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小溪旁,十幾個南詔土著圍坐在一起,中間架着三口大鍋,時不時往裡添點柴火。
三口大鍋,分別煮着不同的東西,一鍋煮着大塊大塊的肉,一鍋用各種草藥蟲子和骨頭熬製的補湯,還有一鍋煮的卻是心肝內臟。
負責掌廚的是一個瘦高土著,拿個大勺時不時攪動一下,便有濃烈肉香味和藥香味散發出來,圍着的其他土著死死地盯着大鍋,瘦高土著每攪動一下,就會響起哧溜口水的聲音。
突然林中傳來一陣聲響,其中一個脾氣暴躁的南詔土著叫道:“哪來的不長眼的妖獸,我去幹掉它,給寨子裡多存塊肉。”
說完喚了身邊幾個同伴,氣勢洶洶地一起向林中走去,打算給那自尋死路的妖獸好看。
剛走幾步,就看到林中冒出一頭棕熊,幾個土著驚駭欲絕,立刻叫道:“是中品妖獸,大家準備。”
其他人也顧不得大鍋了,紛紛在爲首金羽勇士的帶領下,拿起了兵器,神色警備的看着棕熊。
只見棕熊目光渙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南詔土著,三個問號冒出,這是個什麼情況?
不等他們鬆口氣,林中躥出個清秀少年,對着棕熊惡狠狠地說道:“你跑啊,你再跑啊”。
想起棕熊,林澤可清晰地記得幾年前他被一隻棕熊攆的跟兔子一樣的,好不容易纔逃命,今日總算出了口氣。
隨後目光轉向一衆南詔土著,露出笑容道:“在狩獵呢,好巧啊。”
爲首的金羽勇士猛的想起最近的一個傳聞,握刀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結巴地說道:“上使?不,不對,你,你是魔,魔鬼僕從首領?”
反倒是林澤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看來還是熟人,你是哪個寨子的?”
金羽勇士終於壯了壯膽說道:“我乃荒古寨勇士,與你個魔鬼僕從勢不兩立,誰跟你是熟人了?”
早在林澤身份暴露後,南詔神女就派人來了北方的幾個寨子將林澤的身份說了一遍,得知各寨都將林澤當貴客招待過後,南詔神女可是發了好大的火。
最後她再三叮囑,若是再遇到林澤,定要將他殺之後快。
十天前,南詔神女圍殺魔鬼僕從首領失敗消息,傳遍了南詔大小寨子,隨後各寨迎來了魔鬼僕從首領瘋狂的報復。
據傳言,魔鬼僕從首領在山林中伏擊了一百多支狩獵隊,所有南詔人都被他砍下了頭顱,這也是這位荒古寨的金羽勇士看到林澤後,沒由來的恐懼。
林澤卻絲毫不惱,還真是熟人,荒古寨不是他坑的第一個寨子嗎?那麼自己離徵南大營應該也就不遠了。
荒古寨的金羽勇士見林澤不說話,膽氣更壯了:“魔鬼僕從首領,在本勇士面前,還不束手就擒,不然讓你死的難看。”
林澤臉色一冷,閃身到那金羽勇士面前,一把奪走他的兵器,然後一巴掌將他打飛老遠,重重摔倒在地,冷冷地說道:“清醒點了嗎?要不是看到你是荒古寨的人份上,你這會已經死了。”
其他土著紛紛向前扶起自己的隊長,對着林澤怒目而視,卻無一人敢上前。
別人不清楚林澤有多恐怖,他們還不知道嗎?當初還是獸血境的時候,就能挑戰金羽勇士了,何況如今已經突破。
林澤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你們的眼神,不想死的話最好收起來。”
那金羽勇士強忍着羞辱的感覺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荒古寨勇士絕不低頭。”
林澤自顧走在煮肉的大鍋面前,撈起一塊肉,幾口吞了下去,讚歎道:“這肉煮的還挺香的。”
隨後才轉身對着那金羽勇士說道:“幫我把這頭熊做的好吃一點,我吃飽了就放你們離開。”
金羽勇士怒道:“你休想,我南詔勇士就算是死,被砍下頭顱,也絕不屈服。”
林澤默默地抽出短刀,殺氣騰騰地說道:“你再說一遍,我剛剛沒聽清,我不介意殺光你們再自己動手,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那金羽勇士還欲說話,旁邊一個機靈的土著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其他幾個也紛紛按住他的手腳,衝着林澤笑道:“大人您稍等,我們馬上就去弄。”
林澤這才滿意地點頭,一邊坐在那裡吃着他們煮的肉,一邊看着他們處理棕熊。
時不時提醒他們:
“那熊掌給我整治好點”
“內臟先丟一邊”
“做的不好吃就全殺掉你們”
一羣土著敢怒不敢言,尤其是林澤將明晃晃的刀,放在手邊。
半個時辰後,林澤吃飽喝足離開,此地卻無一個站着的南詔土著。
林澤當然沒有食言殺了他們,而是將人都打暈了,他又不是殺人狂魔,此地離南征大營很近了,又不用擔心再次被圍困,只是安全起見,打暈是最好的選擇。
……
天狼軍營地,營門的幾個士兵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其中一個矮胖點的士兵說道:“這段時間,軍營的氣氛不太對勁啊,前些天胡亥公子不是讓我們準備全部進入山林嗎?你們說,怎麼又沒動靜了呢?”
