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什麼神話?”胡靈峰好奇的問道。
潘國華面露微笑,一副很嚮往的樣子,“呵呵,自從那個段飛投靠到了黃老太爺手下之後,他整日隱蔽在山洞之中按照黃老太爺的要求苦練玄功,練到了最後竟練出一副金剛不壞之身,無論受了多大的傷,他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痊癒,哪怕就是傷筋動骨,也會在一夜之間完全恢復。靈峰啊,我感覺你的胳膊好的這麼快,應該和這個段飛有點兒像,況且你們的身上也都有蛇形血印。”
“呃,這個的確,是有點兒像,我這傷的確也痊癒了。可是,可是我沒練什麼玄功啊!”爲了進一步證實段飛是否真的成了蟐蟒血僕,胡靈峰不解的問道:“潘叔,那個黃老太爺究竟是誰?還有那個段飛,他後來過的怎麼樣?”
潘國華搖了搖頭,說:“黃老太爺的事我一點兒也不知道,當時就聽我老爸當年就這麼一說,我也沒去問的那麼詳細,在我估計他可能是個比較厲害的黃大仙吧。至於那個段飛,據說他後來發了神經病瘋掉了,和個野人一樣鑽進了森林裡面。當時,我老爸和你大叔,還有那個黃老爺子一起去找這個段飛。找了好半天之後,天上突然打起了雷,好像是一共連續打了十一次雷,那黃老爺子心知不好,急忙帶着我老爸他們循着雷聲傳來的方向去找,最後他們在一棵被雷電劈斷了的大樹下到了一隻鞋和兩隻段飛的胳膊。”
“兩隻胳膊!?”胡靈峰驚呼了一聲。
潘國華點了點頭說:“我老爸告訴我說,那兩隻胳臂是被什麼東西咬斷的,至於到底是什麼,我老爸沒肯告訴我。”
“竟然是這樣!我想我已經明白了,那段飛一定是與蟐蟒搏鬥,被咬斷了胳膊之後又替蟐蟒頂了雷劫!”胡靈峰猛的一怔,彷彿也被雷電劈了一下似的。
摸着胳膊,胡靈峰愣愣的站了起來,通過潘國華剛纔講的那個故事,胡靈峰對這個蟐蟒血僕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那個段飛身上有蛇形血印,所以他肯定也是蟐蟒血僕。段飛之所以按照黃老爺子的方法去苦練玄功,肯定是找到了什麼可以力抗蟐蟒的辦法,只可惜他到最後還是失敗了,血僕的最終命運是爲蛇形血印的主宰去抵擋天雷,那個老黿可也這麼說過的,段飛的身體應該是被天雷劈毀了纔對!
天吶!我怎麼沒遇上什麼黃老爺子啊?想到這裡,胡靈峰的神經緊繃了起來。自己以後,不久的將來,命運會不會也和段飛一樣呢?這個問題有點兒愚蠢不是嗎?但我也是血僕,難道還會例外麼?除非我也能和段飛一樣,找到一個可以幫自己的黃老爺子!可是我又要到哪裡去找呢?即使被我找到了,以我這身子骨根本就沒辦法和那段飛相提並論,等我練成了什麼玄功,不老死了纔怪!想着想着,胡靈峰忽然雙手抱着頭,自言自語的說,“我不想死,一定會有辦法的,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潘國華和三彪子面面相視,不知這胡靈峰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起這話來了!
虛靜急忙走到胡靈峰的身邊說:“胡大哥,你的樣子好像是中了心魔,快別胡思亂想,要不要我幫你吟誦經文驅魔?”
