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外，閔行滿臉不理解道：“顏學兄去哪收集這麼多資源，用以換取《詩經》？”
顏立臉色不變回道：“資源方面沒有問題。你難道忘了，此次你我從天外降臨，帶下來的那批東西？”
閔行一臉不可思議看着顏立，脫口道：“那可是亞聖親自交待你我，特意帶給隱世學宮當代宮主與大祭酒的修煉資源啊！”
“學兄怎麼敢直接將其挪用於交換聖物？”
顏立反問道：“難道隱世學宮當代宮主與大祭酒的修煉，比迎回儒家聖物還重要？”
閔行的眉頭直接皺成了一團：“這兩者無法直接拿來比較吧？”
顏立微微一笑道：“此事我自有主張，你不必擔心。臨行前，亞聖曾特意交待我，仔細觀察隱世學宮當代宮主與大祭酒的表現，自主決定是否將這批資源給到他們。”
“亞聖都這麼說了，你還怕有師長會怪罪下來嗎？”
閔行猶自難以釋懷：“可根據我的觀察，隱世學宮當代宮主與大祭酒，並非庸碌之輩，學兄完全沒有理由，截下這批資源。”
“學兄不怕他們會因此怨念，向亞聖告狀嗎？”
顏立一臉冷酷道：“誰說他們不是庸碌之輩？聖物都丟了，難道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截取本該屬於他們的資源，用以換回聖物，正好替他們將功贖罪。”
“他們又有何臉面，去向亞聖告狀？”
閔行聞言嘆了口氣道：“學兄若真想如此做，小弟唯有鼎力支持，與學兄共進退。”
“但願亞聖不會真正怪罪下來。”
顏立拍了拍閔行的肩膀，安慰道：“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眼下最要緊的是，儘快與那位冠軍侯達成交易，將聖物換回來。”
“儒家的顏面，決然不容有失。否則，你我如何對不起，亞聖欽點你我降臨人間的良苦用心？”
閔行一掃養心殿中易怒形象，微嘆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吧。”
過了一會，閔行突然問道：“不能依靠武力從那位冠軍侯手上奪回聖物嗎？”
顏立苦笑一聲：“爲兄自然想過此事，只是你看。”
閔行順着顏立的指引，看到了他攤在手心的一塊玉佩。
原本潔白透明的玉佩，中間一塊，一團猩紅色久久不散。
閔行臉上浮現詫異之色：“紅色？這位冠軍侯，明明與你我一樣都是神魂境中階，危險程度竟然如此之高？”
玉佩是儒家大能精心研製出的秘寶，武者可朝裡面儘可能輸入真氣或者宗師之力。
然後手持玉佩，有意識與另外一人靠近。
玉佩會如實反應另外一人的危險程度。
綠色代表無害，橙色代表輕度危險，紅色代表極度危險。
像這種紅色久經不散的情況，代表對方可以輕易碾壓自己。
這纔是顏立態度慢慢轉變的根源。
亞聖爲何會選中他，還不是因爲他性格穩妥嗎？
……
咸陽宮無名宮殿頂上，林澤看着兩人離去，若有所思。
儒家這兩人的表現，十分詭異。
一開始，兩人明顯就是興師問罪來的。
林澤甚至都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可讓林澤大跌眼鏡的是，兩人只硬氣了一小會，接下來便一直在妥協。
首先是何義那件事。
不管林澤再怎麼找藉口，儒家弟子死在他手上，是不爭的事實。
根據林澤接觸其他儒家弟子的經歷，這些人可沒這麼好說話。
接着是林澤，不，秦國打壓儒家弟子這件事。
反正林澤不會承認是他在一手推動。
顏立閔行二人，幾乎都沒打算興師問罪，而是直接請求林澤高擡貴手。
林澤避免過度刺激儒家，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
最後兩人對《詩經》的態度，更是極爲反常。
幾個月前，圍攻林澤的那兩名儒家弟子，可是盛氣凌人，讓林澤歸還寶物的。
那顏立居然主動提出拿修煉資源，換取《詩經》，乃至被林澤趁機狠狠宰了一刀。
沒錯，確實被宰了一刀。
五心養神丹，並非林澤隨意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反而是一種極爲珍貴的丹藥。
先說藥效，林澤服下第一顆五心養神丹，半個時辰過去了，到現在還覺得五臟六腑暖烘烘的。
五臟六腑產生的溫熱，慢慢滲進林澤腦海，溫養神魂。
一顆丹藥，讓林澤的神魂直接增長了一寸。
藥效雖然可觀，可並非是林澤最看重的。
林澤看重的是，五心養神丹，給他展示了一種新的養神法——肉身滋養神魂。
如果林澤能這道秘法推演出來，將會受益無窮。
至少在林澤的概念裡，典籍記載也好，高階功法也罷，沒有這類秘法的概念。
五心養神丹，是林澤推演最終結果的大助力。
有點扯遠了，迴歸正題。
是什麼原因，導致儒家前後兩批天外降臨的人，態度完全不一樣。
林澤思來想去，大致有兩個答案：其一，儒家在謀劃更大的事，此事與秦國相關。
其二，主持儒家事務的人，換人了。
顏立閔行的態度，極有可能是因爲上面兩個原因其中之一，甚至兩者兼之。
想到此處，林澤連自己答應三日內，必然會拿《詩經》和何義骨灰換取資源的大好心情，都低落了少數。
儒家究竟在謀劃什麼？
林澤是不得而知的。
不過不見得林澤就甘心坐以待斃，等着被人踢出局。
“有些事，也該輪到自己佈局了。”
林澤懷着這個念頭，向胡亥提出告辭，一頭扎進了冠軍侯的書房。
他不得不爲自己的未來考慮。
神魂境壽命極長，林澤可不想無端享年。
甚至林澤還想更進一步，弄個長生不老玩玩。
儒家二人離開，林澤離開，整座養心殿，只剩下胡亥一人。
胡亥面色變幻不定坐在龍椅上，雙手緊抓扶手，指甲微微嵌了進去。
內心不斷在咆哮：“沒人理會朕，所有人都當朕是個傀儡，是個工具。”
“從頭到尾，儒家弟子都沒將朕放在眼裡，林澤更是混賬，自作主張。”
“總有一天，朕會徹底讓你們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