旁邊的高個立刻擡起頭看了看周圍,見四處無人才說道:“胖子,你別瞎說啊,軍中之事自有公子和統領們決斷,我們這些大頭兵,聽命就是了。”
那胖子露出不服氣的神色:“我這也是關心大家啊,我聽我二舅子的姥姥的鄰居家遠方表哥說,軍師被南詔人抓走了,公子想帶大軍去救他,但韓統領和陳軍師不同意。”
高個立刻勸誡道:“胖子,別胡言亂語了,要是被韓統領知道,有你好受的。”
胖子不樂意了:“我還怕他了?當初說好的帶着大家建功立業,可軍師走了以後,就知道龜縮在營地,也不敢去跟南詔人拼命,上次我出去遇到徵南大營的,人家都嘲笑我們天狼軍是地鼠軍,縮頭烏龜。”
高個見他越說越離譜,訓斥道:“夠了,胖子,韓統領也是爲我們好,南詔人那麼兇悍……”
胖子打斷道:“得了吧,誰出來當兵不是爲了掙個前程,活了賺軍功,死了賺撫卹,軍師都說了,怕死還不如留在長安。再說了,南詔人兇悍,軍師怎麼就輕易的打敗人家了?我看就是姓韓的無能。”
其他幾個士兵紛紛點頭稱是,其中一個還對着高個說道:“軍師在的時候,大家時不時能吃上肉,如今,仗沒得打,肉也吃不上,全讓徵南大軍得去了。”
高個遲疑地說道:“可我聽說是軍師交代不要輕易出戰的。”
胖子冷笑:“在我老家,就沒有一個現官說前任好的,再說軍師出事,他姓韓的還蠱惑公子不給出兵,陳軍師也是糊塗,他不是軍師的師侄嗎?怎麼也跟着瞎弄?”
“唉,希望傳言都是假的,軍師快回來吧,天狼軍還真不能沒有你啊。”
大營內,韓信一臉憂慮地看着陳平:“陳軍師,雖然你拿出來一封軍師的親筆信,暫時勸住了公子,但恐怕等不了多久,公子又會提議出兵,到時候我們如何應對?畢竟公子纔是主將。”
陳平嘆息道:“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誰知道師叔與方仙道四老一起進的山林,怎麼就出事了呢,方仙道四老逃出來後說師叔另有計策逃生,如今只求師叔吉人天相,儘快回來。”
“可公子那邊,未必等的了啊。”
陳平臉色堅決:“公子是定然不能涉險的,一旦公子出事,大家就都完了,大不了我再模仿師叔的筆跡寫一封信,公子平常最聽師叔的話了,能多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兩人相顧嘆氣。
主將營內,胡亥臉色漆黑:“你們斥候營幹嘛吃的,這麼久都沒點軍師的消息嗎?本公子養的都是一羣廢物嗎?”
劉夢禪和斷魂殤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胡亥越想越氣:“方仙道也是,連個人都護不住,還好意思稱國教,真是氣煞本公子了。”
這時突然營外一陣歡呼,胡亥不由皺眉:“來人,外面怎麼回事?韓信和陳平都管不住了嗎?”
此時一個士兵跑進來對着胡亥欣喜地說道:“公子,軍師回來了。”
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