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突如其來的發現,讓胡靈峰的精神頓時爲之一振,可轉念一想,胡靈峰剛剛澎湃的心又快速地冷靜了下來。
“師父,你說的那‘氣’,我怎麼感覺不到呢?這氣也能借的嗎?”
其實南山法師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尷尬的笑了笑,坦然道:“這‘氣’在你身上沒被激發出來,所以徒兒你就無法感覺的到,只是激發這‘氣’的前提必須是你具備五行之靈氣中的任何一種,而徒兒你又無法悟到五行靈氣,所以這氣在你身上一點作用也沒起到。爲師這借,是想引用你體內一點‘氣’過來幫助爲師修煉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樣……”胡靈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嗯!”南山法師頓了頓繼續說道:“原本爲師想幫你悟到土靈之氣,然後再向你提及這借氣的事,可現在徒兒你悟不到五行中的任何靈氣,爲師對此也是毫無辦法。”
“師父,我明白了。”胡靈峰爽朗的說道:“師父,這‘氣’看不見,也摸不着,在我身上反正也沒用,若能幫到師父您,您別說借了,能拿去就全部拿去好了。”
南山法師微微有些激動的看了看胡靈峰:“那,那徒兒你先坐到地上吧……”
胡靈峰應了一聲,按照南山法師所說,坐在了地上,等南山法師過來借氣。
“轟……”
就在這時,只聽外面“轟”的一聲巨響,好似有什麼東西爆炸了。這聲音南山法師識得,這似乎是陣法被破的聲響……於是,南山法師急忙向破廟外跑去,胡靈峰也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跟着南山法師跑了出去。
“不好,我的五行陣起火了……”
夜色下,南山法師剛跑出廟門,就看到東南方向燒起了熊熊大火,他急忙提起一桶水,健步如飛,急速朝那東南山林遁去。胡靈峰見南山法師身形快如鬼魅,速度就和一陣風似的,心中頓時大駭,這難道就是土靈之術中的遁地術嗎?
這東南方山林,是南山法師的練功之地,耗損了南山法師十數年的心血纔將這門陣布成。南山法師這門五行陣,以聚集土木靈氣爲主,並非什麼真的五行大陣,如果這是真的五行大陣,起火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南山法師提着水迅速趕到陣眼位,一桶水倒在陣基地上,這大陣中突然從地面升起一陣濃濃的霧氣,不一會兒那火便自行滅了。隨後,南山法師進陣看了看,藉着月光,只見林地上有一棵碗口粗的矮樹被燒焦了,其它樹木還好好的,見到這樣的情形,南山法師頓時哀嘆了起來。胡靈峰跟在南山法師身後,心中納悶,不就是一棵矮樹嗎,師父怎麼這麼傷心呢?
後來胡靈峰才知道,那棵矮樹是陣中樹木的陣基,毀了那棵樹也就等於破了林中的聚木靈氣的木陣。有人要說,換一棵樹種上不就行了嗎?其實布這種陣是非常非常難的,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不說別的,單說這陣基木,那可不是一般的樹木可以隨便代替的,南山法師將這矮樹移植過來之前,花廢了半年的時間纔在山林之中找到了這棵與衆不同的矮樹。
現在這棵樹就這麼被火給燒了,南山法師能不傷心嗎。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山法師環顧四周,怒氣衝衝的說道:“有人在暗算我,而且這人還沒跑遠,就在附近。”
“師父,您有仇家?”
“沒有。”南山法師堅定的回答。
“那會是誰搗亂呢?”胡靈峰正納悶的時候,南山法師轉身對胡靈峰說:“徒兒,你先回去,爲師要去抓那惡人。”
“師父,既然是人,我也幫你抓他去吧?”
“他的實力很強,你跟着一點作用也起不到……”南山法師冷冷說完,胡靈峰直覺眼前突然一空,南山法師突然不見了。
“看來,這又是遁地之術。”由於胡靈峰沒任何照明的工具,在這夜裡走山道更是舉步艱難,胡靈峰只得原路返回,向破廟走去……
剛到破廟門口,胡靈峰就聽到廟裡有動靜。
“咣”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砸了!