“什麼,我中了心魔!”胡靈峰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我這叫中了心魔嗎?哎,如果真是中了心魔就好了,至少還有辦法將心魔從自己的心裡驅散掉。可是,我身後的那個是蛇形血印,根本就無法消除掉的。
“虛靜老弟,我沒中心魔,我也沒事。”
胡靈峰說完這話,面容冷峻的看了看遠處的茅草屋,又擡頭看了看天空,“差不多是時候了,我們出發。”
胡靈峰在前,潘國華他們在後,快速向茅草屋跑去。
一行四人,用衣服捂着鼻子,在茅草屋的門口停了下來。
這茅草屋沒有門,只有一塊破舊的黑布草草的遮掩着,當胡靈峰伸手準備去揭開這塊髒兮兮的黑布時,這塊黑布竟自動落在了地上,彷彿是自然脫落一般。這個人字形的草屋裡有一張破舊焦黑的草蓆,草蓆四周堆滿了雜七雜八的小孩子玩具,草蓆上一動也不動的躺着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那個王老太婆。
一陣惡臭從草屋裡散發出來,胡靈峰和大家急忙後退了幾步,見茅草屋裡面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那個王老婆子更和一個死人一般躺着不動,胡靈峰攔住大家,讓大夥等下,然後胡靈峰眯着眼睛定下心來,仔仔細細的觀察着茅草屋裡面的每一樣事物。
通過陰靈玉符的幫助,胡靈峰漸漸的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靈峰啊,你看到了什麼?”潘國華見胡靈峰一臉震驚的樣子,當下急迫的問道。
胡靈峰入神的看着茅草屋,輕輕的說道:“好多孩子,好多小動物,好多弱小的陰靈啊。”
胡靈峰的三個“好多”,把潘國華他們嚇了一跳,幾人急忙看了看身後的路,準備好隨時逃跑。而胡靈峰卻一點兒逃跑的意思都沒有,這草屋裡面全是一些弱小的陰魂,就憑自己的一聲吼,便可將它們吼散大半,如若再動用火蟒的話,它們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就在這時,胡靈峰的身子一顫,只見那王老婆子的靈魂忽然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歪過頭盯着胡靈峰看了大約十來秒鐘纔開口說道:“小夥子,真沒想到啊!看來我是低估你了,你到底是怎麼看到我的?先前……先前都怪老婆子我不好,希望你別和我這個老人家一般見識,饒了這羣無辜的孩子吧。”
胡靈峰輕“哼”了一聲說,“我是怎麼看到你的這並不重要,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害別人,我之所以來找你,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是什麼原因,說,爲什麼要害潘鳳?”
“小夥子,別那麼不識擡舉,想要對付我也沒那麼容易。”
這老太婆的語氣很生硬,胡靈峰感覺她更像是在和自己交涉!看了看天空,胡靈峰心中一動,急忙將那條火蟒給召喚了出來,七八米長的火蟒,尾巴連接在胡靈峰的背後,然後繞過胡靈峰的肩膀,昂着頭朝着茅草屋窺視着。
連同胡靈峰自己,都被這條火蟒的恐怖形象給震了一下。這火蟒是有形的,它的身體猶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燒着,模樣極爲駭人。潘國華和三彪子,還有虛靜,他們三人雖然看不到茅草屋裡面的陰靈,但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胡靈峰身後竄出來的火蟒,當下幾人被嚇得連滾帶爬,跑到距離胡靈峰二十幾米的地方纔停了下來,幾人喘着粗氣,心中暗暗抱怨着胡靈峰太可怕了,也不問大家有沒有心理準備,就突如其來的把這恐怖的鬼東西給弄出來了,幾人差點沒被嚇死。
控制着火蟒,胡靈峰緊鎖着眉頭一步一步的朝着茅草屋走去。
那王老太婆見胡靈峰竟然敢來真的,也不由的害怕了起來,連忙將靈魂鑽進了身體之中,整個人“呼”的一下子從草蓆上站了起來,只見她手掌翻動,一條黑色的鞭子猶如變魔術一般,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在她身邊的那些小孩陰靈也都變了副模樣,個個擺出一副鬼臉,朝着胡靈峰拼命的咆哮着。
