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棟死死地盯着侄兒胡靈峰的胸前,表情更顯得異常的緊張,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東西,生生的向後退卻了兩步。
胡靈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就是胸毛多了一點嗎,沒什麼其它變化啊!看大叔那離奇的表情,似乎見到了鬼似的。
胡玉棟那乾枯的猶如老樹皮一般的手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胡靈峰急忙接住大叔手中那搖搖欲墜的碗,“大叔,你看到什麼啦?我……我這胸口不是好好的麼?”
“什麼!你沒看見?你真的什麼也沒看見嗎?”胡玉棟突然眼睛一亮,那感覺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似的,一個勁的追問着。
“沒,除了我的胸毛,我沒看見有什麼特別的,大叔你看到什麼了?”胡靈峰看到大叔那神經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啊,太好了,真是謝天謝地啊,我老胡家總算還有希望,靈峰啊,你既然什麼也沒看見,聽叔的話,以後千萬不要再做冒犯仙家的事了。”胡玉棟的表情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剛纔還是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一轉眼竟變的笑呵呵的了,正在胡靈峰稀裡糊塗想着大叔是不是有毛病的時候,大叔卻又變了個臉,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說,“靈峰啊,你也不小了,老在大叔手裡會耽誤你前程的,一轉眼你都19歲了,也該出去闖闖磨練一下了,你趕緊去收拾收拾,帶上行李今晚就搬去和雷黑子一起住,這裡你以後就不要回來了,不要問大叔爲什麼突然做這個決定,總之大叔也是爲了你好,明天一早大叔去破船送你們。”
“叔……你……你怎麼突然不要我了?”胡靈峰有點難以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平日裡大叔雖然對自己管教的是嚴了些,但胡靈峰何嘗不知道大叔是爲了自己好呢。
“傻孩子,叔什麼時候不要你了?”胡玉棟慈祥的撫摸着胡靈峰的頭說道:“叔看着你長這麼大,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是早就想出去闖闖了嗎?現在正好是個機會,不過叔對你也有個要求,你一定要答應叔,要不然你大叔我死也不會瞑目的。”
胡靈峰見大叔說的這麼嚴重,心中也是一酸,連忙轉身跪在大叔的面前說,“叔,您老的養育之恩侄兒還沒有報答,侄兒怎麼可以現在就走,以前都是侄兒不孝,經常惹您老生氣,請大叔給侄兒一個機會,我一定好好孝敬您老,再也不招惹您老生氣了。”
“孩子,別說那麼多了,先把衣服穿起來,你有這份孝心就已經夠了,叔的身體叔自己知道,這三年五載的還死不了,也用不着你照顧,如果你真的有孝心,就聽叔的話,在外面混點名堂出來,多給我老胡家傳點血脈,千萬不能斷了我們老胡家的香火啊。”
“叔,那……那侄兒什麼時候回來看你?”胡靈峰看着慈祥的大叔,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見侄兒總算有點孝心,胡玉棟的欣慰的笑了,“靈峰啊,你如果真的想回來看叔也可以,不過你必須滿足叔的兩個條件纔可以。”
“大叔,什麼條件?您快說……”
胡玉棟朝着胡靈峰微微一笑說,“這第一個條件就是,你小子必須娶妻生子,給我胡家留下兩脈香火。”
“這……”胡靈峰一怔,大叔這不是爲難人嗎?娶妻生子,再快也要三五年的時間,再說了,婚姻大事,自己總不能隨便找個女人就那個了吧,這也太耗時間了,“大叔,你還是說說第二個條件吧……”