隨地撿起一塊石頭,胡靈峰衝進破廟一看,那口大鐵鍋被誰砸了一個窟洞。突然,一道白影閃過……胡靈峰順手拿起菜刀,朝那白影快速追去……
那白影顯然是個人,速度不是很快,但胡靈峰就是追不上,那白影總和胡靈峰保持着十幾米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就這麼保持着。胡靈峰一直追着,也不吭聲,好似在和那白影比毅力。也不知追了多遠,胡靈峰追的實在是跑不動了……這白影已經上了馬路,白影見胡靈峰停下休息,他也跟着停了下來休息,感覺倆人都累得不輕似的。
馬路在月色下隱隱發着白光,路上沒有車輛通過,除了胡靈峰和那白影的喘息聲,沒有半點其它聲音。胡靈峰心想,不管是誰,自己這手裡有刀,只要能追上他,不怕他不聽話。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胡靈峰突然發力朝那白影追去,可那白影也在同一時刻開始逃跑,速度竟然和胡靈峰一模一樣的快。
不多時,恰巧一輛警車經過……胡靈峰手舞菜刀急忙大喊警察幫忙抓壞蛋。可鬱悶的是,警察只看到了胡靈峰,他們並沒有看到什麼白影。二話沒說,胡靈峰被警察當成神經病抓了起來,並押送到了派出所。
第二天中午
派出所的大門外,胡靈峰上了另一輛警車:“陳大哥,謝謝你了。”
“別客氣別客氣,你這只是個誤會而已,說清楚了就行。對了,胡大師,你昨晚拿着菜刀追什麼呢?會不會是妖精啊?”
“哎,我也被弄糊塗了,不過回頭想想,那玩意的確邪門,我跑多快,他就跑多快,就和我的影子一模一樣,始終保持那麼遠的距離。”
“呵呵,難怪大師你拿着菜刀追呢!”
“我一直以爲那是人,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龍和胡靈峰隨意聊了幾句後,問:“胡大師,你要去哪?我送你回去?”
“哦不,我想去昨晚那個地方,破廟裡面還有個老和尚,他說不定會知道這事的真相。”
興許還有案情可尋?陳龍想了想,說:“胡大師,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吧,說不定我還能幫上點什麼忙呢。”
有陳龍這個警察隊長相陪,胡靈峰自然是願意了,兩人趕到了破廟中,見到廟裡面並沒有人,胡靈峰又帶着陳龍朝東南方的山林走去,結果,山林裡面也沒有人……
胡靈峰簡單和陳龍說了一下昨晚有人放火燒樹和砸鍋的事,陳龍分析了一下說:“胡大師,這事情我看挺玄乎的,不怎麼像是人爲的破壞。如果說是仇家找事,那我就想不通了,這個地方是公園的規劃區,向來沒什麼人到這個地方來,而且這裡的山路也不好走,不可能做到健步如飛的吧?況且,那還是在夜裡,南山法師又說沒有仇人。”
胡靈峰點了點頭,四下張望着:“的確不像是人爲,不過南山法師好像失蹤了,咱們還是先找到他再說吧。”
胡靈峰和陳龍找了好半天,也沒找到南山法師的蹤影,不知不覺的倆人走到了碧月亭,於是,胡靈峰和陳龍一起坐在亭中休息了會。
“胡大師,這樣找也不是辦法啊,你知道那個南山法師喜歡去哪嗎?”
“不知道,他時常來無影去無蹤的。”
“那這就難找了……”陳龍看了看時間,說:“胡大師,我看這樣吧,如果二十四小時後還沒找到的話,你就報警,我這幾天正在調查一個懸案,必須要先離開了。”
“正事要緊,陳大哥,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呵呵,胡大師客氣了,咱們是朋友,不說這些客氣話,我那懸案過兩天再沒線索的話,還要請大師幫忙嘞。”
“幫忙當然可以,不過是什麼事,我盡力就是。”胡靈峰把陳龍送到了路上,回頭繼續四下尋找,說實在的,胡靈峰很怕南山法師出什麼意外。
突然,胡靈峰聽到了一絲動靜,四下尋去,卻發現碧月亭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個人,這兩個都是老人,其中一個好像是馬真人!
