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聽着眉頭緊皺，看了一眼殿上的人，都在替她不值吧？大概此時所有人都認爲蔣氏該死了吧？凌浩冷冷的勾起脣角，事實又如何？嬋兒，你不要妄想靠這個辦法來讓他們心軟。
“敢問嬋美人，當時你多大？”
聽到凌浩丟出的問題，嬋兒就明白，他是想說三歲的孩子記憶不可能那麼清晰，繼而讓所有人都認爲她是在編造故事吧？
“凌大人，不知凌大人的一生中有沒有記憶很深刻的事？深刻到經過幾年，或幾十年你都無法忘懷的？甚至深刻到你當時還是茫懂無知的孩童，可目標和使命卻烙印在你的心上？”
凌浩被問的呼吸一滯，他想起了他從不曾見過的母親，當年若不是父親處於自責中，母親不會因產後體虛，救治無效而亡，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時間不可能重來…
他的呆愣也只一瞬間的事，他回道：“美人說笑了，美人都知道說是茫懂無知的孩童，又如何知道什麼事？更不可能記在心中，這，是並不存在的可能。”
“是嗎？”
嬋兒冷冷勾脣，當年大盛國一事，他還在他母親的肚子裡，雖然她不知道凌浩是什麼時候出生的，他母親又是什麼時候去世，但看他的恨意大概能猜到，她母親絕對沒活多久。
“陛下…”此時陳御史又說道，“陛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嬋美人不能封后，非但如此，她弒父，證據確鑿，雖是養父，也只養了她五年，她也當感恩…”
嬋兒知道，這個陳御史一定是凌浩的人，嬋兒和凌浩的對話別人不來打擾是覺得嬋兒說的有理。而且聽了以前的事衆人自然也把重心放到蔣氏多麼狠辣之上，他們會認爲蔣氏是自作自受，可陳御史確是避重就輕，將他們的話題扯開。拉回是她給蔣氏下毒的事實上來。
這話若由凌浩說就有些不合適，可由別人來說，卻是很合適的。
“證據確鑿？”司徒曄聽着他的話本來有些發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了，“她養父不是在這嗎？何時隕了？你說的證據確鑿。那麼證據在哪？憑着一個大活人就說她弒父了？”
陳御史一愣，對了，他們的陛下實際上是很聰明的，只是…在這件事上，陛下還是衝動了些的。他是對嬋美人實在太用心了，她，果然是禍水吧？
也怪不得左相那麼針對她了，不僅僅是爲皇后，更是爲了前晉的天下。
“陛下，雖然他養父現在沒什麼事。可追根究底她是給她養父下了毒了，這行爲等同於弒父，屬大逆不道，且她的出身…”
“閉嘴，朕自有分寸。”他看着嬋兒，心中微微疼痛，“嬋兒，你可認罪？”
嬋兒冷冷的擡眸，“陛下不是已經定了臣妾的罪了嗎？臣妾還有不認的餘地嗎？臣妾只恨…”她噤聲，緊珉雙脣。穆的轉頭，緊緊的盯着蔣氏，輕音清冷，“我只恨當初心軟。對你沒有狠下殺手！早知今日，我當初一定對你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她基本上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的，任何人都能感覺到嬋兒身上那抹殺氣。她是恨極了蔣氏的吧？也是，若是她說的事是真的，那麼蔣氏真的該死，他是該恨的。
她母親那麼疼她，而她一回家卻看到她母親不但被他打殘了，更是因爲他而劇毒纏身，當天就隕了，任是誰都會恨，更何況這個男人又是賣了自己的人，她更會恨他。
司徒曄聽着嬋兒的話，恨的牙癢癢的，嬋兒到底在想什麼？她那麼聰明，想要反駁掉蔣氏的話很容易，可是她非但沒有反駁，反而把當初她的事全部講了出來，更是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她恨她當初的手軟，嬋兒，你竟連露出一絲軟和的態度都不肯嗎？
你當真不怕死嗎？還是你那麼信任我，會幫着你，壓下所有的事？就算我想，可我也做不到！相國不會同意，左相不會同意，右相也不會！
“嬋美人，你可還有別的話要說？”司徒曄急切的渴望她爲自己辯白。
嬋兒，你快辯解呀，不論你怎麼辯解，我一定想辦法讓你沒罪，若你認了，那麼最起碼的便是弒父未成之罪，你也活不成了，還是說你寧願隕了，也不想呆在我的身邊了嗎？
如果你真的不想呆在我身邊，不想到寧願死都要逃離的地步，你只要跟我說，我…會放你走，曾經我囚禁你一次，禁足過你兩次，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嬋兒啊…
“有。”嬋兒點頭，司徒曄一喜，雙目露出希冀的光芒，只可惜此時嬋兒雙眸下垂，心思混亂根本沒有注意到：“前幾天的食疫事件是我做的，是我讓人在粥內下毒，凌環不能生子也是我做的，至於劉昭儀…聽說過螳螂捕蟬嗎？”
司徒曄脊背一涼，她的意思她是黃雀是嗎？不是凌環掐死的她，是嬋兒做的，而凌環卻以爲是她…嬋兒，不可能的，這一切不可能是你做的，你不會這樣的，絕對不會！嬋兒一直都是那麼善良的人，可能對於她來講，最狠心的一次大概就是對蔣氏的那一次了吧？
“怎麼，陛下不信嗎？哈哈，沒想到該你信的時候你不信，不該你信的時候，你卻偏偏要信了，陛下啊，阿曄，你知道我多恨你嗎？我一心爲你，可到頭來，謊言卻把我的真心砸的粉碎，我以爲你信任我，可實際上呢？你信誰都不信我！我以爲你是爲我好，可實際上，你的爲我好，總是帶有目的性的！”
司徒曄想張嘴反駁，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她，“既然如此，索性，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我想要的我自己去爭取，果然，靠誰不如靠自己。哈哈哈…”
嬋兒大笑，她從來不知道，這一刻她竟然會這麼輕鬆，沒錯，是輕鬆，從未有過的輕鬆。
“陛下，臣還有一事尚未說明呢！”凌浩打斷嬋兒的笑聲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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