見侄兒問第二個條件,胡玉棟有點不高興的說:“除非你成了神仙,要不然你別回來見我。”
“啊!”大叔這不是存心爲難人嗎?看來唯獨選第一條了。
看侄兒愣在那裡發呆,胡玉棟嘴角處偷偷一笑,隨即上前拍了拍侄兒的肩膀說道:“靈峰,叔知道你是個守信的人,如果你不能滿足我說的兩個條件,你永遠也別回來見我,如果你失信了,大叔我就是死也死不瞑目。”
胡靈峰靜靜的看着年邁蒼老的大叔,突然轉身就走,在門口處胡靈峰留下一句話,“叔,侄兒不會讓您失望的。”
“這小子不會學壞吧?要是禍害了哪家大姑娘那可就……”,胡玉棟急忙追到門口對着侄兒大聲喊道:“靈峰,你可要記住了,咱老胡家沒缺德犯法的種……”
……………
黃昏時分,胡靈峰來到了破船和雷黑子商議了一番之後,決定在臨走之前去父母墳前告個別。
夜裡,胡靈峰獨自一人,提着好些酒菜和大捆的冥紙冥幣來到了父母墳前,將酒菜擺放好了之後,胡靈峰自言自語的燒起了紙錢,也不知過了多久,胡靈峰竟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這一夜,胡靈峰做了一個幸福而又奇怪的夢,夢中,胡靈峰不但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父母,還意外的取了一個漂亮的老婆,胡靈峰也不知道她是誰,在父母的安排下,自己稀裡糊塗的和她拜了堂,還進了洞房,令胡靈峰有些懊惱的是,美夢剛發展到最關鍵的時刻,突然一條水黃色巨蟒破窗而入,直撲自己而來,就在這個時候,夢中那個漂亮的老婆猛推了自己一把,自己這便醒了過來。
“喔喔喔……”
是公雞的打鳴聲!胡靈峰一骨碌爬了起來,擦了擦滿臉的冷汗,驚愕的看了看周圍,這是墳地啊!剛纔那是夢?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胡靈峰一邊回憶着夢中的情景一邊往回走,不知不覺的也不知走到了那裡,突然,一陣悽慘的聲音傳來,胡靈峰猛的一驚,連忙循聲找去,只見一棵老槐樹下盤着一條大腿粗的黃色大蟒蛇,它口中正含着一隻白嘴的黃鼠狼,另外一隻白嘴的黃鼠狼正在大蟒的不遠處拼命的尖叫着,大蟒含着黃鼠狼卻不吞食,反而在和另外一隻黃鼠狼對峙。此時,天已大亮,胡靈峰看得真切,這兩隻白嘴的黃鼠狼就是自己在父母墳前見過的那隻。
“放開它!”
胡靈峰大吼一聲,快速的在地上撿起了一根手腕粗的樹棍,隨時準備狠抽那黃色大蟒,可這黃蟒實在太大,胡靈峰沒敢直接下手,而是接着大吼道:“快放了它,要不然我抽死你……”
黃色巨蟒似乎懂人言,它當即昂起半米來高的蛇頭注視着胡靈峰,胡靈峰被它這麼一望,立即倒退了數步,黃色大蟒似乎在胡靈峰身上發現了什麼,急忙吐出小小的黃鼠狼,朝着胡靈峰遊了過來……
這黃色大蟒伸展開來足足有十來米長,胡靈峰見巨蟒朝自己遊了過來,嚇的轉身拔腿就跑,可這大蟒的速度也不慢,它在胡靈峰身後緊追不捨,一副追不到你絕不善罷甘休的樣子。
荒郊野地,一人一蟒,正在上演着生死追逐,胡靈峰卯足了勁發足狂奔,身後那“沙沙”聲似乎越來越近,胡靈峰沒時間回頭,也不敢回頭,十來米長的大蟒可不是鬧着玩的,只要被它纏住,自己這百十斤就算交代了,在胡靈峰的印象中,一般蟒蛇是不怎麼追人的,而身後這一條明顯是個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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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黃色大蟒的遊動速度比人要快的多,胡靈峰直覺一陣讓人頭暈目眩的惡臭邪風從背後襲來,心想大事不好,這蛇已經張嘴了……
在這關鍵時刻,一股從怪石頭上散發出來的清香氣息讓胡靈峰爲之一振,胡靈峰靈機一動連忙掏出口袋裡面的怪石頭握在手心,然後脫了自己的上衣向後扔去,與此同時,胡靈峰抓住了一個機會,猛的在一棵桑樹前轉了個彎,只聽身後咔嚓一聲,那巨蟒將手臂粗的桑樹徑直撞斷,胡靈峰偷空回頭一瞧,好傢伙,還來啊!