“你,你想幹什麼?”王老太婆微微哆嗦着說道:“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身上的火蟒即將突破成爲黑蟒,如果你敢吞噬我,你自己的厄運也就來了,到時候黑蟒會產生自我意識,你就等着受罪吧。”
“哼,你似乎怕了?你的聲音在顫抖,你還想頑抗?實話告訴你,我胡靈峰是個很容易衝動而且還不注重後果的人,你要是敢再害人,敢再動歪腦筋,我會讓火蟒直接吞噬你,讓你這個活死人白白修煉一場。”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是活死人的?”王老太婆突然低聲咆哮了起來。
王老太婆語氣大變,使得胡靈峰生生的停住了腳,感覺情況有點不大對啊!怎麼這老太婆不知道怕啊?胡靈峰是按照正常人的心理去分析,豈不知活死人的存在還有着一個莫大的玄機。活死人就和人世中的偷渡客一樣,要是胡靈峰將這王老婆子是活死人的秘密傳出去,那麼這王老婆子的厄運也就來了,陰冥界的黑白無常和鎖魂鬼差很快就會找過來,將王婆子的陰魂給抓走。若想保住自己,避免自己是活死人的消息泄露出去,王婆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知情者滅口,以絕後患。
見胡靈峰沒有回答,那王老太婆突然笑了起來:“小子,今天你的死期算是到了,這裡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你這是在嚇唬誰呢?有種就來啊!”胡靈峰搞不懂這個王老婆子怎麼突然兇悍起來了呢?見她狠,胡靈峰也不甘示弱,朝那王老婆子吼叫着準備玩命。
王老太婆突然又沉默了,一句話也不說,站在草蓆上一動也不動。這樣奇怪的氣氛很讓人胸悶不解,胡靈峰也不想輕易出手,自己也不希望火蟒真的變成了黑蟒。
虛靜擡頭看了看天空,又是一團烏雲接近了太陽!見胡靈峰和王老太婆繼續在僵持着,虛靜爲了胡靈峰的安全考慮急忙跑了過來。站在茅草屋的門口,虛靜對着那王老太婆懇求着說道:“老奶奶,您這麼大歲數了,千萬別動肝火了,我胡大哥也不想傷害您的,有什麼事不可以好好說呢?您爲什麼非要和我胡大哥作對呢?”
王老太婆轉頭看了看虛靜,竟然笑了笑,“小和尚,我見你心眼好,長的又像我那苦命的孫子,我也不想爲難你,你一個人走吧,這事你就別管了。你這個胡大哥自以爲了不起,什麼事都想管,我今天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不可。”
“奶奶!您看我像您的孫子,那我就叫您奶奶吧!”虛靜向着茅草屋靠近了一些說道:“奶奶,其實我胡大哥他也是一個好人,心眼特別的好,還給了我家裡不少的錢,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您今天看見的那個潘鳳,是我胡大哥喜歡的人……”
“虛靜,別亂說。”胡靈峰考慮到潘國華在不遠處,連忙開口制止道。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小子一臉殺氣的跑進了房間。”王老婆子看了看胡靈峰,和善的說道:“小胡是吧!今天這事,我想我們是誤會了,你我的脾氣似乎都不怎麼好!我雖然是一個活死人,但是我真的沒有害你喜歡的那個潘鳳姑娘。”
“老人家,我沒有喜歡潘鳳。你說你沒有害她!?那潘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什麼髒東西在害她?”胡靈峰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這個老者,心中越發的困惑了起來。
“哎!”王老婆子朝潘國華招了招手,等到潘國華也走了過來,王老婆子這纔開口說道:“國華啊,你可是知道我的,你自己憑良心說說,我王婆子這一生在潛龍鎮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缺德事?”
