帝室授予,經由內務省統一頒發用印的校書郎勳位,看樣子帝國律是討回不了公道了?”裴若倫擡起頭,看着方拙慢悠悠開口道。
方拙示意吳叔華向旁邊挪挪,雙手放鬆,聳了下肩,開口道:“好像是這樣!”
“帝國最近授予勳位最多的,就是兩年多以前,白鹿書院出現大量天才,帝室同時頒下近百塊校書郎勳位,你是哪一次?”
“這個,自然無可奉告!”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李毅堂弟的身份,向你討回公道!”裴若倫一聲暴喝,同時手中長劍已經歸鞘,晃晃悠悠插在大廳中,身影更是化爲一道虛影,衝向了方拙!
“砰!”一道巨響,兩道身影同時飛了出去,然後又再度裝在一起,整個大廳中響起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猶如閃電。
無數人開始慌張躲避,可是這兩道身影速度實在太快,恐怕只有肅毅伯吳俊和吳叔華等寥寥數人才能看清楚交手的真相。
兩人都沒有動用戰技,全都是拳拳到肉的凌烈攻擊。
盡十分鐘後,兩道身影終於分開了。
方拙原本經過精心剪裁的衣服,已經變成絲絲縷縷,臉上還有清晰可鑑的兩絲血跡。不過裴若倫也好不到哪裡去,胸口上極爲明顯的腳印,眼角已經變得青紫,顯然是方拙的節奏。
兩人對視一眼,裴若倫擡頭向吳俊低頭行了一禮,然後就此轉身離開!
方拙則靜靜站在樓下大廳,神色自若!
但是整個大廳沒有一個人膽敢出聲一輪,參加此次宴會的都不是傻子,不說剛纔兩人打鬥的情形,淡淡是大廳中化爲粉碎的桌椅和無數殘破的牆壁,都清晰說明了剛纔戰鬥的激烈!
雖然陪若論並未動用佩劍,更是沒有使用戰技,但是這樣單對單情況下,能與裴閥二公子戰成平手,不說這個大廳裡,就算金陵城中年輕一代,都找不到!
吳叔華擡起頭,笑意盈盈的開口道:“二叔,不好意思,弄亂了你的晚宴,我改日來找你賠罪哈,走了走了!”她雖然如此說話,臉上卻滿是笑容,掃視場中幾人,配了撇嘴,隨後拉着方拙離開了。
兩人坐在黑色機車中,吳叔華興高采烈開口,開始八卦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拙原本對吳叔華就沒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很簡單,就在方拙和衆人打太極時,楊毅應該從什麼渠道知曉了方拙的身份,直接跳出來質詢方拙是不是獵人?方拙沒有否認,對方話語中就越來越難聽。
方拙冷冷開口:“你以爲自己很強?”
“當然,要不然呢?”
於是,方拙第二次沒有警告,直接提拳,出手,然後那位楊毅就躺在地上了!
可是吳叔華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在這裡,她興奮的開口道:“不是這事,那個驕傲的像白天鵝的裴閥二公子,你們是怎麼回事?看樣子是爲楊毅出頭,但是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明顯是衝着你來的。你倆有什麼恩怨?”
方拙愣了下,這才感覺到不對勁,確實,楊毅只是藉口,好像對自己出手纔是真正目的?這是爲什麼呢?
想了半響,沒想到答案的方拙,自能老實搖頭,開口道:“我也不知道,難不成是看我不順眼?”
吳叔華很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開口道:“我要是相信這個理由,我就是個傻子!”
她大概並不知道,方拙這次,還真就是純粹裴若論看不瞬間,找了個理由揍方拙一頓罷了!
“你那塊校書郎的玄鐵應龍牌是怎麼回事?這玩意可不像金錢或者槍支,那必須得白玉京裡的那位發話,才能辦到的!”這明顯纔是吳叔華八卦的重點。
方拙嘆了口氣,開口道:“其實我很想告訴你那是某次任務的獎勵,但是現在不想搪塞你,所以只能無可奉告,等到合適的時候,再告訴你真實情況了!”
吳叔華這次沒有追問了,只不過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光彩。
在吳叔華和方拙經過的長街上,某座樓頂,兩道身影靜靜站着,看着下方車輛緩緩駛過。
其中一道正是裴若論,另外一道則是曾經出現在雲慶城的黑色身影。
“怎麼突然想着找藉口揍了那小子一頓?”黑色身影開口,只不過語氣中滿是調侃!
“誰讓他悄無聲息消失這麼久,這可是唯一的機會,後面想出手揍他都不可能了!”裴若論開口道。
“現在,你可也沒多少機會呀!”黑色身影哈哈大笑,裴若倫直接轉身離開,以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