遠遠的,胡靈峰剛探出頭,就看到馬真人在朝自己招手……胡靈峰這心裡激動啊,高人就是高人,我這頭纔剛伸出來,就被他給發現了。
馬真人依然是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而馬真人旁邊這位,其相貌和馬真人比起來是完全不能比的,此人不但沒什麼道骨仙風的影子,骨子裡面還透着一股小氣,模樣也難看,具體的很難形容,只是讓人感覺這人有點不大正派的感覺,尤其是那小八字鬍給胡靈峰的影響極其深刻。
“來來來,這邊坐,這邊坐。”不知爲何,馬真人今天的心情大好,他拉着胡靈峰朝碧月亭中的長椅坐下。
胡靈峰對旁邊那位老人微微一笑,坐在了長椅上。
馬真人對那老人,微笑道:“伯通啊,你先回去吧,爲師有事要和小友聊聊。”
那老人朝馬真人微微一欠身,作了個揖轉身離開了。
胡靈峰心中一驚,馬真人剛纔叫他伯通,這個老人莫非就是王奶奶的父親王伯通?如果真是他,這王伯通也太年輕、太不顯老了吧!
轉過頭,馬真人凝視着胡靈峰問道:“小友可是在尋人?”
“呃,馬真人,您,您怎麼知道?”
馬真人眉毛一揚,咧嘴笑道,“此等小事,想知道又有何難?從小友你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不過小友你放心,你要找的那人好着呢。”
胡靈峰半信半疑的想,這馬真人不會真的那麼神吧?
就在這時,胡靈峰的手機突然響了,他連忙和馬真人打了個招呼,走出亭外接了個電話,電話是蔣雄從碧水林園打來的,他說南山法師已經到了,不要爲他擔心。
掛了電話後,胡靈峰懷着無比敬佩的心情回到了碧月亭,“馬真人,您真神了,南山法師果然沒事,這下我就可以放心了。”
馬真人眉頭一揚,微笑着搖了搖頭,也不說話,拿着隨身攜帶的酒葫蘆喝了兩口,隨後盯着胡靈峰看,看得胡靈峰渾身都不自在。
被這樣看着,胡靈峰覺得很不自在,非常的尷尬,他看了看馬真人,欲言又止,竟然不知說些什麼了。
如此沉靜了兩分鐘,馬真人突然開口說:“孩子,你還真的打算把你身上那‘氣’白白送給南山那個老禿驢啊?”
“老禿驢!”馬真人這話一出,胡靈峰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看着馬真人,如此高人竟然說出如此粗話,這讓胡靈峰大跌眼鏡……最讓胡靈峰驚訝的是,馬真人似乎什麼都知道似的。
“馬真人,那‘氣’吧,我留着也沒有用……”
“誰說沒有用?”馬真人突然打斷了胡靈峰的話,“孩子,你別這麼傻好不好?我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呃……”胡靈峰茫然的撓了撓頭,也不知說什麼是好了。
馬真人長長的舒了口氣,對胡靈峰淡淡的說:“孩子,這世間是有五行之氣,但這世上也不止就有這五行之氣。說複雜了你也聽不懂,我簡單和你說吧,你就算練不成五行之氣中的任何一種,但你還可以修煉陰陽之術的啊。”
“陰陽!?”
“嗯,就是陰陽。”
“馬真人,您說的這個陰陽,需要悟嗎?”
“陰陽與生俱來,何須再悟?”
“馬真人,可是南山法師說,我身上這個‘氣’需要五行之靈作引……”
“哈哈哈……”馬真人突然大笑不止。
“馬真人,我說錯了麼?您這是……”看到馬真人笑得怪異,胡靈峰也大感疑惑。
馬真人笑的很誇張,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對着胡靈峰說道:“來來來,你過來,過來……”
叫過來胡靈峰,馬真人伸出大手在胡靈峰全身、乃至頭上腳底好幾處穴位分別按了一下,由於胡靈峰不怎麼懂穴位名稱,只知道馬真人一共按了七處穴位,分別是手腕、頭頂、腦後、脊椎三處、腳心,按完之後,馬真心一掌輕柔的拍在了胡靈峰的後心處。
胡靈峰“啊”的一聲,直覺心口部位突然和火燒的一樣,一股強大無比的暖流快速向胡靈峰全身蔓延,被蔓延到的地方疼痛不已,非常的難受。頃刻,胡靈峰痛苦的在地上翻滾了起來,身子冒出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汗水如雨水般快速溼透了胡靈峰的心口部位……
馬真人見狀,臉色頓時一僵,他連忙上前反手一掌拍在胡靈峰的胸口,馬真人這一掌比剛纔那一掌來得重些,一掌下去胡靈峰頓覺全身一輕,疼痛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彷彿做了一場噩夢的胡靈峰,吞嚥了一口唾沫後站了起來,看着馬真人惶恐的問道:“馬真人,剛纔那是怎麼回事?”