就在剛纔,胡靈峰突然想到了一個擺脫困境的辦法,小時候聽村裡的老人們說過,蛇遊直線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蛇追人時,人只要抓住機會多轉幾個彎,便可以把蛇給甩了。
胡靈峰試了試,這招果然有效,那黃色大蟒速度雖快,但腦子卻沒人聰明,幾個彎轉下來它也快力竭了,胡靈峰被這大蟒追的甚是狼狽,恰巧不遠處的路道上來了一個‘救星’。
一殺豬的屠夫早起進城賣肉,正好看到田野裡狂奔狼嚎的胡靈峰,當他停了自行車看着遠處胡靈峰發愣的時候,那黃色大蟒也從胡靈峰身後追了上來,殺豬的看到大蟒之後驚叫了一聲,急忙踏車離開,不巧的是,車鏈條居然滑了下來,殺豬的也摔了一大跤,等他慌忙爬起來的時候,胡靈峰已經到了近前,巨蟒也是如影隨行……
殺豬的自行車後面綁着半邊豬的豬肉,胡靈峰看準了豬頭方向突然來了個急轉彎,黃色巨蟒不偏不倚一口錯咬在了豬頭上,它以爲咬到了追逐已久的獵物,當即盤起了身子將整個自行車纏繞了起來,殺豬的也因爲躲閃不及兩條腿都被壓在了自行車的下面,胡靈峰喘息着對那殺豬的屠夫喊道,“快……快把刀扔過來。”
殺豬的在這危急關頭也爆發出了生猛的一面,他扔給胡靈峰一把砍骨刀之後,自己也撿起了一支二十多釐米的削皮刀,對着巨蟒的身子胡亂的捅了起來,那巨蟒吃痛,連忙舍了口中的豬頭準備逃跑,胡靈峰抓住機會,舉起砍骨刀使盡平生力氣向巨蟒的七寸砍了下去……
“撲哧!”一聲,大蟒被胡靈峰乾淨利落的斬成了兩截。
水黃色的大蟒在痛苦中不停地翻轉着,鮮紅的蛇血和碧綠色的蛇膽流淌了一地,胡靈峰抹了一把滿是汗水和蛇血的臉,轉頭對那個殺豬的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呃……沒事……”
“沒事就好。”胡靈峰用血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喘着粗氣對着殺豬的擺了擺手說,“大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大蟒蛇送你了,你這刀送我。”
“呃……”
殺豬的屠夫隨口應了胡靈峰一聲,可回頭一想不對啊,自己的吃飯家伙怎麼可以隨便送給陌生人呢?再說了,我要這死蛇做什麼啊?又沒人敢吃蛇肉,“喂,兄弟,我的刀……”
殺豬的漢子本想要回自己的吃飯家伙,可就在他話說了一半的時候,他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胡靈峰背後正閃動着一條血蛇,可轉眼之間,那血蛇圖案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見到如此異狀,殺豬的漢子頓時懵了。
胡靈峰自然清楚殺豬的想把刀要回去,可是自己也需要這刀來防身,當下裝作沒聽見,加快了速度跑了。
回到破船上,胡靈峰把殺豬刀扔在一旁,迫不及待的跳進了河裡,準備把身上好好洗個乾淨。
聽到水聲,雷黑子從船艙面探了頭來,“咦,怎麼有把殺豬刀?喂,老胡,你不會是想改行去殺豬吧?”
胡靈峰在水中搖了搖頭說,“殺豬我沒興趣,如果你想改行,我把這刀送你好了。”
“真的,這話可是你說的,從現在開始這刀就姓雷了……哈哈……”雷黑子是個愛佔小便宜的人,這殺豬刀少說也得值個六七十塊錢,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豈有不取之理?
“想得美,你小子……”
正在胡靈峰準備說話之時,他突然發現水中似乎有些異樣,一條巨大的黑影正緩緩地從自己的腳下掠過,那黑影很像是一條重量級的大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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