見王婆子這麼問,潘國華連忙回答道:“沒,沒有,王大娘你可是個好人,一直照顧那麼多的孤兒,我潘國華也是自嘆不如。”
“恩,總算聽到了句良心話。”王老婆子感慨了一聲之後,摸了摸身邊幾個陰靈孩子的頭,然後搖了搖頭說道:“爲了這些孩子,我這個老婆子拜入了黑魔君的門下,本想做點兒好事,幫這羣孤苦伶仃的孩子換取一次重新投胎輪迴的機會,卻沒成想,今天我遇上了一個最不想遇到的一個對手。”
胡靈峰撓了撓頭,還以爲王老婆子說的是自己,剛想說話,那王婆子搶先自己一步說道:“你小子別得意,你想做我的對手還嫩點兒,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鬼外有鬼。我說的是別人,一個很厲害,很好色的傢伙。”
“呃……!”胡靈峰尷尬的看着王老婆子,覺得這老人家突然變得非常的慈祥了。
見胡靈峰沒在說什麼,王老婆子也沒有繼續去說胡靈峰,當下話題一轉,對着潘國華說道:“國華啊,你家不是有降龍木嗎,用那木頭給你家的小風雕刻一隻火麒麟,浸泡在黑狗血中七天七夜,然後戴在小鳳的身上,有三五個月不離身,你家小鳳的病就會痊癒了。”
“啊!王大娘你說,你說我家小鳳病了?”潘國華只知潘鳳昏迷了,有她二嬸子在照顧,根本就不知道潘鳳病了。
王老婆子對潘國華點了點頭,“快回去準備吧,不過我還有兩個條件,你們要要切記。”
“王大媽,有事你儘管吩咐,我保證辦到。”潘國華拍着胸脯保證着。
王老婆子也把三彪子叫了過來,說道:“第一件事,你們千萬別提起我的事,如果你們說出去我是活死人,那我就去殺了你們的全家,然後再滅了你們的魂魄。”
“不敢,不敢!”見王婆子的眼神看向自己,三彪子嚇得急忙點頭回應。
潘國華在一旁發誓道:“王大娘,我保證我們不會將這事說出去,如果失信,必遭天打雷劈。”
“這樣就好,我就放心了。”王老婆子又說,“這第二件,就是你先把小鳳藏起來七天七夜,等降龍木火麒麟做好了,再浸泡了七天七夜黑狗血之後,讓小鳳戴着這個浸泡過黑狗血的火麒麟,等上幾個月就沒事了。至於,到底是誰害了潘鳳,我不能說,也不敢說,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我的苦衷。”
王老太婆一陣言論說的真實也誠懇,潘國華聽完之後,爲了自己女兒的生命安全,急忙和胡靈峰打了個招呼,然後和三彪子一起趕了回去。胡靈峰和虛靜不是不想走,而是被這個王老婆子婉言留了下來,這王老婆子非常認真的對胡靈峰說,要想知道更多關於蟐蟒的事情,就留下來慢慢談。而虛靜則在茅草屋的旁邊吟唱着佛經,按照王老婆子的要求幫忙吟唱經文,超度起這些無辜孩子的亡魂。
胡靈峰坐在茅草屋外邊,心中坎坷不安的等着着,潘國華和三彪子都走了,現在這裡只剩下了自己和虛靜,如果這個王老婆子突然變卦,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唯有死路一條,自己毫無其它選擇的餘地。
好心腸的虛靜,靜靜的坐在了茅草屋的草蓆上面吟唱着經文,在他的身邊圍着一大羣孩子的陰魂。王老婆子欣慰的走出了茅草屋,看了看坐在地上正在發愣的胡靈峰,王老婆子突然撈起了自己胳膊上的袖子,走到了胡靈峰的面前說,“小胡,你看看我這胳膊。”
胡靈峰擡頭看了一眼,沒看清楚。急忙站起身來仔細的看了看,“咦,您這手怎麼了?感覺像是在潰爛啊!”
“不錯,就是潰爛!”王老婆子使勁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一處皮膚和豆腐一樣破了開來,從裡面擠出了大量又黑又臭的膿血來,“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的身體,一副正在潰爛的身體。”
胡靈峰嘔心的皺起了眉頭,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王老婆子爲什麼要讓自己看這麼嘔心的事情。
突然,王老婆子停下了所有動作,盯着胡靈峰的眼睛看,那死人的眼神讓人看起來格外的毛骨悚然。
胡靈峰被嚇得頭皮發麻,急忙緊張的問道:“您,您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