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有些不死心問道:“師弟當真不再考慮考慮?”
林澤神色坦然回道:“考慮清楚了啊,眼下並非良機,待師弟將這天下徹底平定,得了天命,再聯合玄棠謀劃佛祖和佛門,豈不妙哉?”
以前林澤是沒得選,只能鋌而走險去拼、去爭。
從一開始林澤煞費苦心替胡亥辦事,哪怕隨時面臨被胡亥過河拆橋的風險都不曾動搖,歸根結底不過是想博取一場富貴,以及位居人上人附加的高端修煉資源。
後來秦皇死而復生,林澤被迫率領大軍對付儒家佛門,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除了保命之外,更多的是想從秦皇手中拿到晉升天人境的秘法。
再後來,林澤憑藉投靠道宮拜道聖爲師晉升天人境,在道宮的支持下,果斷與秦皇翻臉自立,心甘情願做道宮的刀,去替道宮博取天命收割氣運,亦不過是爲了讓自身修爲更上一層樓。
就連前段時間和秦皇聯手算計聖人亦是被逼無奈。
若非儒聖佛祖接二連三對林澤出手,給他一種朝不保夕、隨時可能橫死的感覺,秦皇估計會被埋在地下很久不見天日。
那本是林澤一張底牌來着,愣是被他毫不珍惜丟了出去。
如果能當海王,誰願意去做舔狗?
如果林澤有一個良好的修煉環境,能穩步提升修爲,他除非閒的蛋疼,纔會整天和聖人過不去。
而沒有比眼下更好的修煉環境了。
佛祖儒聖失卻聖位修爲大損,只能偷偷摸摸躲在暗處搞點小動作,南越楚漢馬上就會成爲歷史,眼下正是林澤收割氣運的最好時機,他又何必去惹佛祖呢?
兔子急了還咬人,狗急了還跳牆,佛祖要是急了,以他的境界,鬼知道會不會給林澤帶來滅頂之災。
因此林澤果斷拒絕了莊周現在對付佛祖的提議。
除非佛祖跳出來搞風搞雨,讓林澤覺得有危險,否則的話,他是一定要等天命在身才會動的。
沒有天命護身,貿然參與聖人之爭,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莊周能從林澤話語與堅毅的表情感受到他是真不想參與此事,只能微微嘆了口氣道:“師弟既然想清楚了,那此事就此作罷,等哪天師弟想參與了再說。”
林澤一臉真誠拱手一拜道:“謝師兄體諒。”
莊周擺了擺手道:“你我師兄弟何必如此客氣?彌勒地藏玄棠三人,師弟可有想好如何處置了嗎?”
林澤想都沒想道:“佛祖目標在於彌勒地藏,此二人斷然不可輕易放過,師弟認爲可以一直留着他們。”
“無論是作爲誘餌,引誘佛祖上當,還是讓佛祖心懷忌憚,難以達成目的,道宮都不虧。”
“至於玄棠,師弟突然想到一招用來對付佛門的招數,若借他之手完成,可考驗他是否爲佛祖派來的內應。”
莊周略微好奇問道:“是何良策?”
林澤回道:“分化之策。”
望着有些茫然的莊周,林澤解釋道:“先前彌勒地藏背棄佛祖自立門戶,雖然分化了佛門的實力,可效果算不上很好,暗中信仰佛祖之人,依然數之不盡。”
“這些人會持續給佛祖輸送信仰之力以及氣運,無形中提高了佛祖重新登臨聖位的速度。”
“師弟本想將這些人全部肉體消滅,可一來殺戮過重,容易折損西秦國運,二來很難斬草除根,遂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直到方纔聽玄棠所說對付佛祖的計劃,師弟想到這點,與其按照理念不同分割佛門信衆,不如直接改了佛門的理念。”
“先不管能否改好或者改壞,總之讓它面目全非,讓佛祖收不到信仰之力和氣運就對了。”
莊周想了想道:“師弟打算具體怎麼做?”
林澤悠然道:“佛門最重因果,爲了傳教和發展信徒,又通常宣揚來世報,忽悠信徒甘心忍受欺壓,來換取來世幸福。”
“爲了讓這些信徒迷途知返,我打算在南疆地區推行現世報,告訴他們,現在做的每一件事,無論好壞,很快就能迎來結果。”
莊周微微皺眉:“師弟這番理念雖然稀奇,可要想取締佛門信徒根深蒂固的想法,恐怕沒那麼容易。”
“何況佛門有十數萬精通佛法的弟子傳道,師弟又從哪裡找這麼多人來宣揚你的理念呢?”
林澤輕咳一聲道:“師兄誤會了,我可沒打算以傳道的方式去改變他的想法,而是以實際行動去改變。”
“據師弟所知,佛門中人大多不事生產,依靠信徒佈施生活,師弟打算下一道旨意,要求所有佛門弟子必須登記入冊,發放文牒。無文牒者,一經發現,立刻抓起來充作苦役,終生不得翻身。”
莊周適時問道:“那有文牒的呢?”
林澤淡然道:“有文牒者,必須通過勞作換取食物,禁止僧人接受信徒佈施,若有違者,視佈施價值多寡,罰佈施之人與接受施捨之人完成一定期限勞役。”
“西秦不養閒人,那些和尚一個個五大三粗,身強體壯,整天唸經誦佛無所事事太過可惜。”
莊周神色古怪看着林澤,說了半天,原來是想拿佛門弟子填補勞役,解決因戰亂人口短缺帶來的問題。
“可這和現世報有什麼關係?”
莊周想了半天,實在沒忍住問道。
林澤神色肅然道:“當然有關係,那些僧人田地產業都是信徒送的,師弟打算收回,又考慮到他們沒事做,打算以官府的名義僱傭他們耕地以及打理產業。”
“正所謂多勞多得,表現好的,吃好喝好,還能獲得一筆可觀的勞務費,表現不佳者,連飯都沒辦法吃飽。”
“過的好與不好,全靠每天表現好壞,這難道不就是現世報嗎?”
莊周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道:“此地就你我師兄弟二人,師弟想壓榨佛門弟子就明說,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師弟可曾想過,你如此壓榨佛門弟子,只會逼得佛門弟子殊死抵抗,導致整個南疆一片狼煙。”
“一旦發生動亂,師弟只能派兵平叛,屆時又不知得死傷多少人,亦不知得損傷多少國運。”
“天下本爲一體,南疆動亂不停,勢必會影響其他地方,從而損害師弟作爲一國之君的威嚴,導致天下百姓無法歸心。”
“百姓無法歸心,師弟獲得天命的難度將提高許多,所以南疆不能亂。”
林澤笑了笑道:“師兄放心,南疆亂不了,師兄可曾聽過,以僧治僧,以佛抑佛?”
“師弟會從一些僧人裡選一些監工,監工不必幹活,待遇與每天干活最多一人相同,若監工負責監督的小隊效率低下,則換個監工。”
“照此模式運營下去,不出半年,保管那些僧人一個個老老實實通過賣力氣換口糧。”
莊周微微皺眉道:“師弟不擔心那些監工帶着僧人信徒一起作亂嗎?”
林澤一臉誠懇道:“不擔心,因爲佛門高層,包括玄棠在內,生死都掌握在師弟手上。”
“師弟雖承擔不起滅掉佛門,滅殺十數萬佛門弟子所帶來的反噬,但鎮壓幾個天人,毫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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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時候,控制有限幾個人,便能依靠這幾個人爲基礎,構建一張天羅地網,控制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