馬真人表情微微有些驚訝的應道:“我剛纔封了你的全身大穴,這才催動你體內的那股‘氣’,可是你卻不能適應,這讓人很是費解。”
聽完馬真人的話,胡靈峰這才明白,原來是馬真人在催動那股‘氣’啊!“馬真人,難道說,不需要通過五行之靈,也可以催動我身上的那股‘氣’嗎?”
“當然可以,陰陽之氣臨界於五行之上,五行做不到的事,不代表陰陽之術也做不到。相反,陰陽之術做不到的事,五行之術也絕對不能做到。南山那老禿驢那麼說,是因爲他法力尚淺,只識得五行之術,不識陰陽的緣故。”
“只是,你身上這氣很是怪異,並非陽性,應該屬陰的。”
胡靈峰被弄糊塗了,這個馬真人的道行應該比南山法師高的多,可經過了這些事,胡靈峰的心裡冒出了兩個疑問,一個疑問是這馬真人所說陰陽,自己這身上不是陽性,難不成還是陰性的嗎?這陰性和陽性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再者一個疑問,胡靈峰心中猜疑,南山法師幫自己是爲了“借氣”,這個馬真人幫自己是不是也爲了“借氣”呢?
想了想,胡靈峰按耐不住好奇心對馬真人說:“馬道長,你說我這身上隱藏的那股‘氣’不是陽性,那您有沒有辦法幫我測測,看看那股‘氣’到底是不是陰性的呢?”
馬真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說:“可以倒是可以,只不過你這身上還有蛇形血印存在,這蛇形血印也屬陰,我如果以陰氣助你衝開那股隱藏的‘氣’,恐怕會連同蛇形血印的陰氣一起激發出來,到那時蛇形血印的陰氣和你身體中的那股‘氣’相連的話……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弄不好會有性命之憂的。”
後果這麼嚴重,胡靈峰也不敢試了,剛纔就疼得要命,如果真的將身體中蛇形血印再激發出來的話,這顯然又是一場無比恐怖的噩夢。其實,馬真人這番出現,也是爲了胡靈峰身上這氣而來的,包括昨晚騷擾南山法師的事,也是馬真人玩的計量,爲的就是不讓南山法師得了這個天大的便宜。現在可好,胡靈峰身上這股‘氣’不屬陽,所以馬真人也是空歡喜一場。
“小友啊,看來你身上這氣並非陽性已是事實了,回頭看見那個南山禿驢,你替我告訴他,是我間接的救了他一命,讓他以後好之爲之,別再耍小聰明用風水之術和我那些個徒孫鬥氣了。”這馬真人雖然很看不上南山法師,但修道的人口壞心不壞,這麼一提醒胡靈峰,想必那南山法師知道內情後,也自然會死心了。
胡靈峰滿口應承了下來,今天這事讓胡靈峰認識到,這個馬真人才是真正的高人,胡靈峰怕馬真人一轉身又不見了,連忙對馬真人相求道:“馬真人,我想跟您學道,將來也好對付那蟐蟒。”
“呵呵,小友你這性格我是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拖泥帶水,這和我當年非常的像。只是我們這歲數相差太多,而且我喜歡獨來獨往……如果,如果你真心想學道的話,你去拜我徒弟王伯通爲師吧,他深得我的真傳,如果你確有潛質的話,我會考慮帶你去再見一個世外高人。”
提及世外高人,胡靈峰頓時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了欣喜不已的笑容,心中也在驚訝着,“天吶,這個世上隱藏的高人陣多啊!”
馬真人自然知道修道的艱難,對胡靈峰這話其實是推脫虛掩之詞,何爲潛質?這誰也說不準,只有馬真人自己心裡有數。不過,胡靈峰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微微打動了馬真人的心,他想了想又說道:“小友啊,我說的那個高人,說不定可以助你打敗蟐蟒,只是你前面的路很艱難……”
“不怕,再艱難我也不怕。”胡靈峰的回答非常乾脆、堅定。
馬真人微微一愣,隨即頓了頓說道:“孩子,嘴上說的再好也沒用,我給你一年的時間讓你跟着我的徒弟王伯通學道,如果你確有毅力恆心,我定助你,決不食言。”
有馬真人這話,胡靈峰心中大喜,連忙拜謝馬真人相助之恩。
(中午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